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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万人之众,往云空山方向而去。

而这万人之众,都只是押送大批材料,甚至没有穿戴盔甲,也没有佩戴兵器。

因为此次,新帝是前往云空山,拜见当今的正景仙尊!

此事广传人间,各方颇多议论。

延盛帝自尽而亡,与正景仙尊有着直接的干系。

作为新帝的杀父仇人,当今这位皇帝,却还是前往云空山拜见,尽表诚意。

“陛下,此次离京,是否过于仓促草率了?”边上的太监,低声说来。

“既然正景仙尊,答应了让朕前去云空山拜会,就代表他老人家,没有将先帝糊涂昏庸之举,放在心中。”

新帝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略显稚嫩的面容,却有着与年岁不同的沉稳,他缓缓说道:“如果仙尊心怀芥蒂……就算带上整个大周的精锐,都敌不过他老人家一剑。”

正是因此,他这万人之众,都是运送材料的,而不是百战精锐。

这也是避免引起云空山方向的抵触。

“奴才倒不是害怕那位仙尊,而是怕这路上,有什么危险。”

这太监欲言又止,终究不敢直言。

他想说的是,先帝毕竟是具有掌教级战力的存在,而眼前这位新帝,修为也才只是真气境界。

怕的不是正景仙尊,而是各方势力,进行围杀。

例如一直潜藏暗处的大玄余孽。

再如此前争夺帝位时落败,逃出京城的那批余孽。

甚至他还在担忧,新帝登基,未足三日,在京城阵脚未稳,离京之后,京城会有动乱。

但却见这新帝笑了一声,摇头道:“人说皇帝不急太监急,倒有些道理。”

他挥了挥手,说道:“咱们此行,是去见正景仙尊的,而且是收到了正景仙尊的许可。”

“这就代表什么?”

“代表谁敢在此时动手,就是向正景仙尊动手!”

“路上截杀,就是完全辱及云空山,就算他们派出的是死士……但正景仙尊,乃是弑仙屠神的人物,真要查探,谁能隐藏得住?”

“至于京城动乱,他们更是不敢,毕竟国师还在,新王李普也在。”

新帝笑着说道:“动乱京城,不过就是想要夺取帝位而已?可如今仙尊认可于我,谁又敢借机生事,再夺帝位?”

他掀开车帘,笑着说道:“哪怕是一心要重定大玄的前朝余孽,都不敢在路上截杀……否则的话,莫说重定大玄,恐怕如今大玄余孽残部,都要被正景仙尊扫灭。”

他这般说来,边上的太监,终于有了恍然大悟之感。

而新帝又继续说道:“此前争位,我等都在拼杀,听闻各方势力,都已经为云空山送上大礼……唯独大周王朝失了礼数,今日前往云空山,也是赔礼,弥补此前的疏漏。”

这太监低声道:“毕竟此前京城未定,想必云空山也能理解。”

新帝摆手道:“云空山方面能够理解,是我们的幸运,但不能是我们继续装糊涂的借口,所以……礼物依然要送,而且要比各方势力更为丰厚,绝不能低于任何势力送上的礼物。”

他吐出口气,说道:“听说这一次,送礼最为丰厚的,是羽化仙宗、罗浮仙宗、以及远在西域的佛国,朕已经打听到了这些礼物的清单,为了压过他们,勉强才凑足了这些……可惜近些年来,大周动荡不堪,国库虚弱,否则,应该给出更大的诚意。”

“咦?奴才听说,正景仙尊虽然出身羽化仙宗,但实际上,三大仙宗里,他与昆仑仙宗的交情最好,怎么反而是羽化仙宗和罗浮仙宗,礼物更多?”

“正是因为交情更好,所以不需要用更多的礼物来讨好了。”

新帝说道:“羽化仙宗曾经逼反仙尊,甚至加以通缉,而罗浮仙宗也多次有太上长老对仙尊出手,他们是在弥补。而大周王朝,这一次也是弥补……”

弥补的方面有很多,例如此前各方送礼,而大周失礼……但真正的原因,还是延盛帝!

尽管延盛帝死了,正景仙尊还在。

但是延盛帝对正景仙尊,有过杀心,这是事实!

新帝神情复杂,终究叹道:“他是我的父皇,可也是大周的罪人。”

他这样想来,又传讯下去,加快行进速度。

他是早已准备好了人手,也早已准备好了赠予云空山的大礼,在得到方印国师的回应之后,立即离京,前往云空山。

尽管这是在他登基之后的第三日,他的离京会让京城局势变得更为复杂,但他依然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他不敢耽搁,害怕让仙尊久等,而产生不快。

所以此次行进速度,也是极快。

似乎没有过去多久,但是新帝似乎觉得,已经过了很长时日,感到颇为焦躁。

直到前方有人传来声音。

“陛下,云空山快到了。”

“好!”

新帝长出一口气,心中的急躁才消退下去,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局促、不安、以及恐惧。

最后汇聚而成的,便是敬畏。

他掀起了车帘,说道:“朕要下车,步行前往,以示尊重。”

而此时此刻,云空山之上。

李正景尝试炼化半截仙剑,进一步完善“白金剑丹”,从而让他的大衍洞虚万化剑气,造诣更上一层。

但这并不容易,所以需要李造化的相助。

他筹备了几日,选了一些帮手,除却李造化之外,还有龙女娃儿、五行造化树、白霄尊者、小英招等。

在保持戒备的同时,对半截太一仙剑,进行炼化。

他昨日已经大致筹备完成,打算明日就先重新炼造“太一仙火”。

之所以不是今日,就因为他知道,今日是大周新帝,前来拜会的时候。

此刻,他立身山巅,俯视下来,看着那身着黄袍的少年,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神态恭敬,但脚步有些僵硬,额上隐约有了虚汗。

“国师说新帝稳重,但终究还是年轻。”

李正景笑了一声,低语道:“毕竟比我还小了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