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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音上一趟18楼, 轻松拿到两个调令的事迹,以光速在公司内部传开?。

美貌、智慧、过目不忘的本领,给她叠上了一层神秘面纱。其中最神秘的一点——她竟一个调令都没理, 坚持留在了地下室。

王强念叨她傻, 江媛媛称赞她有?情有?义,尹春晓阴阳了一句:“人可是香饽饽, 跟咱不一回事,裁也裁不到她头上。”

程音一概一笑置之。

有?的选项看起来很美,未必就是开?满鲜花的坦途,她选择脚踏实地。

王云曦既然?点了头,同意给后勤组一个月的生机,大概率不会拦着他?们放手一搏。

于是, 借着停电事故的余波,程音将后勤组的权责重?新做了梳理,提出了一系列的补救措施。

王组长自己?没说什么,江媛媛也只抱怨工作量要翻倍,尹春晓又阴阳了一句, “哟,咱们组要有?新组长了?”

这次程音没有?沉默:“尹老师,这只是个简单的差距分析,根据我们组原本的职责分工, 给王组做个参考。”

尹春晓撇了撇嘴。

好?在她懂得轻重?缓急,怪话既讲,工作也干——程音的这套方?案, 陈嘉棋帮忙掌过眼, 不是胡乱的纸上谈兵,加上王强的丰富经验, 具有?很强的操作性。

两天下来,后勤组风气一新。

归纳、分类、清理……治大国如烹小鲜,积年的垃圾一点点清扫干净,一切都在向好?运转。

直到他?们开?始着手整顿物业。

后勤组被瓜分走的职能?中,最富油水的一块,无疑是物业管理。

前年柳世?更?换物业公司,由于招投标工作过于复杂,王强管得乱无头绪,在姜晓茹的积极争取下,这个项目临时交由公关组负责。

顺理成章,后续每年的年度考评,也被公关组一并顺走。

换句话说,物业公司的日?常管理在后勤组,但绩效打分在公关组,可想而知,王强在物业眼里是什么斤两。

如果说姜组长是爸爸,王组长就是孙子。但凡王强给物业公司提点要求,对方?准保一脸的“这孙子又特么来找事儿了”。

王强这么好?打发的人,小区里的流浪狗都能?PUA他?,骗他?每天去买一根火腿肠,面对物业那群老油条完全?无计可施。

程音则不然?。

她一天能?给物业经理轰炸几百条微信,如果没人理会,就去物业办公室门口贴条,报修单一贴一厚叠,不知用了什么魔力胶水,撕都撕不下来。

贴条之外她还邮件催办,台账登记十分精心,每条都附有?现场照片,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是雁过留痕——万一哪天对簿公堂,有?的是呈堂证供。

放手折腾了两天,物业经理终于顶不住压力,趁着四下无人,将程音给截了道。

悄无声息地,一只小信封递到了她的面前。

五千元商场购物卡,不记名,可折现。对方?递得熟练,程音接得也顺手。她捏了一捏,笑逐颜开?,把东西一揣,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这个信封连同问题记录一起,被摆在了王云曦的案头。

自此,后勤组要回了对物业的管辖权,也正式吹响了和公关组开?战的号角。

王强提心吊胆,等着被姜晓茹生吞活剥,谁知水面风平浪静,一点涟漪都没有?起。

下午晚些时候,程音桌上的电话响了,姜晓茹亲亲热热:“晚上有?空吗?学姐请你吃顿饭。”

姜晓茹同样毕业于Z大。

早程音六年,在校期间未有?交集,专业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与她没有?任何同门情谊。

天降一顿鸿门宴,地点还很高?端,在柏悦顶层的“北京亮”,帝都最好?的观景餐厅,怎么看都是无事献殷勤。

程音之所以没有?直接拒绝,是因为?姜晓茹提了一嘴,她和程音的舍友很熟。

舍友这词不准确,应该叫宿敌。周跃跃会跟旁人怎么搬弄是非,程音用脚趾都能?想出来,显然?姜晓茹来者不善。

她不能?退缩,必须知己?知彼。

柏悦离公司不远,程音下了班一路溜达过去,揣摩姜组长今天会打什么牌。

最简单的方?案是恩威并施,先拿住她的私生活当威慑,再将她招揽至麾下。

后勤组没了她蹦跶,其?他?人的斗志会大打折扣。等到各个击破,将后勤组收入囊中,再给她一个“试用期不通过”。

完美。这是她能?想到最缺德的方?案。

面对来意不明的陌生人,程音素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对方?。

她就没有?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姜组长的恶意。

柏悦,66层。

靡丽的爵士乐轻盈流淌,程音被侍应生领向座位,远远看到柳亚斌标志性的光脑袋,在窗外浩荡的灯火中,亮得如同众星捧月。

此时想撤,为?时已晚,她已经被柳亚斌的视线锁定。

程音不得不走上前,恭敬地叫了声“柳总”。柳亚斌微微一笑,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坐。

“程小姐面子大,担心你不肯来,只能?让晓茹帮忙出面。”

柳总裁年轻时相貌堂堂,挥霍到四五十岁,头发掉了一多半,相貌所剩无几,只剩下一个堂堂。

头发告急,干脆剃光,至少比地中海看着显年轻,但也给他?增添了一丝江湖匪气。配上嘴角的法令纹,即使笑,也隐含威慑之意。

程音明白,她不肯去当总裁助理,算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太子么,从小不习惯被人拒绝。

这几天她谨小慎微,尽量避免出现在柳亚斌面前,指望贵人多忘事,慢慢淡了对她的念想。

如今看来,收效甚微。

“柳总,承蒙您高?看,但我确实能?力有?限,没法胜任那么重?要的岗位。”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程音衣着简素,不施脂粉,身上一件首饰都看不到,安静端坐在玲珑水晶灯下,乍看像个走错了场地的推销员。

奈何她生得实在太好?,脸颊荔白,唇珠樱红,还有?梨涡隐隐若现,越是不苟言笑,越让人想要博之一笑。

柳亚斌翻了翻菜单,没有?接她的话:“这家?店的波龙还行,但也比不上原产地。你先尝尝,要是喜欢,周末带你飞过去,这个季节,还能?顺便看看鲸鱼。”

有?钱人轻描淡写,去趟波士顿像去三?里屯,柳亚斌每一任小女友,微博必晒在私人飞机上的自拍。

这泼天的富贵,今天终于轮到了程音。

“或者你想试试生蚝?国内吃不到太好?的,还得飞到法国贝隆……”柳亚斌继续翻菜单,嘴皮一碰又跳转到另一个大陆。

“柳总,小孩一个人在家?等我,要么改天?”程音一句话,将他?从万米高?空拖回了地面。

这顿饭注定气氛不会太好?。

程音不想给对方?留下任何误会的空间,拒绝的态度十分明确,基本属于硬碰硬。

原本她打算先抱稳王云曦大腿,再借力来一个软着陆,没想被姜晓茹直接推进坑里。

算她轻敌。

当面拒绝,半点面子不留,她跟柳亚斌算是彻底结了仇。

虽然?公众场合,太子不能?把她如何,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这是给脸不要脸。

柳亚斌斜靠座椅,面色阴鸷,盯她像盯自不量力的猎物。

而程音在想,要以怎样的逃跑路线,从这场对峙中撤离。

救命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了进来。

手机在桌上闪得有?点久,程音忍不住往对面扫了一眼,看到来电姓名,竟是季辞。

柳亚斌也诧异,皱眉瞪眼,终究恼火地抓起了电话。

姓季的混蛋一般不找他?,找他?必有?要务,这电话他?不敢不接。

“柳董找,速回。”季辞言简意赅。

御前传召,太子也不敢耽搁,柳亚斌有?不妙预感,捏着鼻子假装客气:“哎,你知不知道,老头找我什么事儿啊?”

被老头点将,十有?八九要领一顿骂,但具体骂什么,要怎么应对,他?想事先有?个思想准备。

柳亚斌只是这么一问,没指望季辞给他?打小抄,不料今晚季总开?恩,真给他?指了个方?向:“去年的那笔收购。”

季辞接手战略部之前,柳亚斌分管集团的股权部,收并购手段激烈,惹出过不少麻烦。

去年柳亚斌看中一家?竞品公司,对方?不肯卖,太子发了狠,差点闹出了刑事案件。

之后不久,柳石裕就让两位副总裁换了岗。

这事当初明明抹平了,怎么突然?又起风波,他?有?点怀疑是季辞从中搞鬼。

无论如何,这顿饭是吃不成了。柳亚斌挂了电话,同程音说自己?临时有?要事,又将信用卡信息预留给服务员,让她挑喜欢的点,不怕浪费。

程音暗自松了口气。

服务生等在一旁,时而用异样眼光打量程音。

她的穿着打扮与其?他?客人相差几多,美貌却出类拔萃,这样一张脸,确实是横行人间的硬通货。

等下次她再来时,恐怕浑身都会换新。

既有?金主?慷慨买单,便可尝试最贵的菜色,服务生打开?时令菜单,没等开?口推荐,程音已然?起身,水都没多喝一口。

免费的夜景可以蹭,饭就免了,她吃不起。

天色墨青,无数明黄灯火溶于其?中,像海面聚散的浮游生物。

程音无心仔细欣赏,急着回家?带娃,步履匆忙间,差点在门口撞了人。

季辞一身端整西装,比平常更?正式些,黑绸领结一丝不苟,看来是要参加什么重?要活动。

程音心里一跳,脱口而出:“你怎么在?”

刚才分明是他?来电,她还以为?,他?正忙着和柳亚斌斗法。

季辞也想知道,他?为?何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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