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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嘴角的伤裂了。”沈黛末看着他嘴边渗出的血迹,小声提醒道。

冷山雁用指腹蹭了一下,殷红的血迹在他的脸颊上如秋山的枫叶一般被晕染开,抬手间正好露出手腕上的一大块青紫色。

“吓到你了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双眼,嗓音很是落寞黯淡:“……家里的酒精和纱布、创可贴都用完了。自从结婚后,她就让我辞去了工作,也不给我生活费,我没有钱再买药,只能让伤口自己愈合。”

沈黛末听得又气又心疼,拉着他的手进屋。

冷山雁微微张口,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她拉了进去。

“家里东西少,你别嫌弃,我给你找酒精和纱布。”沈黛末背对着他,蹲在纸箱子前翻找她从外城带来的东西。

冷山雁环顾了一圈,出租房里一贫如洗,除了基本的床和两把旧椅子外、老式衣柜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就连她床头的床头柜,都是拿纸箱子临时凑出来的。

这样的环境与干干净净、淡雅洁白的沈黛末全然不是同一个画风。

几乎是一刹那,冷山雁就判断出她是从外城来的,看她的模样很年轻,或许还是个学生。

“啊、找到了!”沈黛末拿出一大瓶酒精和一包纱布塞给他。

冷山雁看着手里的东西,沉默了半晌,问道:“我都拿走了,你用什么?”

沈黛末笑道:“这是我从家里离开时,我父母非要塞给我的,其实我根本用不到。”

冷山雁的表情有些复杂,似笑非笑地。

她当然用不到了。他的那位Alpha伴侣,比他大十岁,在这个社区是有名的狠手,三天两头惹事生非,前后进过4次监狱,却被沈黛末轻而易举地制服了。

Alpha都是这样,天生的暴力狂,歧视Omega,之将其视作生育繁衍的工具。

——真恶心。

冷山雁指尖缩紧,捏得塑料酒精瓶微微凹陷,狭长的眼底满是阴沉沉的恨意。

片刻,趁沈黛末没有发觉他的异常,他收敛起满眼恨意,柔声细语地婉拒道:“对不起,我不能收。”

“为什么?”沈黛末不解。

冷山雁微不可查地抖了抖肩膀,颤抖地睫毛仿佛风中瑟瑟发抖的芦苇,令人心生同情。

“你知道的,她从不给我钱花,家里突然多了这些东西,她会认为是我偷了她的钱,她会再打我的……我害怕。”

果不其然,沈黛末眼里的同情之色更深:“那难道你连伤都不能上了吗?”

冷山雁犹豫了一下,嗓音沙沙软软,道:“其实身上的伤多是淤青,不用这些也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沈黛末眼眸晶亮清澈地望着他,带着大学生独有的天真。

冷山雁慢慢弯下腰来,脑袋微微向前伸,仿佛要靠在沈黛末的怀里一般,柔软微卷如海藻的及肩长发,被他冷白如骨瓷般的指尖拨开,露出额上的一道疤。

这道疤隐藏在浓密的海藻墨发间,如果不撩开头发很难被发现,伤口像是被碎玻璃切割开的一样,还隐约地往外渗血。

“她太不是人了。”沈黛末气愤至极,握紧了拳头。

“别生气,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第一次被打的时候还会哭,现在已经不会了,联邦政府匹配的伴侣怎么会出错呢。只是她快回来了,你能帮我上药吗?在这里上些药的话,她应该看不见。”冷山雁语调可以放轻舒缓,仿佛他不是在给她展示伤口,而是在聊唯美的夕阳黄昏。

然而沈黛末却听出了他沉静嗓音下的隐痛。

“……好。”沈黛末拧开了酒精瓶盖子,从棉签蘸饱了酒精。

冷山雁则再次弯下腰,将脑袋凑到了她的棉签,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拨开卷曲的长发,露出他冷艳精致的侧颜,弧度优雅的脖颈线条,以及藏在脖子后的腺体。

因为离得近的缘故,沈黛末感觉空气里那股属于他的血腥玛丽酒信息素越发浓郁,将她熏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虽说现在Alpha、Omega、Beta的数量趋近相等,Omega不再是从前的珍惜资源,但沈黛末从小生长在Beta家庭,还是第一次跟一个Omega离得如此近。

Omega浓郁的信息素对她来说,就像与世隔绝的原始人,拿着长矛跟火炮决斗,完全溃不成军,浑身燥热难忍,脸颊也泛起了一层微红。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维持住呼吸,开始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涂抹。

酒精接触伤口,疼得他轻微嘶了一声。

“对不起,你再忍一忍。”沈黛末耳根红红地说。

“嗯。”冷山雁低哑的声音回应着,垂落的柔软黑发轻轻蹭着沈黛末脖间的肌肤,像小蚂蚁在身上爬,挠得她酥酥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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