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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赞许地说道:“初姐儿倒是有些志气,不愧是你亲自教养出来的。”

这话不但夸了宋时初,还连带着庄氏一起给夸了。

庄氏震惊不已,难不成今儿要下红雨?不然老太太这个向来只会挑自己刺的难缠婆婆,怎地突然夸起自己来了?

然后就又听周氏冷哼一声:“咱们宋家这样的门楣,可不是甚阿猫阿狗想攀附就能攀附的。

初姐儿失了清白也无妨,只当她是死了相公的寡妇便是,回头你给她寻门好亲事让她改嫁。

朝廷还鼓励寡妇改嫁呢,任谁也说不得不是。”

庄氏笑道:“我也是这么跟初姐儿说的,初姐儿那孩子,老太太您是知道的,向来懂事听话,倒还算想得开,说一切听我安排。”

周氏点头道:“初姐儿的确是个省心的。”

反倒是音姐儿,打小被自己宠坏了,很有自己的主意。

换句话说,是个不省心的。

思及此处,周氏抬眼看向李氏,说道:“音姐儿的婚事,你多上点心,别吊儿郎当的,甚都指望我这个老婆子。”

李氏忙应道:“老太太您放心,我肯定会上心的,她外祖家那头,也会上心的。”

庄氏撇撇嘴,李家那帮子人惯爱拨弄是非,不上心还好,要真上心,十个音姐儿都不够他们坑的。

亲妹妹家的情形,周氏这个当姐姐的如何不知?

闻言立时斥责道:“音姐儿是你亲闺女,你自己不上心,却指望娘家人替你上心,李氏你是没断奶的奶娃娃?”

当着两个妯娌面,李氏被骂个狗血淋头,顿觉羞窘难当,心里不免对周氏这个姨母有怨言。

但周氏积威甚重,她有怨言也不敢说,只得唯唯道:“老太太教训得是,我一定亲自替音姐儿把关,好生替她提挑门好亲事。”

周氏这才满意了。

随即她又看向三太太秋氏,问道:“玥姐儿是什么情况?”

秋氏立时挺直脊背,得意洋洋道:“母亲放心,玥姐儿好着呢,她一早就被她舅舅打发人给买下来,安顿在武安侯府的庄子上,甚苦都没吃。”

周氏抿抿唇。

武安侯倒是个大胆的,竟然甘愿冒着风险,打发人将玥姐儿这个外甥女给买了下来。

反观其他姻亲,不是怕被老皇帝迁怒丢掉官职,就是怕被政敌抓住把柄,一比一个更缩头乌龟。

周氏夸赞道:“武安侯重情重义,是个好的。”

周氏六十四岁的人了,赶了几天的路,加上又受了惊吓,这会子疲惫得不行。

勉强问完三个孙女的情况后,便摆摆手:“我累了,要眯一会儿,你们都散了,不必侍疾,让丫鬟服侍我就行。”

庄氏忙道:“老太太,药很快就好了,等吃了药您再歇息?”

周氏哼笑一声:“是药三分毒,我老婆子又没病,闲着没事喝汤药做甚?”

庄氏:“……”

先前装病装得有模有样的,不然她们三妯娌也不会商量轮流侍疾的事情,谁知俩孙媳妇跟三孙女一走,她竟连装都不装了。

庄氏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扶周氏躺下,替她拉上被子,然后把松鹤苑的大丫鬟芍药叫来,让她守着老太太。

然后跟二个妯娌一起退出了卧房。

*

姜椿这头,回到丹桂苑后,虽然时辰不早了,但她还是想睡个回笼觉,晚上好有精神跟着宋时桉学读书写字。

念书,可是个体力活。

桂叶才将她头上的首饰摘掉,外头就响起了宋时音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宋时初跟宋时玥的声音。

姜椿在心里哀嚎一声,有“客”来了,今儿这回笼觉是注定睡不成了。

姜椿迎到东次间,见着三位小姑子,她故意恶狠狠道:“我这里刚卸了首饰,打算睡个回笼觉来着,你们就跑来打扰了。

你们最好有要紧事,否则耽误我睡回笼觉,我指定要跟你们算账,揍你们个屁股开花。”

宋时音走进来,自顾寻了张椅子坐下,还自来熟地招呼宋时初跟宋时玥:“二姐姐、四妹妹,坐呀。”

招呼完人,这才笑嘻嘻地对姜椿道:“大嫂,我是来给你报喜的。”

姜椿挑了挑眉:“哦?喜从何来呀?”

这家伙是个不着调的,她所谓的喜事,还真不一定是喜事。

宋时音难得没卖关子,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说道:“大嫂你是知道的,我院子里的金儿她爹是咱们府里负责采买的管事,他今儿出去采买东西,听到了些有关程大姑娘的传言。

说与程大姑娘干了丑事的那个范屠夫,其实是安庆伯流落在外的庶子,如今认祖归宗,安庆伯府已经开祠堂将他的名字写进族谱里去了。

还说他与程大姑娘两情相悦,双方父母也都乐见期间,私底下已经交换过庚帖,只是不知纳吉时八字合不合得上,这才没有对外宣扬。

那日在安远侯府闹出的事情,乃两人吃醉酒所致,虽有些不太光彩,但总归交换过庚帖,亲事进行了一半,也不算犯了通奸之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话到这里,宋时音停顿片刻,随即好笑道:“真是笑死个人了,程家挑来挑去,为了程大姑娘的亲事操碎了心,全京城的年轻子弟都挑了个遍,最后竟然挑中个屠夫出身的庶子。

啧啧,这范屠夫跟大哥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程大姑娘年纪轻轻的,怎地眼就瞎了呢?”

姜椿听完后,撇了撇嘴。

这发展果然跟自己预料得差不多,程家为了程文沅的名声着想,肯定得认下范屠夫这个女婿。

不然呢?

对外大声嚷嚷程文沅跟范屠夫并无奸晴,乃是被人下药陷害的?

那也得有人信才行。

无凭无据,空口白牙,就说是被陷害的,当别人是傻子糊弄呢?

除非程家告御状,说动老皇帝将此事交由大理寺或是锦衣卫来查。

但宋时桉下合欢用的是熏香的法子,事后早有丫鬟趁乱收走香炉毁尸灭迹,并开窗通风。

程家自己都不确定闹大之后,大理寺或是锦衣卫能否查到证据。

能查到自然万事大吉,但若是查不到,自家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以老皇帝的暴躁性子,铁定要重重处罚。

同时程文沅不守妇道与人通奸还倒打一耙的行径也会闹得人尽皆知,名声彻底坏了,以后恐怕很难找到愿意接盘的冤大头。

如此一来,程家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故而只能认下范屠夫这个女婿,再寻家相熟的权贵之家,譬如安庆伯府,与其做些利益交换,让人家认下范屠夫这个被拐子拐走的“庶子”。

然后两家正式结为亲家。

虽然这做法算不得天衣无缝,程文沅、紫苏主仆俩跟范屠夫三人行的事情,终究是没法洗白的,但总归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要程文沅嫁给范屠夫,自此低调做人,众人讨论一阵子,也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姜椿勾唇,轻笑道:“两人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再般配不过了。

可惜咱们两家不对付,不然他俩成亲那日,我高低得去吃杯喜酒。”

宋时音幽幽道:“是挺可惜的,可惜那日我们几个走得太慢,没瞧见绛芸轩内的热闹。”

姜椿白她一眼:“有甚好看的,辣眼睛,我们已婚娘子看看也就罢了,你们小娘子若是瞧见了,只怕要长针眼。”

宋时音愤愤不平道:“凭甚只有你们已婚娘子才能看,我们未出阁的小娘子就不能看?不公平!”

姜椿笑骂道:“哪来那么多公平?要说不公平,那也只能怪你们个子太矮,腿太短,走得太慢。

我们所在的院子,比你们所在的听荷院还要远许多,为啥我就能赶上热闹呢?

当然因为我个高腿长,一步顶你们两步呗。”

姜椿个头一米七左右,宋家三个小娘子个头差不多,大概刚好一米六。

她们几人站一起,三位小姑子比姜椿这个嫂子足足矮半个头。

宋时音被戳中痛点,立时跳脚:“大嫂,你说事儿就说事儿,怎能人身攻击呢?

你是比我们个高腿长,这事儿大家有眼睛都能瞧见,不用您屈尊降贵说出来的。”

姜椿笑呵呵道:“该说的时候还是得说的,过分谦虚就是自傲。”

宋时初轻笑道:“大嫂这样的个头,放眼整个京城,都找不出有几个比你高的女子来,着实令人羡慕。”

姜椿谦虚道:“没甚好羡慕的,个高有个高的好处,站得高看得远,走路一步顶别人好几步。

不过你们个头也不算矮,且看起来比大嫂娇小玲珑许多,有些男子就爱你们这样的。”

略一停顿后,她又笑嘻嘻道:“不过你们大哥就爱我这样的,夸我腰细腿长,腿比旁人的命都长,他爱得不要不要的。”

宋时音:“……”

宋时初:“……”

宋时玥:“……”

宋时音捂住耳朵,无语道:“大嫂,我们都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子,谁要听你讲这些私密事情啦,你不要荼毒我们的耳朵!”

向来惜字如金的宋时玥却突然说开口道:“大哥大嫂伉俪情深,着实令人羡慕。

若是以后我也能寻到如此琴瑟和鸣的相公,可就太好了。”

姜椿立时笑道:“放心,你肯定能寻到的。”

原著里头宋时玥跟她相公恩爱得很,可是京城模范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