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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楚黛眼神向往,跃跃欲试,“可、可以吗?”

高龙启嗓音低沉,“嗯。”

这声简略无比的应允,于她而言,却是诱惑难抵。

虞楚黛眸光熠熠,笑眼盈盈,扬起脸,缓缓靠近他。

高龙启身材颀长,她踮起脚也触不到。

她伸出双手,圈住他脖颈,他难得配合,微微弯腰,垂首,朝她靠近。

虞楚黛唇碰上他的唇,软软的,温热。

但她可没忘记自己的初衷是尝一尝。

她轻启贝齿,咬下去。

“唔——”他闷哼一声,却并未放开她。

反而,他抬手扣住她后颈,不准她后退,加深这个吻。

血沿着他唇角流下,亦落入她唇中。

虞楚黛尝到一股淡淡的腥咸,挣扎起来。

她松开他,双手抵在他肩上推他,却撼动不了半分。

直到感到她连挣扎都逐渐无力,他才放开她。

虞楚黛仿若获救般,大口呼吸,刚才那种窒息感,好可怕。

高龙启摸下唇瓣,手指沾上鲜红。小猫今晚发威,下口还挺重。

他抬手擦掉唇角血迹,不以为意。她的唇,经过一番蹂躏,微微红肿,唇上沾染了他的血,鲜红艳丽。

很好,他喜欢。

虞楚黛蹙眉,嘴唇发出噗噗噗的声响,妄图摆脱这股腥咸。

摆脱不掉,她开始生气,朝始作俑者追责,“你骗我!一点儿都不好吃。”

高龙启看得饶有兴趣。

喝醉了,脾气比平时大许多。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有道理。

高龙启忽悠她,“你说甜,结果却是这样。明明是你骗人。”

虞楚黛一脑袋浆糊,被他一句话搅晕,好像是她说很甜,骗人是小狗……

她晃晃脑袋,盯着他,倔强道:“不对,我是说我家的樱桃又大又甜。我没骗人。是你骗我,你说你甜。”

“嗯,是我骗你。又如何?”高龙启唇角压都压不住,这人,傻了但没完全傻。

虞楚黛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干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高龙启提醒她,“你要如何罚我?”

“罚?”她眼神中透出迷茫,她没罚过人,不过罚过宠物。

从前她养的小狗偷跑出去,差点被马车撞到,她气得逮住狠狠骂一顿,还饿了它一顿饭。

原本她打算想饿它两顿,但小狗嘤嘤嘤哭得很可怜,她扛不住就投降了。

眼前这人,要罚他不准吃饭吗?

她还没想明白,窗户吹风进来,她连连咳嗽几声。

高龙启随手关上窗,再次好心提醒她,“你有风寒。据说,只要将风寒传给别人,自己就会好。”

虞楚黛:“真的吗?”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真的。骗你是小狗。”他眼眸一暗,眉梢微挑,“你不是正好想罚我吗?将风寒传给我,一举两得。”

虞楚黛不知道该怎么做,定定看着他。

眼前之人,一身赤红艳色,不像人,倒像只妖。

高龙启带上点笑意,“很简单,只需如此……”

他缓慢低头,抬手扼住她的后颈,唇再度压上她的唇。

他的吻和为人一样霸道,她躲不开。

五觉全被他占据。

口中不似方才腥咸,而是淡淡的竹盐香气。

她并不讨厌。

她抬手,轻轻搂住他脖子。

她不躲开,他的进攻便不如之前那般激烈,放缓的步调竟显露出几分缠绵意味。

“咳咳咳——”

直到,虞楚黛猛咳几下。

高龙启放开她。

她晃神片刻,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边咳边骂他道:“你又骗我,我还在咳……风寒根本没好转。”

高龙启再是忍不住,大笑不止,她着实好骗,这种随口编的话居然还真敢信。骂他时,口齿含糊不清,声势不足,窝囊有余。

他忽然停笑。

呼吸急促起来。

头痛欲裂,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虞楚黛见他神色不对劲,双眼血丝遍布,问道:“你……怎么了?”看上去很痛苦。

“无碍。”高龙启冷笑,捏住她的下巴,“想玩点有趣的吗?”

虞楚黛点点头。

高龙启拉住她的手腕,走到血墙边,站在她身后。

她抬眼看,满墙血色斑驳,深深浅浅,暗红鲜红。

高龙启拿出把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

他走到墙边,抬手,将手腕压在墙面,徐徐而行。

随着他走动,红色在墙面洇染扩大,尚且温热的血液成为最鲜亮的新红。

虞楚黛望着一大片血红,“你画的什么?”她看不懂。

高龙启笑起来,他浑身,血液如沸,每一寸经脉和皮肤都在痛。

放血,是为舒缓一二。

是他经年累月中寻觅到的良方。

她却问他画了什么。

高龙启望着自己的作品,道:“你觉得是什么?”

虞楚黛看了好一会儿,绽出个笑来,问道:“你画的是我,对不对?”

高龙启:“……是吗?”

他画了她?

他怎么不知道。

虞楚黛指着那片鲜红,微微羞涩,“你看,圆圆的,中间是暗色,虞美人花就是这样。”

高龙启愣住一秒,继而大笑不断。

中间的暗红是从前的旧迹,她倒是会看敢想。

高龙启:“答对了。”

他抬手,在鲜红血迹下,补上一道茎叶,看上去,还真有点儿花的意味。

虞楚黛沉浸在答对题的喜悦中。

高龙启目光沉沉,问她:“想试试吗?”

虞楚黛看看他,又看看血墙。

她捡起地上的匕首,在自己手上比划,疑惑道:“是要横着划,还是竖着划?”她看着高龙启,“我没有划过。”

高龙启两指捻住匕首刀刃,扔去一边,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至她身前,“不用。我的足够。”

虞楚黛望着他涓涓流血的伤口,她感觉很疼,但他却那般平静,似乎没有任何痛楚般淡然。

她伸出手指,轻轻蘸过,在巨大的血花旁,画上一只小小的蝴蝶。

* * * * * *

虞楚黛醒来时,寝殿内早已不见高龙启踪影,唯有结香在床边守候。

结香见她醒来,笑道:“主子,你可算醒啦。奴婢这就去传宫女们过来伺候梳洗,之后太医还要问诊。”

虞楚黛点点头,结香出去。

她坐在床上,望见血墙上多出一片醒目猩红。

上面添有新的血……发生过什么?

她心中一惊,连忙低头摸遍自己全身。

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身上除了手背的齿痕,也没有其他伤口。

不是她的血,她还健全。

那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按理说,整出这么大片……行为艺术,动静应该很大才是。

她就睡在这里,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虞楚黛努力回想。

昨夜……她喝过姜酒,脑袋晕乎乎。

估计,之后她就睡着了吧。

难怪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必是她入睡后,高龙启又发疯,弄出这么大块红色来,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提供的颜料。

她盯着墙上痕迹,细细品。

圆圆的,下面一根棍。

糖葫芦?

糖葫芦只有一个葫芦?

看不懂。

这绝不能怨她。

高龙启这厮的暴力美学,放眼天下恐怕也没几个人能理解。

沉思间,结香带着宫女们进来。

她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今日才算有点儿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宫女们托盘上放置有各色衣物首饰,样样件件,精致华美。

虞楚黛看到,不确定道:“你哪儿来的这些东西?我不记得我有。”

结香笑道:“奴婢当然没本事弄来,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眼前这些,只是一小部分,还有许多都在甘泉宫中。我只取来这几件供您今日用用。甘泉宫里已收拾好,主子随时可以过去住。甘泉宫离乾华宫很近,您以后再过来,就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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