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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只管放心松开缰绳,我肯定不会摔下来的。”

虞安城听到她这番话,内心有些欣慰。

学骑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要怕摔。

越害怕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比如把该减速时勒缰绳记成夹马腹或是抽鞭子。

那可就糟糕了。

姜椿光不怕摔这点,就已经赢了很多小郎君。

他松开牵住缰绳的手,用前所未有的软和语气说道:“那我松开了,你操控着马儿慢慢往前走几步,别心急,心急吃不得热……”

话还未说完,就见姜椿狠狠一夹马腹,然后手里的鞭子“啪”地在马背上一抽。

高头大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嗖”地一下就冲了出去。

姜椿嘻嘻哈哈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师傅您歇会儿,我自己先去跑几圈玩。”

虞安城被气了个仰倒,暴跳如雷,大吼道:“你给我滚回来!”

姜椿假装没听到,操控着马儿在跑马场的平坦大道上疾驰。

五月中的天气,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不过这会子日头还没出来,气温还算凉爽。

好久没骑马了,她骑着骑着就有些上头,足足绕了三大圈,这才缓缓停在虞安城面前。

其实虞安城见她稳稳地坐在马上,并未发生甚危险,气早就消了大半。

心底甚至还浮出点骄傲来。

自己这个禁卫军前总教头宝刀不老,不过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教徒弟骑术,徒弟就能在跑马场中疾驰了。

其他人,谁有这个本事?

姜椿朝虞安城竖了个大拇指,笑嘻嘻道:“师傅您教的要诀果然十分有用,我照您教的来,果然就学会了。”

虞安城谦虚了一句:“是你在骑术上有悟性。”

姜椿继续给他戴高帽:“那也得有好师傅领进门才行。”

师徒俩商业互吹了一番。

然后虞安城又挑了一匹马,利落地翻身上马,带着姜椿又跑了几圈。

完事后,他朗声笑道:“你得空就多练练,以后寻个机会,咱们师徒好好比试一回,看谁跑得快!”

姜椿自然应下。

反正干娘这别院有跑马场,干娘又发话说自己想甚时候来就甚时候来,她有的是机会练习。

*

日头出来,时间随着日头的方向缓缓前行。

接到宋家请帖的小娘子们陆续到达。

等人来差不多后,姜椿环顾一圈,却没瞧见她十分看好的武家小娘子武成岚。

她怕自己眼神不好,还特意招来别苑的女管事许娘子问了问:“武家小娘子可来了?”

许娘子笑道:“倒是有位持武家请帖的武小娘子来了,就是不晓得此人是不是姑奶奶想寻的那位了。”

姜椿听了这话,顿时放下心来,笑道:“应该没错,我们家太太统共也就只给一位武姓小娘子送过请帖。”

事实证明,她放心得太早了。

等所有小娘子到齐,移驾到跑马场的时候,姜椿竟然在人群中瞧见了躲躲闪闪的武家二姑娘武成悦。

姜椿顿时沉下脸来,疾步走过去,质问武成悦:“你姐姐武成岚呢?帖子是下给她的,怎地她没来,你这个当妹妹的却在这里?”

被抓包的武成悦先是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随即直起脖子,理直气壮道:“我姐姐感染风寒,病得下不来床,没法来赴宴,便把请帖转送给了我,让我来玩一玩。”

姜椿冷笑一声:“是吗?感染风寒,病得下不来床?

她早不病晚不病,偏我办宴会的日子一定下来,她就病了?

那倒还真是挺巧的。”

武家胆子不小啊,竟敢弄鬼欺瞒自己,当自己好欺负?

她当即对虞安城道:“劳烦师傅帮我主持下骑术比赛,让她们两人一组比试,决出胜负后,胜利者再三人一组比试。

直至决出最后的前三名。

我进趟城,争取一个半时辰内回来。”

想了想,她又抬起手指,往武成悦身上一指,冷声道:“她没有请帖,不在被考察的人员之列。”

说完,也不等武成悦辩解,直接扭头就走。

*

姜椿坐上马车,一路上马夫将马车赶得飞快,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武宅前。

姜椿吩咐家丁:“去砸门,就说宋大奶奶到访,叫他们赶紧开侧门迎接。”

各家看门的门房都是人精。

武家的门房早上可是亲眼瞧见自家二姑娘顶替大姑娘去赴宴的,他们先前还在开赌此事,赌宋大奶奶这个巡海夜叉会将错就错,还是会打上门来。

这才过去多久啊,宋大奶奶竟然就真打上门来了。

他们忙让腿脚最快的人去内宅通风报信。

同时站在门内,高声朝外禀报道:“劳烦宋大奶奶稍等,已经有人去通知我们苏小娘了。”

“什么小娘不小娘的,我堂堂宋家正经的少奶奶,还要站在这里等一个妾接见不成?”

姜椿先是占据制高点地怒吼了一句,随即快步冲到武家的侧门前,抬脚就朝大门上踹去。

“砰”地一声,一扇大门直接倒地,带起一阵灰尘翻滚。

姜椿还罢休,又往另一扇大门上也踹了一脚。

“砰”,另一扇大门也摔到地上。

门内的家丁们瑟瑟发抖,纷纷“扑通”、“扑通”跪下,哀嚎道:“宋大奶奶饶命啊!宋大奶奶饶命啊!”

惹得姜椿嘴角抽了抽。

她冷哼一声:“你们滚远点,别碍我的事,我就不动你们。要是敢坏我好事,我就把你们的狗腿全打断,一条好腿也不留!”

“是!是!是!”

“我们滚!”

“我们这就滚!”

几人立时躲回他们值守时歇息的小屋里,并把门给反锁上,一副坚决不多管闲事的架势。

姜椿对他们的识时务很满意,勾了勾唇,然后抬脚夸过门槛,缓步朝里面走去。

才刚到二门前,就跟一队急匆匆赶来的人马撞个正着。

打头的是个满头珠翠的年轻妇人,看年纪估摸最多也就三十岁。

但脸蛋生得妖妖娆娆的,走路也不似大家贵妇那般端庄,走一步扭三扭,比现代那些名模还婀娜多姿。

武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哪个官宦人家的正头娘子这个浪样?

很显然,这人就是门房嘴里的苏小娘,也就是武成岚父亲的妾室,同时也是武成悦的亲娘。

不等这苏小娘开口,姜椿就冷冷道:“听闻武大姑娘病了,我来瞧瞧她。”

苏小娘立时“哎哟”了一声,嗲声嗲气地说道:“宋大奶奶,这可使不得,我们大姑娘得了会过人的疹子,伺候她的丫鬟都被过了病气,也起了一身的疹子,您身娇肉贵的,可不敢以身犯险呀。”

姜椿“嗤”笑一声:“我一个乡野杀猪女,皮糙肉厚的,难道还会害怕区区一点会过人的疹子不成?”

先前武成悦还说武成岚感染风寒呢,这会子到了苏小娘嘴里,就变成得了会过人的疹子了。

明显是临时想的借口,好阻止自己见武成岚。

姜椿冷笑一声,抬脚就往二门内走。

苏小娘立时朝自己身后的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嘴里道:“宋大奶奶,您可千万别再往前走了,您要是被过了病气,我们家老爷知道了,可是要怪我的,怪我没拦住您。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拦住宋大奶奶,以免她被大姑娘过了病气!”

几个婆子素日没少拿苏小娘的好处,闻言立时冲上来,伸开双臂,挡在姜椿面前。

姜椿本可以直接一手拎起一个婆子,直接将她们丢开。

但打她们没甚意思,她选择直接打发号施令的苏小娘。

她扭过头,快走几步,来到苏小娘跟前,然后抬手一耳刮子甩到她的脸上。

嘴里冷冷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拦着我去看武大姑娘!

你只是武郎君的妾室而已,有甚资格把武大姑娘这个正头娘子所出的嫡女给关起来,不叫外客叫她?

还是说,你为了让她给你闺女武二姑娘让路,已经偷摸把她给害死了?”

苏小娘捂住被抽出五个手指印的脸蛋,哭唧唧地说道:“宋大奶奶你莫要胡乱给我扣罪名,我待我们大姑娘视如己出,从未苛待过她,更不可能害她。”

姜椿翻了个白眼,夸张地干呕一声,一脸嫌恶地说道:“我是个女子,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是留着做给武郎君看,少在我面前装相恶心我。”

她转过头来,对面前的四个婆子说道:“你们赶紧让开,否则我还打你们小娘,打到你们肯让开为止。”

四个婆子立时抬眼去看苏小娘。

苏小娘陷入两难境地。

如果自己不让这些婆子退开,那么宋大奶奶肯定还会打自己。

如果自己让这些婆子退开,宋大奶奶见到武成岚,自己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到时武成岚被她接去别苑参加比试,冒名顶替的武成悦会被赶出来。

自己可就白折腾一场了。

姜椿没什么耐心,见这几个婆子站着不动,她反手又抽了苏小娘一耳刮子。

嘴里好笑道:“竟然还有人自己找打的,这我不得满足你?”

她这一瓜子抽得比较重,直接把苏小娘给抽得牙齿磕破了嘴唇,嘴角溢出抹血丝来。

一个婆子惊恐大叫道:“小娘您吐血了!”

苏小娘还是头一次挨打,以为自己真被宋大奶奶打出内伤,要吐血而亡了,顿时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几个婆子见状,顿时扑上去,哭天喊地地扑上来摇晃她。

姜椿:“……”

这都是些什么群魔乱舞!

不过也好,现在没人拦路了,她可是去找武成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