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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椿真是服了宋时桉这老六了, 能不能严肃点啊,她正在生孩子呢,竟然说这样的冷笑话逗自己。

她捂着又开始阵痛的肚子, 有气无力道:“罢了, 桂枝你把床幔挂上。”

桂枝从分娩医疗包里拿了一瓶酒精在手上,出去后让桂叶取了副新的床幔来, 往上头喷了酒精消毒。

然后这才拎进产房,将其挂到了架子床上。

姜椿对宋时桉道:“夫君你想留下也行, 但是你得到床西侧的帐蔓后坐着, 别在这打扰我跟稳婆。”

宋时桉立时应道:“好。”

能留下就不错了。

他可以跟父亲、母亲耍赖,但是姜椿要是真心想撵他出去, 他就只能出去了。

毕竟天大地大, 要分娩的孕妇最大, 她不希望自己在这里看着, 自己也不能惹她不高兴。

好在姜椿了解自己,也体谅自己。

庄氏瞪了姜椿一眼,无语道:“你不说帮忙劝着点,竟还纵着他,哪有男子蹲产房里旁观的?

回头传扬出去, 人家还不笑话死你们小夫妻!”

姜椿疼得“嘶”地倒抽一口凉气,缓了一会子后, 这才笑嘻嘻道:“笑话?我看羡慕还差不多。

她们倒是也想自己相公能陪产, 可也只能想想了,毕竟我夫君这样的男子,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钟文谨回了趟青竹苑, 从拼夕夕商城里买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跟白芷两人大包小包地提着过来。

才刚到产房门口, 就遭遇到了无差别攻击的地图火包。

她从白芷手里将所有东西都接过来,艰难地抱进产房。

嘴里气哼哼道:“大嫂,你羊水都破了还不忘秀恩爱呢?秀就秀罢,偏还戳旁人的心窝子,有你这样的嘛?”

不过她是一点都不羡慕,如果让宋时锐那个大老粗陪产,自己没难产,都可能被他给气难产。

姜椿循声看过去,结果只看到一堆移动的包裹,连钟文谨的脑袋都没瞧见。

她嗔道:“母亲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又有你送的待产包跟分娩医疗包,可谓色色齐备,你这个时候又送东西过来做甚?”

钟文谨也没说她送的是什么,只将包裹堆到旁边的空桌上,笑道:“我这些东西,未必能用到,不过是多个保障而已。”

甚产钳、缝合针缝合线、止血棉止血纱布、血包、输液管以及速效救心丸等物什,都是预备大嫂难产时用的。

为了弄清楚大嫂的血型,她先前还故意“不小心”划伤过大嫂的胳膊,好在大嫂心大,这点子伤势她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她这话一出,姜椿就知道那些包裹里装的是什么了。

都是能救自己命的东西。

钟文谨自己分娩时,虽然也预备了这些,但看两次包裹的数量,也能分辨出来,给自己准备得更多。

姜椿抿了抿唇。

自己这个亲闺女,是真的很善良,自己稍微对她好一些,她就会加倍回报自己。

姜椿忍不住有些小得意,真不愧是自己亲手写出来的女主角,就是比旁人强!

钟文谨原本打算全程陪产的,但大伯子跟尊佛一样坐在床侧,手里还拉着大嫂的手,她留下来未免有些尴尬。

便把桂枝拉到一旁,小声叮嘱道:“你们爷在这里,我不好留下,我去正房等着,若有甚不对劲,你立时来叫我。

毕竟,我带来的那些番邦急救物品,只有我自己晓得用处。”

桂枝晓得轻重,一脸郑重地应道:“二奶奶,您就放心,若有个什么,奴婢一定第一时间去叫您。”

钟文谨这才放心地出去了。

庄氏见次子媳妇走了,自己也很想走。

但她还必须得留下。

两个稳婆虽然是自己人,都信得过,但姜椿毕竟是头一回生产,过程中若出现什么状况,还得自己拿主意。

指望长子显然是指望不上的。

他现在比姜椿还紧张,从床幔底下伸过去抓着姜椿的那只手一直在发抖,带得整个帐蔓都在抖个不停。

姜椿无语道:“夫君,你搁这筛糠呢?”

平时再靠谱不过的一个人儿,怎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

宋时桉强笑道:“我也不想的,但手它有自己的想法,非要抖,我也没法子。”

潘稳婆插科打诨道:“大奶奶,这说明大爷心里在乎您!我跟王妹妹替人接生过无数回,还没见过大爷这样爱妻的郎君呢,今儿真真是长见识了。”

回头可以跟那些老姊妹们吹嘘十年了。

“喂,你们可见过郎君在产房陪产的?没见过?没见过就对了,这等奇景,哪是你们随便就能见到的。”

“不信?由不得你不信,这么干的郎君可不是甚没名没姓的人儿,人家可是世家大族出身,还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二品大员呢。”

“这宋大奶奶可真是太叫人羡慕了,相公不但样貌出众,还如此疼爱她,简直就是全天下最有福气的娘子。”

“……”

作为亲历者跟见证者,潘娘子觉得自己可以吹嘘得东西太多了。

姜椿边“嘶嘶”抽气,边还不忘得意地一抬下巴:“我夫君当然在意我了,他可是天下第一爱妻狂魔。”

宋时桉嘴角抽了抽,“爱妻狂魔”是甚鬼东西?

这外号要是传出去,自己的脸面算是彻底没了。

罢了罢了,自己可是连产房都待过的人儿,还有甚脸面可言吗?

几人插科打诨,时间过得极快。

等开始开骨缝后,姜椿就没这么轻松了,想笑都笑不出来。

甚至疼得她满头大汗,只能咬牙强撑。

但这种疼痛,根本不是强撑就能强撑得了的,她最后都疼到精神恍惚了,嘴里先是呻吟,而后又破口大骂。

骂的当然是宋时桉。

“天天哭哭啼啼地想要生孩子,你倒是自己生啊,结果还不是不能生,只能让我来生!感情疼的不是你是?”

“疼死老娘了!早知道这么疼,我宁愿让我爹收养个族里的孤儿,也不要自己生!”

“生就生,人家都是怀单胎,你家可倒好,竟然还有甚双胞胎基因,直接让我怀上了双胞胎,挨双份的疼!”

宋时桉弱弱插嘴道:“娘子不是打算生两胎?双胞胎才好呢,开一次骨缝,就生出来两个,如此你就不用再受第二次苦了。”

姜椿哭着拿手轻拍了下他的手背一巴掌,骂道:“你还敢顶嘴,反了你了!”

宋时桉忙道:“不敢不敢,娘子骂得都对,都是为夫的错,是我害娘子怀上身孕的,娘子有气只管朝我身上撒便是。”

庄氏听得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果然自己就该跟次子媳妇一样,直接躲出去,眼不见为净。

留在这里听他们小夫妻腻歪,她觉得自己牙都要酸掉了。

姜椿却是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疼到自己地步呢?

疼到竟然生出一种想要拿把刀砍自己胳膊一刀,好转移下疼痛的冲动。

她咬牙切齿地发狠道:“这孩子谁爱生谁生,反正老娘生完这胎,打死也不生了!”

回头就找钟文谨批发一麻袋小雨伞,留着给宋时桉用。

敢嫌弃小雨伞影响他的体验感,她就一脚将他踹床下去,让他从此以后都睡地上!

宋时桉忙道:“不生了,咱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庄氏哼笑道:“若是这胎生出来两个小娘子呢?你们也不生了?”

虽然府医跟卢太医都说她腹中怀的是两个小郎君,但凡事无绝对,把脉断性别又不能百分百准确,有意外实属正常。

宋时桉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生了,管他小郎君还是小娘子呢,反正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一视同仁。”

庄氏不赞同地撇撇嘴。

不过她又不傻,才不会在这个当口跳出来反对呢。

且不说反对有没有用,只怕自己一开口,就是给姜椿送良机,好让她趁机骂自己这个婆婆一通。

回头姜椿一推三四五,说自己疼糊涂了,甚都不记得了。

自己还能硬揪着不放不成?这顿骂就算是白挨了。

这俩稳婆可是从自己娘家庄家请来的,自己当着她们的面被儿媳妇辱骂,面子跟里子可就全没了。

姜椿见宋时桉态度不错,加上骂了足足半个时辰,嗓子都骂哑了,这才没再骂人,只嗷嗷痛叫。

宋时桉心疼得不行,劝道:“不然娘子还是骂我解气,没准这样还能转移下疼痛?”

姜椿哼唧道:“我倒是想骂,但是我累了,骂不动了。”

宋时桉忙吩咐桂枝:“快拿参片来给你们奶奶含着。”

姜椿有气无力地摇晃了下手:“不必,待会儿要生的时候再含不迟。”

这一疼,便疼到了辰初(07点),疼了整整四个时辰,这才正式开始生。

生得出乎意料顺利,只半个时辰,俩小郎君就相继呱呱坠地。

潘稳婆笑着恭维道:“小二大爷辰正(08点)落地,小三大爷辰正一刻(08:15)落地,恰好这会子太阳刚升起来,真是贵不可及的好命格呢。”

姜椿:“……”

她累到虚脱,甚都顾不上了,只想赶紧睡一觉。

但听到潘稳婆这话,顿时给她尬醒了。

原来比小二大爷更难听的,还有个小三大爷。

她瞪了宋时桉一眼,有气无力地骂道:“早就让你把小崽子的名字提前取好,偏你磨叽,非说要结合出生时辰来取。

现在可倒好,俩小崽子一个叫小二大爷,一个叫小三大爷,可真是够‘好听’的!”

见姜椿平安无事,宋时桉这颗悬了四个半时辰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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