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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刘雅恒恰好还在这时候将电话打了过来。

程音正色,对季辞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接通电话的同时,恢复了正经的职业态度。

“刘处,我马上回来。”

“你迷路了吗?主食已经上了,再不回来,你盘子都要被服务员收走了。”

“不好意思,刚才接了个电话。”

哪里是接了个电话……她是接了个祖宗。

程音挂完电话,发现季辞看她的眼神,已经充满了被抛弃的苦涩:“知知果然不想要我了。”

这种台词从季三嘴里说出来,那真是要多新颖有多新颖。

程音十分怀疑,那个什么干细胞脑组织修复,是不是还包含了性格重置的副作用。

这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直白?

她真有点招架不住……

好在救兵从天而降,季总迟迟不归,梁秘书被遣出来寻人了。

“你,来!”程音一眼发现了梁冰躲在门后探头探脑。

梁冰那是什么眼力价,只消扫上一眼,就知道自家老板演苦肉计。

这种时候去坏人好戏,回头肯定要狠狠吃一顿排头。然而他实在长得不够娇小,刚一冒头就被音姐当场捕获。

音姐下令,他万万不敢不从。

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梁冰分得十分清楚。

顶着利刃霜风,梁冰勇敢地走了出来。

“音姐,什么事?”他假装没看到季辞递来的眼色。

“交给你。”程音言简意赅。

文字能力极强的梁秘书自动将句子补全:“这玩意交给你,赶紧领走,别搁这儿现眼。”

小梁子恭送走了音娘娘,转头迎上老板冷峻的眼刀,决定先发制人。

“欲速则不达啊,大王,冒进了。”

其他事他不敢说,但凡涉及音姐,大王还是听得进劝的,他这不算兵行险着。

果然,季辞默了片刻,虚心请教:“她还生气,怎么办?”

“您那番壮举……是挺气人的,给人一点消化的时间。”

季辞不语。

他当然知道自己有错在先,重要的事不应该对爱人隐瞒,这是连鹿雪都懂得的道理。但如果还有下一次,他的选择仍不会变。

他本性难改,程音也知道他本性难改,这可怎么办。

季辞所表现出的慌张,并非出于演技,而是真的有些无措。

他家知知是一个多么冷静理智的姑娘,在斩断过去时从不拖泥带水。无论当初离开家,还是后来离开北京,还是最近离开柳世……

她甚至能十年不去给程敏华上香。

他真害怕她扭头就走,再不给他留下一丝机会。

毕竟她与他在本质上有所不同——童年在富足和爱意之中长大的孩子,终归会长成坦荡、温和、成熟的大人,也更喜欢和自己同频共振的伴侣。

而他,是贫瘠土地上生长出的偏执狂。

只能执着地追随,卑微地乞求,捧着他心里那只豁了口的小破碗,等待她施舍今生的口粮。

“也不必过于悲观。”梁冰眼见他老板面色灰败,鼓励安慰道。

“有劲敌。”季辞这两天雷达狂响。

他已经调查过了,刘雅恒,男29岁,与程音同龄。原生家庭幸福,个人履历干净,体制内188完美男友,甚至长得还很帅。

他要真的是程音的亲哥哥,绝对愿意给妹妹挑这样一个老公。

“地球上有40亿男性,其中适合音姐的伴侣可能有4000万,”梁冰继续安慰,“偶尔遇到个把也很正常。”

“将来还有可能遇到更多?”季辞冷着脸道。

“但和咱音姐生过小孩的,只有您一个。父凭女贵,不用过于惊慌。”

“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个。她要是愿意,肯给鹿雪当爹的人能绕三环一圈。”

“您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呀。”

季辞瞥向他满嘴跑火车的倒霉秘书。

“昨天还让我扮演冷漠霸总,欲情故纵,说这种方法百试百灵。”

他简直怀疑自己脑子坏了,竟然相信梁冰这朵奇葩牡丹,什么金榜太太,毫无恋爱经验,整天纸上谈兵。

“不是,我这不是终于看出来了么,”梁冰此槽不吐不快,“您是个天生的老婆奴,委实不是邪魅狂狷的那块料,还是尽早换个路线。”

一哭二闹三上吊。

季辞咀嚼这奇特的七字中文,没想到他的人生还能跟这套词扯上关系。

“你可以下班了。”他面无表情下达了指令。

同时下定了决心——将来一定要想办法让鹿雪少看言情小说。

这种东西看多了,脑子很难不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