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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有没有想我?”

他托着臀把人抱到一旁的躺椅上,拿过新的巾帕,坐到一旁给她擦拭。

宋妧整个人被拭巾裹住,感受着发顶轻柔的动作,她连连点头,“哥哥,我很想你。”

谢煊把她抱到腿上,坐到靠近炭盆的位置,给她烘发。

这小姑娘浴后一身的热汗,现在还不能出去,正好这期间可以把半湿的发丝整理好。

“你爹的事,阿妧想怎么处理?”

提起这人,宋妧就烦,她皱着眉头,面色愤然,话音里满是气怒:

“他为什么总是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听不进去别人的解释,固执己见,不讲道理,特别讨厌!”

“他作为父亲真的合格吗?我姐姐对他谦恭知礼,从十岁开始,每一年都会绣些鞋袜送给他敬孝,他都看不到吗?他怎么能逼自己的女儿去死,怎么能不问缘由就拿孝道压人。”

“他这个人平日的作风也挑不出错,但那些想法和所作所为就是很奇怪,哥哥,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煊放下手中的巾帕,摸着她半干的发丝,他唇边浮起一丝淡薄的清冷笑意。

“阿妧,就当下来说,从平头百姓到高官权贵,男人们多是自私自利,甚至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妄自尊大。”

“他们从潜意识里就认为,男人应该凌驾于女人之上,他们每个人都明白女人的弱势之处,光明磊落的男子即便心底藏着鄙夷不屑但是被良心或者君子的枷锁桎梏住,他们亦会责有所归,善待妻女。”

“而宋正德,他无能不自知,愚蠢不自认,他自觉出身不凡,见识远卓,如此自负,他必然是一个执而不化,孤行己见的人。”

“他想要做那目下无尘的谦谦君子,但他既不自谦又非君子,仕途平平没甚才能,因此他急需要一些外在的美名来证明自己。”

“他为何不退婚,为何逼你姐姐出家,为何不分青红皂白责骂与你,都不过是他私心自用,唯利是图罢了。”

谢煊说到此处,他不偏不倚的补充:“他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他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

“阿妧,这样一个复杂的人,你想让他死吗?”

宋妧听完后,似懂非懂,她叹了口气,小声说:

“我无法原谅他做过的那些事,口口声声拿无嗣的由头羞辱我娘,字字句句拿守信的虚荣打压我姐姐,他真的很过分。”

她抬头无奈道:“他不是我一个人的父亲,我姐姐的想法也很重要,我现在说不出答案。”

谢煊见她明事理,欣慰笑笑,柔声逗她:“他如果死了,你就要守孝,如此我们的婚期遥遥无望,那怎么行。”

提到婚期,宋妧先是羞涩的笑了,旋即她想到顾氏,面上又挂满了愁绪。

“我娘今日很生气,哥哥,我还能回宫读书吗?”

谢煊亲她的唇,没有回答这句话,反而柔声问起别的:“阿妧,你娘骂你的时候,你哭了没有?”

宋妧点头,笑的甜软,“我娘看到我哭,惊了好一会,她也哭了,然后她就不舍得骂我,让我回院子里思过。”

谢煊眸色漆黑深沉,定定的凝着她,认真问:“阿妧,你以前为何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