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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桉嘴里酒气弥漫, 姜椿亲了一嘴的酒味。

韩萧拿出来的酒自然是好酒,但好的程度有限,约等于上好白酒兑白醋, 依然脱离不了又酸又辣的怪味。

素日在家心情好, 陪姜河吃几盅就罢了,在外头她可没必要勉强自己。

所以姜椿假装酒量不好, 只吃了韩萧跟秋娘子各敬的一盅酒后,就果断改喝茶。

但宋时桉嘴里的酒味却不难闻, 甚至还有点草莓味。

她不确定地又嘬了几口他的舌头, 没错,真的是草莓味。

姜椿怀疑自己是不是馋草莓馋魔怔了, 不然怎地会从醉酒的人嘴巴里尝出草莓味来?

脑子里胡思乱想, 嘴巴却是贪婪地允吸添拭肯咬着他的舌头, 与他唇齿勾缠在一处。

亲着亲着, 姜椿突然猛地打了个激灵,突然想起个事情来。

她连忙松开他的唇舌,与他拉开些距离,急急地问道:“夫君,你这个俗家弟子不是忌酒吗, 今儿怎地吃酒了?”

这不是破戒了吗?

宋时桉吃多了酒,本就脸蛋红扑扑的, 又被她如此热情地亲吻一番, 面色红如晚霞不说,一双凤眼里也盈满萶色。

反应也慢半拍,他反应了一会子, 这才明白姜椿的问题,回道:“了尘师父说我成亲圆房后, 便可不必再守佛家的清规戒律。

我如今不但能吃酒,还能食荤腥呢。

其实前些日子在家时我就夹过一筷子荤菜,但或许是我茹素多年的缘故,一时间改换不了脾胃,荤菜刚入嘴我便犯恶心,跑出去吐掉,又漱了口,这才缓过来。”

顿了顿,他又白了姜椿一眼,哼道:“至于酒,我生辰那日你吃得醉醺醺的,凑过来同我亲嘴,我根本推不开你,早就破戒了。”

虽然早就破戒,但他对酒没甚太大兴趣,素日姜椿父女俩吃酒,他也没掺和。

今儿他乡遇故知,面对落魄的自己,韩萧态度一如既往地热络,得知自己要去赎堂妹后还主动提出帮忙。

他心里一高兴,就陪韩萧多吃了几杯。

姜椿听了他这话,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她那日吃多了酒,脑袋里只想着跟他黏糊了,哪里还记得他忌酒这种事情?

随即她又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脊背,笑骂道:“根本推不开我?你少装柔弱,还当是从前呢?

那会子你身子骨基本养好了,又每日早晚练剑,推开我一个醉鬼简直轻而易举。”

宋时桉人醉心不醉,死活不认账:“你力气太大,我推了,但没推动。”

姜椿直接给气笑了。

她索性不辩解了,直接摆烂,哼笑道:“好好好,是我害你破戒,我就是那专门勾引佛门子弟破戒的女妖精!”

宋时桉伸手将人拉进怀里,嘴巴凑到她耳边,哑声道:“没错,娘子就是那专食人精血的女妖精。”

姜椿直接想歪了,“呸”了一声,笑骂道:“谁要食你的精血了!”

宋时桉被骂的一怔,随即眸色陡然转深,箍住她腰肢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他抿了抿唇,憋了好半晌,这才把心一横,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退开后,脸蛋、耳根跟脖颈全都红透了,低垂下眼,根本不好意思看姜椿的神色。

姜椿面色有些古怪。

宋时桉这家伙是真的学坏了,竟然厚脸皮提出来这样的要求,这放在从前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至于是跟谁学坏的?

哼,肯定不是她,她再单纯不过的一个人儿,脑子里没有任何不纯洁思想。

这锅她可不背!

宋时桉见她不吭声,以为她不乐意,忙伸手抓住她的手往下拉。

与此同时,将下巴搁到她肩上,哼哼唧唧地卖惨道:“好几日没跟娘子敦伦了,憋得难受,娘子就帮帮我,好不好?”

姜椿手指隔着衣裳感到了他的蓄势待发。

她本想将手收回来,但想想他才开荤就不得不暂时断粮,也怪可怜的,到底没忍心。

姜椿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这会子倒是想着叫我帮忙了,不说我是勾引你破戒的女妖精了?”

“女妖精勾得我破了戒,就必须得对我负责。”宋时桉将脑袋靠到叠起的被子上,将自己往她手里送了送,催促之意明显。

姜椿扯开他的腰带,将手伸进去抓握住,玩泥巴似的抓捏柔搓起来。

宋时桉闭着眼睛,面色朝红,牙齿紧紧抿住嘴唇,但却还是溢出了几丝哼唧声:“嗯……”

姜椿手上忙活着,眼睛却落在他脸上移不开视线。

美人动情的模样,也太勾人了些。

说妖精,到底谁才是妖精?

要不是人在船上,船舱隔音太差,加上不能沐浴,她早就扑上去跟他敦伦了。

宋时桉哪里经历过这个,舒服得头皮发麻,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来到了要紧关头,他两手紧紧揪着褥子,嘴里急促地喘着:“娘子……”

随即万千道水花齐齐绽放。

姜椿观赏了会儿喷泉,这才打了盆水,兑了些方才烧好的热水,帮他清理干净,顺便洗了个手。

她甩着酸麻的手指,坐到他身边,轻哼一声:“现下舒坦了?”

宋时桉欠起身子,楼着她躺下,将脑袋埋到她身前,语带满足地说道:“辛苦娘子了。”

她果然疼爱自己,对于自己厚着脸皮提出的过分要求都肯答应。

如此说来,自己以后岂不是还可以对她提更过分的要求,譬如……

他抬头瞥了她红润的唇瓣一眼。

人果然是贪得无厌的,惯爱得陇望蜀,即便是他宋时桉,也不例外。

*

自那日在甲板上不期而遇后,韩萧每日中午都会邀请宋时桉跟姜椿去他们舱房用午饭。

姜椿对于蹭吃蹭喝毫无心理负担,巴不得多蹭几顿,但宋时桉要脸,基本上韩萧邀请三回他才赴约一回。

吃完第四顿午饭的次日,船便在绍兴府衙所在的绍兴城码头靠岸。

宋时桉姜椿他们的行李只有两只藤箱,一人提一只刚好,可谓轻车简行。

反观韩萧这边,因要在绍兴府通判任上待至少三年,所以带了不少人手跟行李,乌泱泱一大大群人。

人多眼杂的,太过于惹人注意,所以宋时桉姜椿便没同他们一道。

他们自行下船,雇了一辆马车,寻了家与知府衙门只隔了两条街的客栈安顿下来。

歇息一晚后,第二日一早,他们便直奔那家名叫红袖添香的青楼而去。

先前宋时桉已与韩萧说好,他们先自行前去赎人,如果老鸨爽快拿钱放人倒罢了,若刻意为难,他们再去寻他帮忙。

这也是为了韩萧考虑,不想他才来绍兴府,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就闹出逛青楼的传闻。

虽然韩萧压根就不在意这个,但宋时桉坚持,他也只得同意。

红袖添香白日不营业,门虽然开着,但大堂里只有两个五大三粗的打手模样的人,正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打盹。

“咳。”宋时桉咳嗽一声。

两个打手中年长些的那个一下睁开眼,见面前站着个衣着寒酸的书生,立时摆摆手:“咱们这的姐儿们白天不接客,你晚上掌灯后再来。”

宋时桉好脾气地说道:“这位大哥,我不是来找姐儿的,麻烦你将这里的老鸨请来,我找她有事。”

打手打了个呵欠,不耐烦地说道:“卖诗的?咱们红袖添香有专门给姐儿们做诗的先生,不收外头人写的,你请回。”

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姜椿可没宋时桉这样好的耐心。

她直接上前几步,没好气道:“都说了找老鸨有事,你叽叽歪歪什么,赶紧去把老鸨叫出来,再磨叽,仔细我把你们这店给砸了!”

打手顿时乐了,拍着正呼呼大睡的伙伴的胳膊,哈哈大笑道:“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还想砸咱们的店?真是笑死个人了。”

姜椿将身上背着的包袱交给宋时桉,撸起袖子,一把拽过那打手的胳膊,直接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人重重地砸在铺了红色波斯地毯的地板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她拍拍手,对着另外个刚醒来,人还有些迷糊的瘦子打手说道:“你能不能去叫老鸨来?不能的话……”

瘦子打手好汉不吃眼前亏,立时站起身点头哈腰道:“能能能,娘子稍等,我这就叫王妈妈来。”

姜椿拉过一张椅子,让宋时桉坐,自己又另拉过来一张,然后一屁股坐下。

人生地不熟的,她又不傻,怎可能做出上来就打人的鲁莽之事?

是宋时桉让她这么干的。

目的是给老鸨个下马威,好叫她知道他们不好惹。

他们打开门做生意的,图的是和气生财,如果像自己这样的莽妇天天跑来打人闹事,他们心里也得掂量着点。

当然,哪家开青楼楚馆的背后没个靠山?

他们当然可以找靠山帮忙解决自己,但这种小事儿都要找靠山出面解决,靠山又不是他们的狗,不要脸面的吗?

但若他们果真去找靠山帮忙,靠山又愿意出面摆平这等小事儿,那也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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