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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过后,海尔拿出了一份论文:“李谕院士,我们最近看到了一份非常有趣的文章,我想你会很感兴趣。”

李谕拿过来看了看,是荷兰天文学家卡普坦写的。

大体内容就是他通过长期观测,发现消去因太阳运动所产生的效应以后,发现恒星的运动并不如预料的那样做无规则运动,而是证明大部分恒星都分布在两个星流里,指向天空中距离很远的两个方向。

海尔指着里面的内容说:“卡普坦先生提到的情况,经过包括格林尼治天文台等多所著名天文台的验证是正确的。我看到后,研究许久,也找不出原因所在,甚至一度让我联想到了院士先生的乱中有序的混沌理论,所以特来求教。”

李谕说:“是个非常好的问题,但想要解释它,一时之间我还没有很好的佐证。”

海尔问道:“佐证?听院士先生的意思,您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李谕点点头说:“我可以解决它,但需要到天文台进行观测并且拿出许多数据才可以。”

海尔又问道:“院士先生能讲一下您的思路吗?”

李谕说:“你可以联系到我此前写的一篇天文学论文,关于银河系旋臂结构的。”

“旋臂结构?”海尔纳闷道,“这有什么关系?”

李谕说:“海尔先生认为,为什么银河系的结构会是这个样子,一个圆盘,且四周有巨大的旋臂结构?”

海尔想了想,有了一点思路:“我有一个想法,不过太大胆了。”

李谕笑道:“说出来就是。”

海尔说:“莫非银河系整体在做自转运动?”

李谕说:“你的想法很合理。”

海尔讶道:“您也是这么想的?”

“是的,”李谕说,“不过想法仅仅是想法,科学研究需要用数据说话。”

海尔毕竟是专门搞天文的,稍微想想就知道是个惊世骇俗的东西,一旦得出结果,就和哥白尼发现日心说一样。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找到银河系运转的中心位置。

海尔想:如果,真的只是如果,再次发现银河系的中心不是太阳,那简直太冲击整个人类社会了。

到时候教会估计又要不高兴。

李谕反正也不在乎教会的想法,中国本来就是一个普遍无神论的社会(话说貌似这也是全世界独一个)。

另外,老美这边是基督教的新教,对科学的容忍度很高。

罗马的教廷再不高兴,也只能忍着。

正好《Science》缺少稿件,李谕到时候发上去,估计能够再次提振影响力。

现在想要进行观测,同时还要有擅长数据整理的人,最好的地方还是哈佛天文台。哈佛天文台台长皮克林招的这帮女助手太厉害了。

李谕第二天就动身前往了波士顿。

皮克林非常欢迎李谕,知道这家伙只要一露面,保准有大事发生。

问过好后,李谕开门见山问道:“皮克林台长,能不能使用一下您的天文台?”

皮克林笑道:“你从纽约出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用,所以早早给你做好了准备。校长专门嘱咐过,台里的资源你随便用,人员也随便用,我们全力配合。”

李谕听了还怪不好意思的:“这不是耽误你们的工作了?”

“哪有哪有!”皮克林忙摆摆手,“院士客气了!您只要能再搞出点成绩,校长说了,一定给您发个教授的职位。”

李谕说:“可我估计没有什么教学时间。”

皮克林说:“你只做科研就是,教学什么的不用管,只需要每年做个讲座就行。”

这倒是个好条件。

李谕现在用了人家的天文台,拿人手软,也不好拒绝,只好说:“希望不会让贵校失望。”

李谕来到台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发现造父变星关系的勒维特。

李谕向她绅士地鞠了一躬:“女士,能不能邀请你帮助我进行数据整理?”

勒维特已经丧失了听力,她没有听到李谕的话。

皮克林用手语和她表达后,勒维特才高兴道:“乐意至极!其实我也非常愿意为您进行辅助,我对观测以及数据整理都很在行。”

皮克林知道她一个人不够,又多给李谕安排了两名女助手。

到了夜晚,李谕就开始观测。

找到银河系的自转对此时的其他天文学家来说的确很难,满天繁星,数据是真正的浩如烟海。

而且天文学和大众的普通认知不同。

大家可能觉得天体运行数据那么大,应该误差很大。但实际上天文学对数学的要求非常高,其观测精度也非常高。

几万光年以外星体的光线,到达地球时已经非常微弱,因为距离与角度的缘故,其运动虽然很大,但在地球上看却很细微,不容易进行测量计算。

天文学的计算非常令人头疼,数字真心太大,而且经常用到非常麻烦的三角函数,更别提!许多早期的天文学工作者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在分析数据的,还不见得能分析出个所以然。

不过作为一名穿越者,这些对李谕来说都不是难事。

首先,观测虽然很困难,但李谕早就知道银河系的中心在哪里。

——就是大名鼎鼎的人马座A嘛!

估计大家刷某音什么的,尤其在讲到非常有流量的黑洞问题时,都会说银河系的中心是位于人马座A的一颗超大质量黑洞。

所以位置李谕知道。

另外,关于计算,别忘了李谕还有超级大杀器——计算器。

虽然只是非常普通的科学计算器,不过里面怎么都是有芯片的,这可是集成电路哎!

所以此事对于李谕来说并不困难,再加上哈佛天文台本来就有大量观测数据,仅仅用了几天时间,配合勒维特等几人的帮助,就已经得出了有充分数据支撑的结论。

然后李谕整理论文又花了两天时间。

论文的主体部分并不特别长,主要是后面的数据列举比较多。因为李谕很清楚,这个结论一旦放出去,全世界的天文台都会急于去验证,多给点数据肯定更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