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担子难挑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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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房仓库有仓攒吏两人,算上你就是三人。”“你们三人每人每日一人值守仓库当差,其余二人负责跟随支取钱粮的各房前往下面查看,看看支取的钱粮是否落到实处。”
“若是没有落到实处,举报一次即累甲等功一次,累功三次可以得到一年的带薪休假。”
“这休假通常都是吏员们用来考科举的,唯有考中生员,才有了担任主官的可能。”
“不过,生员也仅仅是可能,真正想十成把握担任主官,还得考中举人或进士。”
“这些,你都明白了吗?”
南甸县衙内,高观带着与他年纪相差不大的朱瞻壑在衙门之中走动。
走了一圈之后,最终带着他来到了户房管理的仓库门口。
户房的仓库门口有两队兵马司的小旗在驻守,四周还有兵马司在巡哨。
“户房是县衙重地,故此被这一丈高,三尺宽的围墙围了起来。”
“这地方东西五十步,南北六十步,内里有钱粮两个仓库,钱库占地不过二分,粮库占地七分,剩下一分是巡逻的道路。”
“这地方莫说是你,就连我也需要检查。”
话音落下,高观带着朱瞻壑来到仓库大门平举双手,在众目睽睽下接受了检查并走入其中。
“仓库晚上不出钱粮,故此你们每日只需要卯时开锁,戌时上锁就行,每日工作七个时辰,俸禄每月最后一天发当月俸禄。”
“把你的存折编号给我登记,然后每个月末拿上存折来找我盖章,第二天去银行领俸禄就行。”
高观说着,朱瞻壑也拿出了一本折叠样式的小本子,本子外面是薄薄的皮革,上面还有烫出来的数字编号。
高观接过存折,带着朱瞻壑走到了仓库的门口,而这里有一张桌子和两名正在看守仓库的仓攒吏。
“高典吏!”
二人见到高观带人前来,不用多想就知道了这是他们的新同袍。
“这是郭壑,应天府人,日后与你们一样便是仓攒吏了。”
“这几日你们带着他,等觉得他可以了,再让他单独值守仓库、随车前往工地。”
“是!”
高观简单一番沟通,二人连忙点头应下。
见状,高观也回头看向朱瞻壑:“你这存折我先带走,散班前我带来给你。”
“谢高典吏。”朱瞻壑作揖行礼,并没有什么太子的架子。
当然,除了江淮、张渤海、王瑄和高观,这地方也没人知道他就是太子。
在前一期的《大明报》中,可是还清楚刊登了太子在海喇儿戍边的事情。
除非有一手消息,不然没人会想到他在这里。
“你们自己介绍吧,我走了。”
留下一句话,高观便带着朱瞻壑的存折离开了。
至于朱瞻壑,这两名担任仓攒吏的吏员也不是瞎子,虽说朱瞻壑的皮肤因为海喇儿戍边而黢黑粗糙,但他身上那份气质一看就是大家子弟。
在没有搞清楚他的背景前,这两个仓攒吏是不会轻易得罪朱瞻壑的。
很快,他们便开始带着朱瞻壑适应起了仓库的工作环境,而高观也拿着朱瞻壑的存折找到了江淮。
他走入书房内,打开存折的同时啧啧几声:“不愧是那地方出来的人,你看看这存款……”
他将朱瞻壑的存折转过来递给了江淮,江淮正在处理公务,但还是瞥了一眼。
存折上清晰记录着八位大写的数字,虽然单位是文,但折算下来也达到了三万贯之多。
三万贯,这几乎是一些大县全年的税收,哪怕是如今三十多万人口的陇川府,其每年岁入也不过八万贯罢了。
“确实惊人……”
江淮忍不住摇摇头,高观也咋舌道:
“与他近距离接触后,他这气势一看就是上位者,我离开仓库后还偷偷看了看,刘进与周吉这两人对他可谓毕恭毕敬,在弄清楚他身份前,恐怕不会针对他。”
“身份是吗?”江淮合上存折,嘴角含着丝笑意:
“暂时保密,等衙门的人都熟悉他了,再公开他的假身份,让他也体验体验落差。”
“你这厮……”高观苦笑,江淮却笑着低头处理起了政务。
见状,高观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将江淮的存折登记上了县衙和府衙的册子上。
这些册子会在每月二十五送往地方上的银行,由银行登记并传往省、国级别银行记录。
这样做的速度并不快,例如某人这個月才开户存折,那大概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送抵总行,由总行将文册汇总后下发给全国二千四百余家银行。
这些银行远近不同,有的可能需要几天就能得到文册,有的却需要一年。
正因如此,开办存折并存入银钱后,最快也需要三个月才能在两京十六省的异地银行正常取钱,最少需要半年才能在南洋的异地银行正常取钱,至于满剌加海峡以西,那则是需要半年到一年不等了。
不过正常来说,商人们也都知道这些规则,百姓则是没有必要知道,毕竟百姓的钱是最稳定的,因为他们很少离开自己的户籍地。
办完了自己该办的事情,高观也就前去将存折还给了朱瞻壑,并在之后离开了仓库。
朱瞻壑在仓库安静的学习着,而远在数千里外的北京城却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长吉铁路虽然只有二百里,但东北的铁路建设已经遥遥领先于全国,相比较之下,其它地方的铁路却毫无进展。”
“当下中原铁路开始修建,陕西、河南、山东都有铁路贯通,就连四川和交趾、云南也都有了铁路。”
“这种情况下,理应先考虑长江以南各省铁路,例如从武昌修建一条通往宁波的铁路。”
“这条铁路我算过,从武昌出发,与日后的湖广铁路相连接,经黄州、九江、南昌、饶州、池州、太平、应天、镇江、常州、苏州、松江、嘉兴、杭州、绍兴,抵达宁波等,合计一京三省一十六府!”
“单从人口来说,这条铁路比两京铁路能影响的范围还要大,还要广,单单经过的一十六府人口便高达三千余万,所创造的经济效益不言而喻。”
武英殿的正殿里,杨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向众人争论着铁路的问题。
在过去的铁路修建中,江南几乎没有沾到任何一点的好处,反倒是一直在往外掏钱。
不管是西北铁路还是东北铁路、两京铁路,甚至是当下的漠北、中原、四川、滇越、开汉等铁路,这些基本都是在长江以北修建的铁路,而广泛的江南地区却没有沾到一点好处。
这么些年下来,地方上难免会有些不平衡。
只是面对杨溥的话,坐在位置上的王回却反驳道:
“杨学士所说这些地方,基本与长江水运相连,凭借长江,即便没有铁路也能做到商货通行,故此修建铁路只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与之相比,吉林虽然也有松花江,但松花江每年封冻长达四个月,四个月时间足够耽搁很多事情!”
王回虽然是后迁徙渤海的人,但凭借这个身份,他也得到了许多不曾有的助力。
他越为渤海和新政派冒头,他就越容易获得支持,这就是为什么徐硕在边疆埋头苦干那么多年,而他不过在京中耍耍嘴皮子就能最后与徐硕同台竞技的原因。
坐在椅子上,徐硕也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位昔日的好友。
曾经他们在米仓镇的海滩无忧无虑的抓鱼捕虾,而今却坐在这大明权力中心唇枪舌剑。
这样的变化,令徐硕倍感唏嘘。
“我并未说长春与吉林的铁路不能修建,朝廷完全可以同时修建。”
杨溥眼看王回牙尖嘴利,也不想为了这二百里铁路与他争辩,他想要的是这二千六百里的江南铁路。
“朝廷的情况,确实可以再开建这两条铁路。”
作为被朱高煦选出和稀泥的代表,薛瑄开口安抚了二人,其余人则是眼观鼻、鼻观心。
徐硕没有主动去争取什么资源,因为他是朱高煦选出的人,选他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军队之中选不出人来,而他出身渤海,又没和新政派扯上关系,作为六军都督府在内阁的代表,他不可能轻易发言。
杨荣与杨溥一派,自然不会反驳杨荣和薛瑄的话。
王回闻言却皱了皱眉,毕竟江南铁路最少不会少于两千里,如果真的要修建这一条铁路,那起码耗费上千万贯。
这上千万贯的钱粮如果投入到东北、山西、北直隶、山东,那无疑能让北方的经济更上一层楼。
“江南铁路修建只是锦上添花,朝廷要做的应该是雪中送炭,例如当下山东虽有铁路,可只是鲁西有铁路,鲁东却根本没有任何铁路经过。”
王回说着说着,突然起身对偏殿作揖道:“陛下,臣以为,应该修建一条从两京铁路东昌站前往济南、青州、登州二州的铁路。”
“除此之外,也应该修建一条海州通往金州旅顺港,从金州通往定辽县的铁路。”
“如此一来,日后若是走海路,辽东和山东也贸易得更为容易且频繁!”
“强词夺理!”听到王回这话,杨荣都坐不住的起身作揖道:
“陛下,这辽东与山东本就有铁路,即便修建了王学士所说的这几条铁路,能影响的也不过就是几百万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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