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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叽……”“好好好!告诉他们可以了!”

五月间,随着惊喜的声音响起,辽阔的河套地区也迎来了工业的脚步。

河套,其指黄河在陕西及山西之间“几”字弯和其周边流域。

在两汉时,这里是水草丰茂的草原,是天然优质的养马场。

只可惜随着时间推移,从唐代中期开始,黄河的泛滥加上全球气温的日渐走低,降水线开始不断东移,这片土地渐渐成为了不利农业的地方。

五代十国、宋辽金与西夏乱战的三百多年中,这块地方更是无人维护,致使黄河泛滥过多,就连土地都往盐碱化一路狂奔。

好不容易迎来大一统,却又因为元代的不重视农业而继续恶化。

最后,大明拿下了这块地方,可由于人口结构发生变化,想要花费大力气开发这里已经成为一种奢望。

按照历史走向,这块地方本该在几十年后被蒙古人入侵占领,而后与明军反复拉锯,直到一百年后彻底丢失。

然而随着抽水机的声音在这片土地上响起,在这片土地上发展农业已经不再是问题。

五原(巴卓彦尔)、九原(包头)、定襄(呼和浩特),这些后世极具色彩的城池,如今重新被冠以汉姓,并得到了朝廷的鼎力支持。

从永乐五年开始,山西陆陆续续朝这里输送人口和粮食,而这三个县也不断往开平输送铁料。

可即便如此,当地的经济情况依旧脆弱,除了少数土地可以经过开垦种植小麦,其它土地基本种什么死什么。

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林粟在这片土地上开垦了三十余万亩土地来种植小麦,而这就是这片土地的极限。

去年,朱高煦派二十名太学士携带选育过的土豆、玉米、花生等作物来到这片土地,开启了驯化这片土地的艰巨任务。

依靠红薯、玉米、土豆、花生、向日葵等作物的顽强,加上水利改良,建立完善的排灌系统,实现灌水和排水的分离,他们渐渐将一些难以驯化的盐碱地给先后驯化,但是这一过程无疑是缓慢的。

尽管河套三县有二十余万人口,但在去年的农闲中,他们耗费六个月时间也不过才改良了不少五千亩土地。

这些土地虽然可以种植红薯等新作物,但产量却并不如在普通耕田来的高。

正因如此,得知有了抽水机这种看上去天方夜谭的东西后,林粟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不断厚着脸皮向朱高煦索要抽水机。

如今五十台抽水机到位,它们将地下水抽出并通过水渠灌溉起了这片中、强程度的盐碱地。

五十台抽水机从各个方向同时发功,影响的却是近万亩耕地。

“按照这种速度,估计只需要一两个月就能把这块土地的盐碱度降低到浅和低,到时候就可以种植红薯、小麦和土豆等作物了。”

推了推眼镜,一名太学士对身旁看着抽水机工作的林粟交代。

年过四旬的林粟在得到确切的消息后,立马就激动的搂住了身旁的太学士。

“好好好!早有这玩意,我们早就开辟几十万亩耕地了!”

他激动的叫嚷着,不过被他抱着的太学士却连忙道:

“还不能高兴太早,灌水冲洗和引洪放淤的手段虽然有用,但有几个麻烦的地方。”

“你说!”林粟撒开手,激动道:“不管什么办法,老子就不信我还收拾不了这块土地!”

“第一,抽水机不能全天十二时辰工作,每天工作一个时辰就得休息半个时辰,避免过热损坏。”

“第二,每天白天都得安排百姓来翻土,这样能加快淋洗土壤盐分的速度。”

“第三,现在有了抽水机,改良盐碱地虽然方便了,但以现在的改良速度,我们能不能每隔两三个月清理出上万亩盐碱地,这成了问题。”

太学士提出三个问题,林粟却不假思索:“能!”

他斩钉截铁的道:“不管有多难,我相信河套三县的百姓都能做到。”

“娘地,辛苦十几年,福泽子孙几百年,我就不信有人会懒到不顾后世子孙死活!”

常年在河套待着,林粟只觉得无比的憋屈,因为这里没有什么敌人,唯一的敌人只有前些年入侵的瓦剌,而他们也被林粟追击数百里,再也不敢前来河套。

他们不敢来,那林粟的敌人就只剩下了两个。

一个泛滥的黄河,另一个就是被黄河泛滥过后因为降雨不足而导致的盐碱地。

河套三县北边的阴山和大青山,由于煤炭开采很便宜,加上又禁止砍伐的禁令,以及混凝土免费修建房屋的政策,它们的绿植被保护很好。

这些年时间里,在无法改良盐碱地的时候,林粟按照朱高煦的要求,掘井植树,让河套很少遭受北方的沙尘暴。

不过北方虽然能防住,但南边的沙尘暴就防不住了。

鄂尔多斯高原上的沙尘偶尔向北吹动,虽然次数不多,但也给当地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眺望远处的大青山,扫视四周高兴欢呼的百姓,林粟咬了咬牙:

“三县二十几万百姓和弟兄要吃饭,我再舍舍脸皮,跟殿下再要一千台!”

林粟想到便做,很快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奏疏就送往了北京城,而拿到这份奏疏的亦失哈也在瞠目结舌中将林粟索要的数量给说了出来。

“你说多少?”

坐在春和殿椅子上,饶是常年稳如泰山的朱高煦在听到“一千台”这数量的时候,都不免手抖了抖。

“一千台……这夯货真敢要啊。”

此刻,便是常年笑脸的亦失哈都不免咋舌起来,朱高煦更是无语:

“这厮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一千台都快赶上两年产量了。”

放下朱笔,朱高煦揉揉太阳穴:“刨除十月至二月初这四个月寒冬,剩下也有八个月时间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每年能改良四万亩耕地,他还不知足吗?”

河套三县人口不过二十七万六千余口,虽说朝廷每年调拨给的钱粮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旦河套可以自给自足,那无疑能为朝廷减轻许多压力,但问题在于抽水机更重要。

抽水机对于这个时代的矿业、农业都有很大的帮助,河套并不是最重要的一个。

相比较河套,山西的煤矿和哈密的农业更为重要。

想了想,朱高煦还是不愿意打击林粟的积极性,最后只能让步:“每年给河套三县调五十台,告诉林粟,多的没有。”

“是。”亦失哈轻笑,他也看出了自家殿下对林粟是刀子嘴豆腐心。

林粟的能力并不出众,但毕竟是跟随他北上的老人,许多事情他能包容还是包容的。

如此想着,朱高煦也继续埋头处理起了政务,同时时间也一点一点的过去。

待时间来到八月,云南改土归流达到了高潮。

李景隆、傅让、沐春三人分别对镇康、车里、威远等地土司发动进攻。

许多小土司无奈接受改土归流,但更多的土司选择反抗。

不出朱高煦的意料,陆愈一群官员在抵达昆明府后便停下了脚步,唯有江淮及少部分几人得以前往云南地方任职。

对于这些地方,朱高煦没有过多关注,他更在意的是江淮抵达陇川后会如何做。

“下官南甸知县李骥,携南甸官员,参见江知府、张府丞!”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任谁都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江淮会带领三百余名官吏抵达南甸。

早在他们抵达前,南甸知县李骥便得到了消息,那就是陇川、南甸、干崖、蛮莫四县以陇川为主,置陇川府。

这是滇西第二府,而它主要负责孟养、木邦、麓川、缅甸等宣慰司,重要性不言而喻。

永乐年间的府衙有六名主官,其中知府设一人,正四品,掌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凡宣布朝廷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皆为其职责。

同知又称府丞,无定员,正五品,负责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

通判,无定员,正六品,在州府的长官下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对州府的长官有监察的责任。

推官,一人,正七品,掌推勾狱讼之事。

知事,一人,正九品,出守列郡,称为权知某府或某州或某县事。

照磨,一人,从九品,掌管磨勘和审计工作。

除了这些主官,下面还有类似六部的六房司吏。

“南甸交通方便,我们暂时在南甸理政,请李知县让人收拾好县衙的一些客房,供府衙官吏入驻。”

站在南甸衙门门口,身穿一身常服的江淮语气不卑不亢,整个人却温润儒雅。

面对这位探花,李骥不敢怠慢,连忙让人按照他的吩咐,将衙门的空房打扫出来,整理为临时的府衙。

在走入自己的院子后,江淮没有客套,而是雷厉风行的转身与那位张府丞商量了起来。

“会明兄,滇西的情况我了解,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派出吏员,将四县文册汇总为府册备份。”

“此外,告知另外三县主官前来南甸议事。”

江淮交代完,张府丞也颔首道:“文清放心,我现在便令人操办。”

话音落下,张府丞走出了小院,江淮也对李骥作揖道:

“劳烦李知县配合,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李知县不必担心。”

“那下官便告辞了。”李骥自然听过江淮的大名,毕竟江淮高中探花的消息早早传回,更别提江淮还是滇西出身的探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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