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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的圆台突然?转向,她转身,面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双腿打开,双肘撑在双膝上,眼眸微掀,下一瞬,在看见温漾时,显然?有些错愕。温漾穿着白色细钻婚纱,双手拘束的搭在腹前,头发放下来,垂在腰间,头上是一顶传世皇冠,她巴掌大的脸带着微微的绯红,精致秀丽的五官上,染了笑和羞。

她美?的像坠入凡间的仙子,气质静姝,温柔淑丽。

“不好看吗?”见他许久没有回复,她小心翼翼的问。

沙发上的男人起?身,踱步朝她走去,随后牵起?她的手,喉结咽动,指尖摩挲她的手背,抿了抿唇,柔声道?:“好看,非常好看。”

“那你刚才还在发呆呢。”

“我是在想,”江季风一字一句道?:“港城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她嫁过去了,也成了港城那边的人。

港城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他的这句话带来的撼动,远比简单的好不好看,更直击心灵。

“这是你去法国定制的吗?”不管是腰围还是臀围还是胸围,都?是最符合她的码数,除非定制,不然?没有任何一件婚纱能与某个人的尺码如此匹配。

江季风轻笑嗯了声。

他素来喜欢轻描淡写,哪怕是付出了很多,做很多努力,但对他而?言,对比她的笑容,他的付出就有了回报,所以一切都?不值一提。

但谁都?不知道?,他一天?来回法国奔波的辛苦,不眠不休,就想让他心爱的姑娘穿上这件他辛苦挑选定制的婚纱。

这段时间以来,婚礼上的所有事情,包括小到伴手礼,还有请柬样式,婚礼的场地布置也是,全?都?是江季风一手操持,她时常能听见他在线上与设计师沟通到深夜,在她忙着照顾温爷爷的时候,他从未拿这些繁琐事情问过她。

温漾轻声道?:“谢谢你。”

“谢谢太轻了,”江季风说:“我要你用一辈子偿还我。”

温漾红着眼眶,破涕为笑:“好。”

她伸出尾指与他拉钩。

最纯真的诺言,用最纯真的印章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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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一月二十二日,婚礼如期举行?。

在此之?前,温漾问过很多次,在哪里,但总是听江季风说保密。

直到婚礼当天?温漾才知道?,婚礼定在了港城的半山的户外庄园。

也是江家名下的一处房产。

说是庄园但亦像是城堡,外围是古法城墙围起?来。

他们选的吉时恰好是黄昏日落的时候。

半山可以看见日落的全?景,天?公作美?,婚礼当天?,天?边的日落像是一副油画,霞光洒落一片,光圈在所有宾客的肩上跳跃。

虽然?是在港城的户外办,也很仓促,但是豪华程度和排场却依旧是震惊了港城。

尽管是户外草坪,但是整个庄园摆满了朱丽叶玫瑰,朱丽叶玫瑰又称茜茜公主?玫瑰,是世界上最贵的花之?一,常年被评为最受喜爱月季玫瑰第一名。

最早亮相于?2006年的切尔西花展,当时它价值是300万英镑。

整个庄园都?是朱丽叶玫瑰,可见江季风的用心,也可知为何这场户外婚礼还在筹备时就隐隐有轰动港城的迹象,更是在婚礼当天?,无数媒体争相恐后的挤进去报道?。

温漾背对着日落西山,霞光在她背后,成了她美?丽的背景板。

她挽着温爷爷的手,看着面前挡住视线的巨大木门?。

江季风的设计巧妙,没用庄园原有的大门?,而?是利用两颗像是靠山般巨大的树,固定住了中间一扇木门?,她没有从宾客入场的地方进去,而?是从夕阳落下那时候进门?。

让夕阳都?为她送嫁。

温漾抿唇,有些紧张的呼了口气。

主?持人说:“有请新娘入场。”

婚礼响起?《Song of life (full versione)》-Libra的音乐。

与此同时,温爷爷瘦弱的手搭在温漾的手背上,她侧眸望去,原来比她高一个头的老头,不知何时被病痛折磨到弓起?脊背,身影已?经慢慢佝偻。

原来每天?的陪伴,也赶不及他的衰老。

温漾眼眶瞬间红了,嗓音带着哭腔喊了句:“爷爷。”

“不要哭,”温爷爷双手颤抖替她擦去眼泪:“孙孙,病痛带给爷爷的虽然?有折磨,但更多的是开心,我还能看见你出嫁,找到爱的人,爷爷的心里就再也没有遗憾。”

木门?向两侧打开,她收起?悲伤向远处眺望。

江季风站在铺满玫瑰的道?路尽头,身穿黑色西服,领带变成了蝴蝶结,他素来好看俊朗,但今天?他长身玉立在花坛中,像是从天?上下来的神祗,深邃的眼眸添了爱意,成了深情眼。

他也看向她这边。

遥遥相望,四目相对。

夕阳余晖下,她身穿婚纱,细碎的钻在微弱的夕阳下熠熠发光,头顶价值上亿的皇冠,她在花海里,像误入凡间的仙子。背后的夕阳为她送嫁,她与夕阳融为一体,美?到令全?场寂静。

她任由?温爷爷一步一步,缓慢的带着她前行?。

她踩在铺满玫瑰的道?路上。

寓意着往后每一步都?脚下生花,每一步都?如意。

瞳孔里,她看见江季风迫不及待的朝她走来,步伐坚定,一步一脚印,待走近时,风骤起?,卷起?玫瑰花瓣,又缓缓落下。

她见到素来八风不动,闲庭信步的男人此时也有些颤抖。

深邃的眼眸微红。

原来娶到心爱的人,真的会激动和紧张。

温爷爷将温漾的手从臂弯中抽出,又慢悠悠的牵起?江季风的手,他已?经被病痛折磨到瘦弱不堪,却依旧没有懈怠,看着江季风,一字一句道?:“我从现在开始,把她正式托付给你,往后爷爷希望你能够多多疼爱她,不管是她做错任何事,不要怨她,怪她。”

江季风低眸,任由?风吹动他的发丝,他的声音虔诚珍贵:“我会的,爷爷。”

温爷爷牵起?他们两个人的手,让他们双手交握,他瘦弱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在做最后一声忠告:“季风,如果我走了,漾漾只有你了。”

“好好爱她。”爷爷说。

温漾挽着江季风的臂弯往中间走去,两个人并?肩而?行?,风吹来,她在宾客的赞美?声和音乐歌曲中,听见他细心且真诚道?:“温漾,你放心。”

温漾穿着婚纱步伐很慢,她抬眸看他一眼,他侧脸低眸,手轻轻的贴在她挽着他臂弯处的手背,温柔说:“我发誓,这天?上地下,没有哪个人对你,会比我的心还真。”

——温漾,我江季风发誓,这天?上地下,没哪个人的心,比我还真。

温漾手拿捧花,温柔轻笑。

她岂会不知,他向来对待感情忠贞不渝,这世上没有人能无时无刻的对另一个人好。

但温漾知道?,他能。

就如他所说。

这天?上地下

——他对她,永远真诚,永远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