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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重鼎即使遗忘了一切,也从两人的话语中感觉到此事的危险。

但他不赞同地问道:“怎么能让师妹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一次没等剑鬼开口,虞永晏就不耐烦道:“如果智鬼真的失控了,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也未必能真的杀得了他,到时候小傻子也未必能安全活下来。”

“现在只要剑鬼不失控,就没有怪物敢靠近他的骨剑宫,他的骨剑宫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让小傻子先呆在这里,我们不能再拖了!”

三人自顾自地决定好了一切,中途花盛妙还试图挣扎一句,可这一次连最心软的路师兄,都不肯再让她与他们同行。

花盛妙一个人呆在空旷的骨剑宫里,她一个人盯着面前这柄剑鬼留下来,美其名曰保护她的剑气,突然陷入了沉思。

等等,剑鬼不会是刻意编造出一个理由,把她的师兄都忽悠走,好趁机要弄死她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花盛妙立刻放出了自己的月线,并且向月线下达了“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就开餐”的指令。

幸运的是,她设想中的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

剑鬼留下的剑气像一个没有存在感的跟屁虫,除了一直跟在她身边以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只是在骨剑宫中修炼了不知道多久,当花盛妙睁开眼,发现师兄和剑鬼都没有回来的时候,她有些忍不住了。

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花盛妙走向骨剑宫原本是大门的位置,可原本出现的“殿门”此刻就像殿内那些骨砖一样,严丝合缝得没有半点出口缝隙。

但是,这些骨砖中涌动的“暗色液体”,似乎突然变得有些稀薄。

骨砖中的那些剑气,都去哪里了?

花盛妙这么思考着,目光逐渐从墙壁挪上,当她看到头顶原本剔透如琉璃般的骨墙,突然如同无数颗星辰闪动一般,在黑压压的“暗海”中,涌动着明灭不定的剑光时,她不确定地想道。

这些剑气,为什么都汇聚到了这里?

殿内冰冷的气息更为压抑着,她突然听到了隐约响起的,如同某种硬物挤压到了一起的细碎声响。

她灵光一动间,立刻让月线将她包在坚固的白茧里。

几个呼吸之后,白茧如同被无数道利箭射中一样,发出沉闷而可怖的猛烈声响与颤动。

果然,是剑气!

剑鬼留在这些怪物骨头里的剑气失控了。

没有剑气的压制,这些怪物的骨头重新开始生长。

但是在无数可怕的冲撞声响中,花盛妙又听到仿佛利器撞击般看似渺小却坚持不懈的细微声响。

当外界的响动完全消失时,花盛妙终于敢试探性地将月线化成是遮挡着太阳的伞,自己小心地从伞下看向四周。

活过来的骨剑宫,还有那些失控的剑气已经彻底消失。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处沙坑,还有她面前,一柄光芒暗淡了许多,剑身看上去甚至有点坑坑洼洼的透明小剑。

刚刚,这柄剑气也在保护她?

花盛妙的心情有些复杂,她没想到口口声声说着要杀她的剑鬼,留下的剑气真的在保护她。

而此刻,那柄透明小剑的剑身微微颤动着,它的剑端似乎受着某种力量的吸引,隔空指向一个方向。

然而某种力量似乎又压制着它,让它不能自由移动。

花盛妙脑中突然生出了某种猜想:“你,想去找你的主人吗?”

剑鬼和她的师兄,难道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才不得不动用原本压制着骨剑宫的剑气?

剑气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乖乖停在她的面前。

花盛妙终于下定决心。

“你帮我指路,我带你一起去找他们。”

剑气终于不再像陀螺一样,纠结得转个不停,它立刻如同一条灵动的银鱼一样,在她身前指路。

跟着剑气的指引,她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怪物。

伞外的阳光深红晦暗,照得沙漠如一片猩红的死寂鬼域,她此刻用路师兄留下的皮毛,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加上撑着伞,受到的影响不是很大。

可是伞外,剑气如同被扭曲了的直线般变得有些奇形怪状,偏又不肯跟着她躲进伞内。

在阳光的照射下,剑气原本稀薄的形体突然变得凝实,只是它的颜色越来越晦暗如墨,又像是逐渐融化的墨色寒冰。

花盛妙忽然明白骨剑宫中的那些剑气,为什么是那样的颜色与形状了。

跟着剑气走了不知多久,当剑气终于停下的时候,花盛妙看着眼前陡然出现的,沙漠中凹陷下的漆黑如墨的“湖”,有些难以确定剑气的意思。

她的师兄们,难道在这片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