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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刚刚,还是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和你很像的怪物。”

少女垂眸,柔白的面容上露出些许失魂落魄般的神色。

“如果我在诡域之门里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祂会不会像剑鬼师兄一样,等待了万年,也还是想要见到我呢?”

孟春邈几乎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不会。”

“没有怪物能活得过万年,不变成邪祟,也不被宗门击杀。”

“宗门之外,虽多邪祟之域,却很少有邪祟敢于露面。”

“如果祂敢来找师妹,我会帮师妹杀了祂。”

孟春邈一字一句虽然格外缓慢,然而花盛妙分明能感觉到大师兄身上,逐渐散发出的不似作伪的杀意。

而即使在面对重明城里的雕像时,大师兄身上也没有这么可怕的杀意。

明明已经见识过了“月亮”,“天日”这种层次的邪祟,然而此刻,即使她已经距离孟春邈很远,花盛妙也忍不住再退后一步。

说真的,她并不认为大师兄对她有撒谎的必要,也不认为怪物会有能骗得过她的演技。

所以,真的只是她多想了?

怪物和大师兄身上的种种相似,只是巧合?

花盛妙突然问道:“师兄的妖形,到底是什么树呢?为何会与月亮相连?”

孟春邈给出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回答。

“因为,月亮很好。”

“所以我用命线,编织出了一轮属于我的月亮。”

“至于妖形,我没有见过和我一样的树,师妹可以叫它月树。”

这似乎是大师兄和怪物之间的一个巨大不同点。

在她一开始向怪物描述月亮的美好的时候,怪物大师兄完全是以一种漠然平淡的姿态听着她的描述,而且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诡域不需要月亮的回答。

显然怪物并不会觉得月亮很好。

而大师兄会认为月亮好看。

还有大师兄用月线编织出的巨月,不会出现在师门之外的天空中,也完全不似怪物造出的“月亮”这么恐怖。

这看似相仿却有格外明显的天壤之别的两者,让花盛妙甚至忍不住生出一种想法。

如果说诡域里的一切,真的是道祖尸鬼给她编造出来的幻境,那么真正的大师兄,难道是诡域中怪物大师兄的原型?

所以大师兄与诡域里的“大师兄”身上,才会有这么多相似,却真实的细微不同之处。

而她在修真界里认识的师门师兄,或许也是她在诡域中认识的各个“师兄”的原型,所以他们会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有些类似有些却截然不同的性格。

这么一想,花盛妙突然豁然开朗,觉得一切仿佛都能说得通了。

除了道祖尸鬼为什么有闲心给她这个修为低下的弟子编造幻境的这一点,她仍然无法理解。

不过一想到大师兄给出的道祖和他的尸灵都已经疯了的回答,花盛妙:……这简直无懈可击。

如果真的没有第二个师兄再跳出来,她就快要相信这个版本的答案了。

但一想到自己芥子空间中的剑和道祖雕像,花盛妙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将它们交给孟春邈。

等到大师兄离开的时候,她还要亲自再问一问道祖的雕像。

如果那时雕像还没有任何反应,她或许就要做好第二重准备……

花盛妙满腹心事地考虑着下一步,她能感觉到大师兄一直跟在她身边。

“师兄,能和我说一说,师祖从前的事迹吗?”

大师兄的声音缓慢平稳得如同讲述着一个与他不相关的故事。

“师祖,是一位剑修。他创建了仁剑门,收了许多位弟子。”

孟春邈顿了顿,“大部分想要继承道统的弟子,都死了,只有师尊,路师弟他们活了下来。”

孟春邈的叙述里似乎没有提及他自己的存在,花盛妙忍不住问道:“那大师兄呢?”

青年温柔缓慢地答道:“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一棵树,也不记得太多的事情了。”

然而只听大师兄这几句简单的描述,花盛妙就能想象到,师兄们在仁剑门里过的是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可是我听人说,师祖十分护短,甚至还为弟子杀过一尊太上长老?”

孟春邈似乎想了想,才开口道。

“确实有过此事。有一位太上长老,想用师尊,炼成一道龟甲法器。”

这事乍一听十分离谱,然而一想到光是传承赤曜道祖道统的弟子,都死了许多人,花盛妙也猜到了那位太上长老的想法。

可能是觉得赤曜真人不看重他的那些弟子,应该也不会在乎区区一个弟子的生死。

“师祖气得直接杀了那位太上长老吗?”

“是的。不过那时,师祖没有生气。他拔剑杀完之后,还在向我们传授道统,可是那位太上长老的真身太大了,血满了整座山门,师祖和师弟们好像都很不高兴。”

一想到师兄描述的那幕场景,花盛妙突然觉得,师祖之前好像也没有正常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