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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爷是老皇帝的堂弟,管着宗人府,而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都是宗亲,请庆王爷来料理再合适不过。

庆王爷来了后,听完前因后果,甚都没说,直接将他们三人给带走了。

江太夫人暗自舒了一口气。

然后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宋时桉一顿。

他可真不嫌事大啊,算计程大姑娘就罢了,为了计划天衣无缝,竟然故意将安和县主跟安平郡马偷晴的事情透漏给安平郡主,引她来捉奸。

一日在自己府上发生两桩偷晴事情,他们安远侯府是什么偷晴圣地不成?

有这两桩事情在,往后他们安远侯府再办宴会,谁还敢来?

话虽如此,她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周全。

周全到程家想查都无从查起。

明知道事情是他宋时桉干的,偏拿不出证据来,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当然,程家也可以伪造些证据,以证明躲在幕后的罪魁祸首是宋时桉。

然而伪造证据容易,伪造得天衣无缝很难。

宋时桉又不是甚没名没姓的小人物,他不但是宋家的嫡长孙,还是太子的小舅子。

程家伪造证据“污蔑”他,太子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奏请老皇帝,将此案交给大理寺,或是锦衣卫来查。

如此一来,程家招揽范屠夫,想让他勾搭姜椿,妄图给宋时桉戴绿帽子的事情很可能会被翻出来。

程家算计在先,伪造证据“污蔑”在后,老皇帝为了太子的脸面,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多半要治程家的罪。

程家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

所以程家肯定不敢伪造证据,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江太夫人在心里盘算了一番,顿觉庆幸。

庆幸他们安远侯府身为静妃的娘家,天然与太子妃娘家宋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不是敌人。

不然有宋时桉这样精于算计的人儿在,自家的爷们又成日傻乐傻乐的,所有脑子加一起,估计都没宋时桉的脑子一半大。

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

这头姜椿等人跟着柳大奶奶到达花厅后,坐了没一刻钟,丫鬟们便开始上菜。

安远侯府是世袭罔替的勋贵之家,家中私房菜菜方一堆,菜肴比宋家素日的伙食要好不少。

姜椿边给钟文谨夹菜,边笑嘻嘻道:“安远侯府的席面不错,二弟妹多吃点。”

钟文谨投桃报李地给大嫂也夹了几筷子菜,笑嘻嘻道:“大嫂你也多吃点。”

旁人都忙着交头接耳说小话呢,就她们妯娌俩在那酷酷炫饭。

惹得萧氏玩笑道:“姜妹妹、钟妹妹好胃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家苛待了你俩,素日都不让你们吃饱饭呢。”

姜椿笑嘻嘻地说道:“宋家没苛待我们,但自家饭再好吃,哪有别家不要钱的菜肴更好吃?

毕竟,吃到就是赚到嘛。”

钟文谨腮帮子鼓鼓的,都没空说话,只猛猛点头。

萧氏失笑,见她俩吃得欢,忍不住拿起筷子来,夹了块红烧肉到碗里,然后启唇轻咬了一口。

下一瞬,她扭过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姜椿惊呆了。

不至于?这红烧肉分明很好吃啊,萧氏怎地就吐了呢?

这么挑食?

钟文谨反应倒是快,一脸姨母笑地看着萧氏:“萧姐姐别是有了?”

萧氏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漱了口,闻言一脸不解地问道:“有什么?”

钟文谨顺口就答:“有娃了呀。”

萧氏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

有,有娃了?

不能?

自己与世子成婚七年,至今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

连太医院最擅妇人病的韩太医都说自己子嗣艰难,让自己早做其他打算。

这些年她汤药跟偏方吃了不知道多少,早就已经绝望了。

却没想到这会子突然峰回路转?

顿时喜极而泣。

姜椿见状,招来个安远侯府的丫鬟,问道:“你们府里可有府医?若有的话,劳烦将其请过来,给萧世子夫人把把脉。”

丫鬟忙道:“回姜娘子,我们府上有府医,奴婢这就去请李大夫来。”

姜椿怕萧氏空欢喜一场,泼冷水道:“萧姐姐且先冷静些,待会儿大夫给你把过脉,确定你当真怀上身孕后,咱再哭鼻子不迟。”

萧氏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笑骂道:“谁哭鼻子了?我只是被葱花味熏到了而已。”

姜椿好脾气地笑道:“好好好,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萧姐姐说被葱花味熏到了就是被葱花味熏到了,我是半句都不敢反驳的。”

萧氏白她一眼,嗔道:“方才还劝我先冷静些,你又一口一个‘孕妇’,待会儿若是空欢喜一场,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姜椿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声”道:“就算真空欢喜一场,你要算账也得找路世子算账,谁叫他不努力耕耘,跟我可算不着账。”

萧氏被打趣得脸色微红,低头羞赧了一会儿。

随即抬起头来,反击道:“你跟宋郎君成婚两年多了,肚皮也没动静,可见是宋郎君不努力耕耘之故。”

姜椿立时否认三连:“不,不,不,恰恰相反,我俩没孩子,恰恰是因为他太努力耕耘了,每日都要耕耘,地都要被他犁坏了呢。”

萧氏:“……”

钟文谨:“……”

竖着耳朵偷听她们说话的众人:“……”

宋时桉如此厉害的?

想到方才程大姑娘跟那个皮肤黝黑的壮硕屠夫敦伦的模样,众人神色顿时有些微妙。

程大姑娘退了宋时桉这样艳冠京城的美男子的亲事,最后却跟个屠夫搅合到一起,图的不就是这屠夫在那事儿上比旁人勇猛?

可她若是知道宋时桉这样的斯文文臣,其实床笫之间比谁都勇猛的话,会不会悔不当初?

“李大夫来了。”

去请府医的丫鬟小跑着过来,身后跟着个提药箱的中年男子,正是安远侯府的府医李大夫。

李大夫给萧氏把了脉,拱手笑道:“恭喜娘子,您这是有喜了,已一月有余。”

萧氏忙让自己的丫鬟给赏钱。

等李大夫离开后,萧氏边抹泪边笑道:“再没想到的事情,素日我也只敢梦里想想,竟想不到还真有这么一日。”

姜椿劝道:“萧姐姐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不过你月份还浅,切忌大喜大悲。”

萧氏闻言,立时不敢哭了,边拿帕子拭泪边说道:“对,我不能太激动了,若是激动出个好歹来,我真是要懊悔死了。”

其他娘子也纷纷上前来恭喜萧氏。

萧氏喜气洋洋地向众人道谢。

完事后吩咐自己的丫鬟:“回去告诉世子爷,他娘子我怀上身孕了,让他来接我回府。”

丫鬟应声而去。

姜椿失笑:“萧姐姐抖起来了啊。”

萧氏得意地一扬下巴:“此时不抖,更待何时?”

姜椿倒是能理解。

毕竟对于古代已婚女子来说,子嗣才是自己在婆家的立身之本。

萧氏成婚多年未有子嗣,身上背负的压力肯定很大。

如今也算是多年媳妇熬成婆了,可不得抖起来?

正说笑着呢,桂枝突然走进来,禀报道:“奶奶,大爷来接您了。”

姜椿诧异道:“来这么早?待会儿吃完饭,我还得去赏菊呢。”

而且宋时桉不是出城去给自己请拳脚师父去了嘛,这么快就回来了?

桂枝笑道:“奴婢也是这么跟大爷说的,大爷说不急,奶奶慢慢赏便是了,他等着奶奶。”

姜椿嘴角勾了勾,瞧瞧,瞧瞧这话说的,可深谙秀恩爱的真谛。

果然桂枝话音刚落,众人就“哎哟哎哟”地起哄。

起哄得最起劲的当属萧氏:“不急?我看宋郎君倒是挺急的,不然怎地大中午就跑来接人了?”

这话显然意有所指,在场都是已婚娘子,哪里会听不懂?

姜椿笑骂道:“萧姐姐你怀着身孕还不消停,一会儿路世子来了,仔细我上谗言,让他好好收拾你。”

萧氏有恃无恐道:“我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儿,娇贵得很,他敢收拾我,夫人跟太夫人肯定收拾他。”

姜椿往她跟前凑了凑,“小声”道:“哎呀,萧姐姐,人家说的‘收拾’可不是那个收拾,你懂的。”

边说还边朝她挤了挤眼。

萧氏脸色一红,伸手捂住脸,嚷嚷道:“姜妹妹你浑说什么呢!你不是个正经人,我不跟你说话了!”

姜椿笑嘻嘻道:“哎呀,我不是正经人?你是正经人,你是正经人怎地跟路世子搞出娃来了呢?”

“噗嗤。”

“咳咳咳。”

“哈哈哈。”

“咳。”

一堆人直接笑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