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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维特根斯坦与他并肩而行,还对他说:“阿道夫,你不是说不来上学了吗,要去当个画家。”

阿道夫愤愤道:“我的父亲不同意,他坚持说只有当公务员才是正途,但他根本不知道我在艺术上有多么伟大的天赋!他只想扼杀一个摇篮中的天才画家!”

小维特根斯坦说:“当个公务员有什么不好?”

阿道夫说:“再好我也不喜欢!总之,就算他坚持让我来上学,我也不会继续好好读书。你哪?你这么说,该不会要脱离落后小队,当一个优秀的书呆子?”

“才不是书呆子!”小维特根斯坦说,“你有理想,我也有,我要成为像玻尔兹曼还有李谕那样顶级的学者!”

阿道夫嘲笑道:“比当个画家更遥不可及。”

“也不是遥不可及,昨天李谕先生就在我家一起用膳,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神秘到不可莫测。”小维特根斯坦说。

“怎么可能!”阿道夫并不相信。

“不信你看!”小维特根斯坦指向汽车的方向,“早上我们还一起坐车,只不过他还要去见伟大的玻尔兹曼教授。”

阿道夫眺望了一眼李谕,叹道:“看起来年龄不算那么大,这么说,我真的不能放弃当个画家的愿望。”

小维特根斯坦说:“当然不能放弃!我将来要进入维也纳大学,而你哪,可以去维也纳艺术学院。”

“同意!”阿道夫振奋精神道。

两个中学生说着走入了校园。

李谕坐回车座,感叹道:“想不到啊,想不到!”

——实在想不到这两位还是同学。

管家好奇问道:“先生,您是回想起了学生时代吧?想必您当年一定最优秀的学生。”

管家八面玲珑,说话很中听,李谕回道:“不管优秀与否,少年终归是未来的种子,只不过开出什么花无法预测,可能是玫瑰花,也可能是食人花。”

管家边开车边说:“我在报纸上看过,这是您的混沌理论,叫做‘鲤鱼效应’。”

李谕说:“是这么回事。”

汽车一路开到了维也纳大学,正巧此时玻尔兹曼在上课。

他上课非常认真,板书写得工工整整,谈吐非常流利。

这节是哲学课,但并非狭义上的哲学,本来哲学课是马赫上的,但这两年交给了玻尔兹曼。

此时玻尔兹曼就在侃侃而谈物理与数学:“有很多东西,往往会超出我们的认知,显得异乎寻常,就像哥廷根的数学家闵可夫斯基,他就认为空间不是只有三维,可以是四维,甚至更多维;而且空间甚至可以弯曲……”

学生们肯定无法理解这种超前理论,听得一头雾水:

“四维?什么样子?”

“空间弯曲是不是就像弯曲一根管子?”

“听起来更像科幻小说!”

玻尔兹曼一眼看到了站在窗外的李谕,“太好了,有一个人能比我解释得更好。”

玻尔兹曼招呼李谕:“英国皇家学会外籍院士、法国科学院院士、圣彼得堡科学院士、美国物理学会会员、剑桥大学数理博士,李谕先生,请你进来吧!”

玻尔兹曼故意把他长长的头衔都念了出来。

李谕笑道:“您竟然知道得这么全。”

学生看到李谕也很振奋,毕竟最近李谕的名头实在太响了。

玻尔兹曼说:“既然都到这了,可不能让你白来。”

李谕只好站上讲台说:“玻尔兹曼教授说的没有错,这是最新的理论,只不过尚且只是在数学上完成了推演。众所周知,数学是科学的先驱,至于什么时候物理学上可以发现,就有所期待了。但要理解这个理论,也没有那么困难。”

李谕瞄了一眼讲台,从讲义上撕下一条纸,“莫比乌斯带各位肯定知道,像这样,它只有一个面,一只蚂蚁可以爬遍整个曲面而不需要跨过它的边缘。类推一下……”

李谕从黑板上画出克莱因瓶的示意图:“早在二十年前,德国数学家就设想出了这么一种构造,它与你我喝水的杯子不同,它没有‘边’,一只苍蝇可以从瓶子的内部直接飞到外部而不用穿过表面。换句话说,它没有内外之分。这个物体,就属于四维空间。”

李谕顺手还写出了克莱因瓶的微分方程,不过看起来就有点复杂、吓人了。

学生们顿时折服,“原来数学中早就推导出了这种看似不可能的东西!”

下课后,玻尔兹曼高兴道:“看起来你还是很适合讲课的,我可以找校长让你专门讲一堂。”

李谕笑道:“我这板书水平还是不要总丢人现眼,不然都以为中国举世闻名的书法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