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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也没得夸,因为特意点出来的话显得跟骂人似的。

然而,真正的大事——张简方私底下拔山头、换资源、拉人脉、培养裁判,这些动作很难被普通人察觉,冰迷们知道的很少,都是些不靠谱的小道消息,具体的内容他们无从了解。

顶多就是听闻“张简方跟人拍桌子了”什么的。

但宣传营销不一样。

这是直接送到他们眼前的,只要是个喜欢玩电脑玩手机的冰迷,就会注意到这点。

网络、新媒体、电视台,世锦赛的宣传从选手开始,声势逐渐变得浩大。

冰迷们为之欢呼,选手们认真备战,各司其职。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很快,3月23日,国家队选手从北京出发,于傍晚抵达上海场馆。

随行的人有很多,一部分是正经的工作人员,一部分是自掏腰包蹭个集体路线的观众。

比如沐修竹,小孩没比赛了,又在世青赛拿到了很好的成绩,回来后受到了表扬,非要来看丛澜的世锦赛。

出差是有指标的,报销也是有名额的,多出来的人不好走账,就只能自费了。

沐修竹:“我有钱!”

去个上海而已,比到国外看比赛要省钱多了。

想一起看比赛的人不少,愿意自费的就干脆组了个团,跟着参赛队伍买机票到上海,定的酒店还是同一个,只不过楼层不在一处。

丛澜的爸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老舅,加上辛抒怀等人,十几二十个人也要到现场给丛澜加油。

4CC没去看,世锦赛是要来的。

他们都不用丛澜给门票,早在数月之前放票的时候,辛抒怀就让工作室里的年轻人帮忙抢到了。

丛澜前两日跟爸妈打电话听到这个,吃了一惊。

郁红叶挺抱歉的:“你去韩国比赛我们也没过去,这些年来也没有陪着你。”

丛澜:“我长大啦,不用你们老陪着。”

郁红叶:“你就是长到八十岁,也是我女儿。”

可以说,这场世锦赛,万众期待。

·

丛澜来得不算晚,25号正式比赛,先比冰舞和双人,女单的短节目要等到26才进行。

她报到过后没有参加第一日的训练,面色苍白地回了酒店,一路上躲着记者和冰迷。

这场世锦赛是她全满贯后的第一个比赛,再加上本身就是花滑大型赛事,来的媒体和观众特别多。

欧美、日本、韩国等地的媒体几乎把这里挤满了,场馆外面一辆又一辆的转播车,都在认真的接信号、调试设备。

丛澜戴着口罩,进去又出来,动作很快。

她没接受采访,一堆记者嘴皮子利索地追着问她“对世锦赛有什么想法”“夺冠有信心吗”,吵得丛澜耳朵疼。

好不容易上了车,到了酒店又是一小撮蹲守在这里想等运动员的粉丝。

丛澜生理期,痛经加上肠胃炎,这两日状态很不好,没有精力应付外人,就跟着林悦从另一个门进去,避开了人群。

回了房间,队医带着药来找她,要戳针了。

于谨的胳膊腿基本上恢复了正常,他在场馆那边开会,有点事情要做,跟着丛澜的只有茱迪。

茱迪满脸的担忧:“你还好吗?”

丛澜的脸上有点泛红:“不是很好。”

队医叹气:“发烧了,忍一忍,马上就好。”

肠胃炎,发烧,痛经,全赶在了一处。

最关键的是,前不久训练,丛澜髋关节扭伤,里面有积液,最近都在打针进行治疗,同时还要外敷。

于谨也愁得不行,他看着丛澜长大的,甭提有多心疼了。

髋关节出现问题是运动员常见的毛病,丛澜伤病不算多,经常活蹦乱跳的,于谨就怕有一天什么杂七杂八的毛病都来了,担心丛澜扛不住。

尤其是全满贯之后,眼看丛澜的未来越来越光明,他这颗心就越放不下去。

“都说否极泰来福祸相依,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那过得太好了接下来不就要走霉运了吗?”于谨跟丁教练吐苦水,“我提心吊胆总觉得要出事,结果真的出了。”

好事多了,难保接下来要倒霉。于谨几十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运气是守恒的。

丁教练:“哪里有运动员不受伤的?丛澜不是玻璃体质你就已经可以烧高香了。”

于谨:“还不如让我继续伤着呢!”

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的伤好了,所以轮到了丛澜受伤?

丁教练无语。

但这场世锦赛不能不来。

于谨开完会急忙往回赶,路上听见好些人兴高采烈地期待着丛澜夺冠。

“我就是为了澜澜来的!”

“她肯定赢!我要亲眼看到她夺冠!”

“那就是蝉联世锦赛女单冠军啦!”

老对手们都在,星野晴奈、娜塔莉、E仙、天草梨绘,还有今年刚升组的小将们,有两人的3Lz3T做得很漂亮。

丛澜没有办法在家门口退赛,不管她有没有伤,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只要她退了,就是怯战。

于谨恍然间感觉,丛澜现在就站在一座云上之巅,要么乘风起,要么落凡间。

跨过去就是传奇。

她不能停下来。

·

第二日上午,丛澜收拾了装备等着去做练习。

“没有问题了,”她的声音很轻,“烧退了,肠胃炎差不多好了,肚子也早就不疼了,状态不错的。”

于谨:“你骗鬼呢?”

丛澜:“真的不疼了。”

治疗的药物消炎止疼的,丛澜吃不了止疼药,她现在胃不行,吃进去就会吐出来,好在针剂里自带止疼成分,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生理期不定,又痛经,丛澜也没想到会跟伤病挤在一起出现。

不过好在是赛前,离比赛开始还有两天呢,足够她恢复了。

丛澜开玩笑:“没有带伤参加过比赛的运动生涯是不完整的。”

于谨:“呸呸呸!快点摸木头!”

年纪大了,他听不得这么童言无忌的话。

丛澜被他抓着去摸木头椅子,又被迫“呸”了两声。

“好了吧?”她问。

于谨勉强满意。

副馆的训练是不对外公开的,没有大批观众进入。

不过得到许可的摄影师被允许在里面拍摄,各个选手的教练也能凭借证件来观察竞争对手的状态,还有很多维护赛场运行的工作人员也在里面。

这个世界上兴许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24日的这场训练,根据流露出来的少数消息,丛澜的状况不是很好。

她的跳跃失败了很多,成功率不到三成,练习的时间也短,没多久就离开了。

·状态似乎不太对劲,脸色很苍白

·3A十个成了一个

·听说正赛时可能会考虑不放3A

这个3A的成功率太低了!

外界满面春风欢天喜地就等着世锦赛开幕的丛澜粉丝们,如同数九寒天里被泼了一盆冰水,冻得他们心肝脾肺肾都是冰的。

这是怎么了?

受伤了吗?

江乐心疯了:“不要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