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漠北事变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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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已经把账算好了,那稍许回去就准备安排吧。”
“另外,朝廷的铁路修建如何,你可曾询问过黄福。”
一个半月过去,这对于整个工程来说杯水车薪,但却能造福十数万百姓。
“南边已经修抵任丘,北边则是修抵丰润。”
“此外,西北的铁路勘察已经基本敲定从北京东到凤翔的路线,但接下来是难度比较大的陇山段及陇右段,速度可能会慢些。”
“黄尚书那边预估过,大概要到明年岁末才能勘察完西北铁路的路线。”
郭资将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一遍,朱高煦也颔首道:
“今年的岁入,较之去年可有提高?”
“有”郭资不假思索道:“国朝内田赋已达七千二百余万石,税银一千四百余万贯,海外关税及矿税八百余万贯,今岁岁入约四千四百余万贯,较去年高出二百余万贯。”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朱高煦便遣退了郭资,郭资闻言也没敢多待,起身作揖便离开了殿内。
他刚刚离去,班值太监却又唱礼道:“礼部尚书宋礼、吏部尚书夏原吉求见!”
“宣!”朱高煦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事情有些多。
不多时,宋礼与夏原吉走入殿内,一如既往的作揖行礼,而后宋礼率先开口道:
“殿下,即位日不过两天,由于年号颁布,故此臣前来请教殿下对年号意见。”
“礼部有选出的年号吗?”朱高煦询问宋礼,宋礼闻言将手中奏疏呈上,亦失哈上前接过,转交给了朱高煦。
“礼部和吏部选出了四个年号,分别是乾圣、泰兴、咸嘉、洪熙。”
宋礼话音落下,朱高煦略皱眉头:“乾为天,圣则安敢当?”
“那泰兴如何?”宋礼作揖道:“泰为平安、安宁,兴为昌盛,寓意太平昌盛。”
面对宋礼的提议,朱高煦沉吟道:“年号的事情暂时推迟也不碍事,即位的事情可以在后天安排好吗?”
“回殿下,都已经安排妥当,内外藩臣除瓦剌、鞑靼外,皆已经抵达。”
宋礼毕恭毕敬回应,朱高煦见状便摆手道:“还有事情吗?”
“臣没有了。”宋礼作揖,而后唱声退出了春和殿。
在他走后,朱高煦便将目光投向了夏原吉,夏原吉则是作揖道:
“云南三司传来消息,陇川府接受布政司核察,触犯律法的乡绅富户有二百六十四人,吏员七百二十七人,官员三十二员。”
“臣来请问殿下,这些人应该如何处置?”
“牵连三服,流放昌都,另外内迁番民五万置大理、蒙化等府。”
朱高煦不假思索的给出回答,这也是他为了改变藩地人口结构所作出的安排。
西番之地尚有四十余万人,这次涉事官员富户上千人,能牵扯出起码两三万人。
至于涉事的这些人去到昌都后能活下多少,这只能看命了。
反正在朱高煦这里,他已经给过这群人很多次机会,但他们的劣根性让他们一犯再犯,自己也不准备宽恕他们了。
“臣领教令。”
夏原吉作揖应下,朱高煦见状目光看向他,似乎在询问还有什么事。
“臣告退。”
看出朱高煦的询问,夏原吉果断选择离开。
在朱高煦的目光下,夏原吉作揖退出春和殿。
在他走后,朱高煦这才稍微放松了些,差亦失哈给他们准备了午饭。
也在他吃着午饭的时候,西南的改土归流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快快快!”
“窸窸窣窣……”
临安府建水县,作为从南诏时期就已经筑城存在的地方,自明军攻占此地并将其由夯土城改建为砖城开始,此地便是云南汉人最南端的聚集地。
从洪武二十年至今,江南迁徙而来的人口已经在此地生活了三十余年。
他们与当地的少数民族融合后,创造出了以汉文化为主体,少数民族文化为辅助的建水文化。
当地文风盛行,仅次于被朱高煦大批流放文人的陇川、永昌之地。
在过去的三十余年时间里,这里一直都不怎么太平。
它被四周的土司包围起来,时常以战争前沿地为军队输送民夫、物资,如今也不例外。
在此地驻扎的,是来自交趾都司的兵马,而节制他们的,是如今的颖国公傅让。
一队队兵马进城采买必要的物资,同时征募四周村镇的百姓为民夫,为军队运送补给。
傅让已经率领三万余军队攻入澜沧江、元江等地河谷。
作为气候极端的河谷地区,哪怕在历史低温期的明初冬季,这些长数百里的河谷也能保持着三十五六度的高温。
这样酷热的天气让从交趾赶来的兵马都叫苦不迭,更别提其它地方的兵马了。
当然,除了极端天气,更致命的十极端天气带来的疟疾和瘴气。
一车车的抗疟粉送抵建水县,随后又被军队加急带走。
每耽搁一个时辰,都有可能导致几十个人得不到救治而牺牲。
“没有他们,这天下如何安定……”
站在建水朝阳门外,瞧着来来往往,奔跑到脚不沾地的明军兵卒,茶棚里的陆愈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自从明军挺进元江河谷,他便率先一步南下抵达了建水县休整,试图适应当地的气候。
不过与他在吕宋和福建感受的不同,云南的气候与他去过的大部分地区都不相同。
他早早做好了建水会比吕宋还要热的准备,结果来到这里后却发现即便是冬季,这里的气温也比夏季的南京、北京还要凉爽,并不闷热。
它比北京湿润,比南京凉爽,十分违和。
坐在茶棚里,他无法相信就二三百里的距离,南边的天气会比交趾还要酷热。
“真有那么热?”
陆愈露出疑惑的神情,心里不免为自己前往车里任职的事情担心起来。
只是一想到吕宋的环境他都挺下来了,似乎这车里也不算什么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陆愈便继续观察起了出入建水城的明军将士。
在他观察不到的地方,傅让大步走入一座山寨之中,在随从帮助下脱下甲胄,大喘气道:“这元江河谷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殿下让我小心点。”
“太热了,许多弟兄都受不了,不是中暑就是染上了疟疾。”
与傅让走入山寨木屋里的张纯拿起水囊饮了一口,皱了皱眉。
“水囊的水都温热了,这鬼地方……”
张纯嚷嚷着,同时对门口的兵卒道:“看看有没有水井,我就不信水井的水还那么热。”
“好了”傅让打断道:“水井的水还是暂时别喝,避免这群家伙投毒。”
傅让一句投毒,立马让张纯消停了下来。
“殿下还有两日就要即位了,我们抓紧时间,能多剿灭几处土司就多剿灭几处,算是给殿下送礼了。”
傅让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擦擦嘴后舒坦道:
“打过这几个河谷,后面虽然还闷热,但却不会有这里那么令人恐怖了。”
“不过南边的地势是雨林,得多准备抗疟粉才行,你传消息让后面的人准备好,别等中招了没药。”
“我已经通知了,你放心。”张纯回应一句,同时坐下压低声音道:
“你说陛下能这么甘心退位吗?”
“……”傅让闻言皱眉,但略微想了想还是点头道:
“陛下这些年和太上皇没什么区别,大事都是殿下在拿主意,陛下只负责北征和差派纪纲他们干些脏事。”
“不过殿下一旦坐上大位,恐怕会第一个拿纪纲来开刀,就是不知道这刀见不见血了。”
傅让和张纯毕竟是二十几年的老战友,没什么不能说的。
况且在他看来,这种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就连纪纲自己都似乎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自解缙案后,他低调的仿佛消失了一般。
现在就看自家殿下是准备杀了他,还是准备流放了。
“我估计是流放。”
张纯不假思索道:“若是杀了纪纲,那确实能讨江南文人欢心,但殿下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留着纪纲,就是给他们头顶悬着一把刀,谁也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
“反倒是杀了纪纲,到时候需要用人的时候,还得临时找一个人来用,毕竟总不能让胡纶办脏事吧?”
“是这么说,不过……”傅让眉头不曾舒展,末了喝了一口水才道:
“算了,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记住我教你的,不购置田亩,不与百姓争地,努力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与其它武将结亲……”
“若是这些都能做到,你我的富贵还能传十几代,若是做不到……”
傅让沉默片刻,似乎想到了自家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