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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和宣妃是收养关系,谢家的人脉他天然可以调动,谢家多清流官员,看起来不起眼,加起来也是一股力量。

但方太傅不一样。

他有多少门生?谁能知道。

老家伙,纵横官场几十年,辉煌有过,隐退有过,在翰林院这个清贵地方待了这么多年,再次被启用就是如此重要的位置。

他若站队,改日小七建府上朝,完全可以弥补他最晚上朝的劣势。

军权、朝堂人脉、父皇的疼惜宠爱。

他全都有。

如果不是小七时常生病展露出来的弱态和差劲的课业,他这位幼弟,才是他们兄弟几个中最有可能夺得储君位置的人选吧。

二皇子坐在案前,眉头逐渐皱起。

或许…他应该私下里查一查,方太傅给时常给小七补课,补的都是什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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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府。

五皇子来找四皇子。

“四哥。”

“小五来了,坐吧。”

“大夫都找的怎么样了?”五皇子询问。

四皇子:“能找的都找了。”

五皇子:“那就好。”

四皇子懒归懒,但只要是他想认真做的事,都能办的不错。

“小五,你似乎和二哥走得越来越近了,”四皇子将倒好的水杯推给他,出于兄弟情义,他提醒了一句,“二哥看着和善,但其实很难走近,也看不清,你和他走太近不好。”

五皇子笑了笑:“嗯。”

自始至终他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希望小七平安回来。”

四皇子坚定道:“他一定可以平安回来。”

他们两个都清楚,身为皇子,身在朝堂,就是处在漩涡的中心,躲懒如四皇子,也会时不时的被牵扯到里面。

皇室亲情,淡薄如厮。

只有七弟一个人,纯质热情,真心将他们看做至亲兄弟。

他们亦希望幼弟可以避免踏入风暴中心,永远被保护,永远单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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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河郡。

乐安县。

奚子行对这一片不熟悉,加上各县隔离,路上行人很少,没人可以询问。

他走错了两次路,傍晚的时候才到了目的地。

他用面巾紧紧捂住口鼻,路过疫区的时候,他发现患病的百姓虽然还在增加,但有些已经开始喝上了药汤。

见到华县令后,奚子行道:“在下是跟着刑部尚书和谢大人从京城来的,他们有事不方便过来,我便前来探望七皇子。”

这话说得很有艺术性。

华县令心里抱着点怀疑:“原来是京城里来的大人,快请。”

等看见夏赴阳夏校尉对奚子行表露出来的熟悉后,华县令才放下了怀疑。

夏赴阳捶了一下奚子行,诧异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奚子行:“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他扒拉来夏赴阳,“让我进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夏赴阳拉住他胳膊,道:“他不让进。”

“谁?”

“小七。”

夏赴阳:“我昨天进去一趟,看了眼他,然后他就不叫进了,小远公公都只是偶尔才能进去。”

奚子行:“那现在谁在照顾他。”

“杨太医,还有几个大夫,轮流进去。”

“可为什么不让进,怕传染么?我只是想看看,隔着窗户也行。”

夏赴阳静了一会儿,把曲渡边给出的理由告诉他,“那家伙说,他现在脏兮兮的,感觉有点丢面子,不想让人看见笑话他。”

曲渡边爱干净爱漂亮,喜欢穿得花里胡哨,他们都知道,所以这见鬼的理由听起来竟然说服力还很强。

哪怕他们都知道,这是他不想他们靠太近被传染。

奚子行气道:“谁笑话他!”

叶小远从院中走来,“奚公子,还是听殿下的意思,暂时别进了。不知道宣妃娘娘如何?”

奚子行:“一切安好。”

叶小远:“这对殿下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多谢奚公子冒着风险来看望殿下。”

奚子行别扭道:“朋友该做的。”

夏赴阳瞥了他一眼。

“来了就住下吧,正好缺人手,你学识不错,帮华县令和师爷分担些县中事务。”

华县令和师爷把能用的人全都用起来了,夏赴阳对管理这些不擅长,如今来了个学识和管理能力好的,正好派上用场。

奚子行担忧里面的情况,进不去也不想走,就此住下。

华县令逮着人就往死里用,奚子行懂行政,高素质管理人才,还不用发月银,办起事来井井有条,非常细致。

华县令非常高兴,直接让他接手灾民和病患的分区管理细则。

“这是扁豆居士给七皇子的治灾守则,我当时抄录回郡府的原稿,多余的都分发出去,你自己抄一份看,抄完之后把原稿放好,这可是我要当传家宝珍藏的。”

华县令反复嘱托他抄写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把原稿弄上墨水或者其他脏东西。

十分唠叨。

奚子行却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紧紧盯着这份治灾守则的原稿——

每一句话结束之后,基本都有一个习惯性留下的细小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