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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晓彤也凑了过来,随着他低声:“所以,为什么啊?”

丛澜也是。

易儒:“咱们冰舞不是正在联系加拿大的一个团队,想送两组出去外训吗?”

这个是上赛季就一直在说的,休赛季的时候张简方他们也商量了很久,似乎有点困扰。

易儒:“初步定下的是宋茗茗古意,这是成年组的。再一组就是刚进国青队的秦芷和贺舒扬,年纪小好出成绩嘛!宋茗茗他俩是因为宋茗茗会说英语,出去的话好交流。”

丛澜:“我知道这个,然后呢?”

易儒:“然后这不是茱迪来了吗?她之前是冰舞的欧锦赛冠军,虽然没拿到冬奥金牌,但是你们也知道,冰舞这个项目太碎了,那规则看得我脑袋疼……

她当年出名的就是跟男伴行云流水的滑行配合还有旋转托举,老张花大价钱挖来的,据说是跟她团队合伙人闹掰了,她家里老人生病没钱住院……哦这个你们也知道。”

褚晓彤没忍住:“听你说个八卦怎么这么难啊?老跑题,你可真不如卓铮。”

易儒对这句吐槽很认可:“那是,咱们队里最八卦的可不就是他吗?可惜现在跑吉林冰场当教练了,不过我估计没多久就得被老张抓回来考裁判证。行吧扯远了,再说茱迪。”

茱迪来这里就是为了钱,她缺一大笔钱给亲人治病,加上跟合伙人闹掰没有去处,张简方适时地抛出了橄榄枝,对方就接下了。

来到队里之后看见丛澜,她很是喜欢。

其实之前的几次大赛中,茱迪就见过丛澜,还跟她拥抱过,亲口对丛澜说过“我很喜欢你的滑行”。

跳跃要讲天赋,滑行其实也很需要,尤其是国家队。

因为技术受限,滑行好的选手没几个,褚晓彤之前的滑行就很一般。

丛澜的滑行是意念空间的教练精心打磨过的,现实里又跟天草梨绘的教练组学过两天,再加上方晨的团队,现在在世界上的花滑选手里也是一线水准。

茱迪带丛澜的滑行课这件事,她本身也是很愿意的。

但坏就坏在,她需要去管冰舞。

国家队的冰舞一直出不来成绩,不是说孩子们不用功训练,相反,他们很努力,奈何没有好教练。

四个项目的技术经验都是前辈们一点点磨出来的,双人能繁盛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功夫。

冰舞本身就偏重舞蹈,因为没有跳跃和抛跳,托举又被规定了不过肩,所以滑行上就格外的重视。

偏偏,国内没有一个像样的冰舞教练,别说教滑行了,他们甚至连规则都搞不定。

茱迪来了以后大刀阔斧地改了许多训练计划,她性格直不会委婉,除了自己要带的学生之外,其他教练的学生她也提意见,一次两次就算了,多了以后人家就不乐意了。

易儒学着某些人的语调:“就你厉害就你知道得多,不就是个外国人吗,搁我这里还拿腔拿调了!”

丛澜:“……”

褚晓彤:“……”

易儒:“怕茱迪能听懂,他们用的还是东北话。”

东北话能当普通话使,前提是对方会汉语。

很遗憾,茱迪目前并没有学会这门语言。

丛澜:“……”

褚晓彤:“……”

易儒:“但不配合嘛,茱迪肯定是明白对方的意思的,人家臭脸都摆出来了。老张之前就清退了几个冰舞的教练,看样子是没清完,留下的也就是矮个子里拔高个罢了。”

丛澜点点头:“对,我看也是。”

之前说冰舞那边有混子,教练连规则都搞不懂,冰舞的托举能认成旋转,但其实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易儒:“加上ICU每年都改规则,他们可能很久没跟上趟了。世锦赛mts不是一直没达到吗?各种定级一直上不去,茱迪咔咔咔就指出了要点,这几个教练面子上过不去,显得自己很废物似的,于是就不乐意了。”

丛澜:“他们不乐意的地方还挺多。”

易儒一摊手:“然后他们就开始坑茱迪了,论起队里的事儿,谁能比得过这群老奸巨猾的家伙们啊?”

褚晓彤揉了揉自己的脚踝:“那怎么办?”

丛澜:“告领导了吗?”

易儒:“没有,可能是还没意识到可以这么做。”

丛澜:“提醒一下呗,我一会儿就是她的课。”

易儒猜测:“但我觉得老张是知道这事儿的,这么贼的一人,天天没个正事儿闲得满院子溜达,我怀疑全队的隐私他都知道!”

丛澜憋笑。

易儒还在说:“你说老张会怎么处理?和稀泥还是直接辞退?我觉得应该退不了吧,都是老人了,茱迪去告状也不好,职场呢,搞这些有点不合适了。哎你俩眼睛抽抽什么呢?咋了这是?”

老张的声音在易儒背后响起:“可能是想提醒你,我站到你身后了吧。”

易儒听到声音的刹那一个惊慌就朝着侧边摔了过去,他本来就是蹲在地上的,这摔得那叫一个结实。

丛澜继续低头拆自己的冰刀。

褚晓彤认真地欣赏自己好得差不多的脚踝。

易儒冲着她俩指指点点:都不提醒我!还说是好姐妹呢!

张简方冷哼:“别装了,你们聊八卦的时候我就在门口了。”

丛澜和褚晓彤瞬间扬起笑脸:“总教练您来啦?”

张简方从兜里摸了俩棒棒糖,一人丢了一个:“行了别谄媚了,不跟你们计较。以后说八卦也注意点,被人逮了个现行多不好,是不是?瞧瞧你们多尴尬!”

丛澜接住:“没事,尴尬的是易儒。”

褚晓彤:“对,不是我们。”

易儒:“……”

错付了错付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主席为什么没有我的?”

张简方没好气地拍了他脑门:“不是老张吗?”

易儒严肃道:“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主席。”

这语气太坚定,张简方一下子就卡壳了。

最后,他又扔出来一根:“就你能耐!于谨呢?我找他有点事。”

最后一句话是跟丛澜说的。

“不在办公室吗?”丛澜茫然,“我不知道啊,我还没见到他。”

褚晓彤举手:“在外面溜达,跟我教练一起呢!”

她指了指一个方位。

张简方:“行,我过去了。你们好好训练啊!”

三人:“哦!”

丛澜不知道张简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不过她觉得结果应该不错,这位主席是有抱负的,花大价钱请来茱迪,可不是只为了摆着看。

想到这里,她脑子里猛地冒出来一个想法:或许茱迪被冰舞组教练们集体排挤,也不全是因为她要改训练计划和不留情面地否决他们,可能还有点薪酬差距过大的原因?

嗯,是真的很有可能。

丛澜甩甩头,继续拆她的冰刀,一会儿得拿去磨刀,这一双钝得抓不住冰了。

·

茱迪的事情有张简方去解决,但丛澜这边也遇到了点麻烦。

或者说不是她的麻烦,而是花滑的未来。

这话有点大,但却不是多思多忧。

国际滑联这个赛季的新规可不是只有短节目不承认一周、双人只认一个托举多了扣分不认捻转步等等,这些只是小细节,更关键的是打分。

花滑本来就是个不怎么公平的打分项目,哪怕它的规则多到令人发愁,框定了方方面面,但这依然无法阻止裁判们在评分过程里肆意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现在,国际滑联似乎要鼓励他们多多朝这个方向努力了。

——不知道哪个智障提出了要匿名打分。

于谨骂骂咧咧:“以前就匿名,cop系统刚出不也匿名吗?还随机扣俩分数,我就纳闷了,他们是鬼吗?见不得人吗?”

丛澜在一边兑她的魔法饮料。

于谨:“我当时就觉得,随机,这俩字是天底下最恶心的字。”

丛澜:“哎,不敢这么说啊,人家随机又没做错啥。”

于谨一想也是:“那我道个歉。”

九个裁判针对每个技术动作从-3~+3给分,随机删除俩分数,算其他七个分数的平均分,来给最终的GOE。

听上去没毛病,实际就有点坑了,谁知道你随机会不会把人家的最高分全给拿走,只留下最低?

谁知道你们这个随机,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你说是真的就真的了?

后来改成了现在的模式,就是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其他的七个分数加起来算平均分,再对照GOE表格来算最终的分值,该乘系数的乘系数,该四舍五入的就四舍五入。

于谨:“刚适应,又改匿名。”

他打开了昨天刚结束的雾笛杯男单短节目小分表,要研究一下这个新规则是什么鬼。

丛澜兑出来一瓶清浅的绿色饮料,试探地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

青苹果味道,打进去点气儿的话,都能当气泡水了。

“十二个裁判只给看五个分数的那个吗?”她提到这个就想笑。

于谨看着小分表,露出了痛苦神色。

“这都是啥啊这是!”他绝望。

雾笛杯在24日举办,因为有时差,于谨懒得追最新的成绩,照常作息,等到今天才去搜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