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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桑师弟骗了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然而花盛妙并不认为桑明奇在这一点上有骗她的需要。

最后,她决定擒贼先擒王。

找不到玉鬼师弟,她就把隆夜国的国君抓起来,再审问。

一路上靠着抓住的宫人指路,花盛妙顺利地潜行到那位隆夜国皇帝的寝宫。

然而寝宫内格外空荡,花盛妙进去逛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宫人说的那位正在处理政务的隆夜国国君在何处。

然而当她走到御案旁边,不甘心地正准备搜查一翻御案下的空间,孟春邈突然牵紧了她的手。

“师妹,不要踩中那只魔物。”

大师兄温柔的语气如同提醒她不要踩中一袋恶心的垃圾般平平无奇,然而花盛妙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脚边。

魔物?什么魔物?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这个疑惑,大师兄身后明亮无害的柔顺月线,陡然刺向她的身前,然后虚空般环绕成了一个圈。

圈里没有任何东西。

花盛妙的感知再三确认着。

然而当她的月线,沿着大师兄的月线蔓延时,花盛妙才终于感知到了一团挣动着的,带着浓浓血腥气味的,外表柔软而带着湿润的褶皱,让人有些头皮发麻的类人型活物的轮廓。

她艰难地出声问道。

“你是——隆夜国的国君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刺激性的字眼,那团柔软活物似乎猛地用力挣动了起来。

花盛妙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位置似乎发出与声音类似的震颤。

可是,她的眼睛,耳朵,还是其它感官,都没有接触到这个活物的任何信息。

就如同在她所接触的世界里,这团活物就如同根本不存在一样。

花盛妙试探性地朝活物的方向伸出手,她的手没有触碰到任何实体质感的穿过了那个圈,然而她尝试闭上眼,不是用身体的感官,而是以书册隐隐形成的道种“视觉”,去注视月线内的东西时,她终于能看到——

在一片空旷近乎虚无的漆黑世界里,线条崎岖,类似于被剥下皮后,血肉筋脉暴露在外的人形,此刻低着头,注视着她已经伸入他胸口的那只手。

花盛妙吓得立刻缩回了自己的那只手。

大师兄冰凉的手掌,突然轻轻地包裹住了她缩回的手。

如同大人耐心帮玩过沙子的孩童,慢慢擦干净指间的污秽一般,孟春邈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每一寸皮肤上轻轻摩挲着。

而在那股冰凉温柔的触感拂过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的影响,花盛妙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干净了很多。

但她下意识看了看大师兄帮她擦手的修长指尖。

“师兄,你要洗一下手吗?”

她从储物空间里捧出一罐水,大师兄接过罐子,他用月线盛着罐中倒出的水,将她的手轻轻合拢在自己的手中,然后慢慢地浸入冰凉的水中,指尖轻柔拂过她的手心手背。

花盛妙有种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被大人引着洗手的感觉。

不是,那位“国君”到底有多脏,才让大师兄这么郑重其事地帮她洗手?

“师兄能看到那位国君,也能与他交流吗?他都说了什么?”

孟春邈仍在低头,他细致地捧起少女的手,摩挲擦拭着少女粉白的指尖,温声缓慢地答道。

“他只是,在叫。”

“什么?”

大师兄平静地答道:“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尖叫。”

想象着大师兄描绘出的,没有人皮的怪物,在黑暗中毫无意义地尖叫的场景,花盛妙的心头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他为什么这么做?”

孟春邈给出了一个似乎有些难以理解的回答。

“可能是,他忘记了自己。”

大师兄的月线在本应该只有空气的圈内搅了搅,花盛妙突然能看见了,圈内若隐若现的,如同深红与漆黑翻搅在一起,星点般悬浮的颗粒漂浮着,又像是血肉上长出的畸形黑瘤。

然而还没给花盛妙更多询问的功夫,她突然听见一群人的脚步声朝寝宫靠近。

虽然可以用月线遮挡身形,然而花盛妙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前朝”的种种怪异之处,她本能地找了个不遮挡视野的梁柱躲了躲,顺带让大师兄带着那个人形国君也躲在了她身后。

几位太监模样的宫人跟在一位仿佛刚刚沐浴更衣过的中年人身后,

为首的太监尖声细语地开口:“陛下,各位仙师,已至琼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