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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痛得一叫,立即翻身蹦起来,往屋外逃去。

虞楚黛手中顿时空落落,失去了她的毛茸茸。

她坐回桌旁,替黑虎鸣不平,“陛下干嘛呀,这么大个人还欺负小动物。”

“小动物?”

高龙启语气疑惑,他这黑虎,是从上百头猛虎里,经层层厮杀,选拔而来,她居然叫它小动物。

“贵妃是忘了上回差点死在它口中?”

虞楚黛道:“那个事儿啊,当时它跟我又不认识,算不得过错。人都会犯错,何况动物。”

高龙启冷笑,“贵妃似乎对它格外宽厚,但是在朕头上,便格外斤斤计较。”

虞楚黛尝试着去理解高龙启的话,却以失败告终,“陛下是人,它是老虎。咱们当人的,自然得爱护宽容小动物。”

啊不是,他跟只老虎较个什么劲儿?

是又犯病了吗?

陛下这病……发展方向越来越难以捉摸。

高龙启放下筷子,道:“别一口一个小动物,好好的猛兽被你养成了狗。”

他站起来,朝她道:“朕要沐浴,你进来伺候。”

虞楚黛一头雾水,实在想不通。

这几天高龙启特别好说话,她都快觉得他是正常人了。一顿饭的工夫,便打回原形,满脸写着老子心情不好。

到底谁招他惹他了?

虞楚黛眼神向张泰田求助,“张公公,您最了解陛下。他这是怎么了?”

张泰田笑道:“这个……老奴可不清楚。您还是乖巧顺从些,赶紧过去伺候吧。”

他嘴里说不知道,虞楚黛却不信。

读心启动。

……

张泰田觉得高龙启在吃黑虎的醋?

有病吧。

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动物的醋,何况是高龙启那种人。

看来张泰田跟高龙启混太久,脑子也不太正常。

虞楚黛摇摇头,想把张泰田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她最好赶紧失忆,这里的人都不太正常,读太多她怕自己脑子也出问题,患上疯癫。

* * * * * *

虞楚黛走去温泉,见高龙启躺在池边的躺椅里。

他瞥她一眼,“贵妃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虞楚黛慢吞吞挪过去。

高龙启腰间有伤,太医叮嘱,最近不能碰水,因此他不得进温泉泡澡,这几天都是张泰田伺候他沐浴。

但是今晚……作为白天戏耍他,以及方才不知为何惹他不悦的惩罚,她得帮他沐浴。

他躺在椅上,只披着薄薄的寝袍,神情透着股阴郁。

看着怪吓人的。

今晚得小心些,万一弄疼他,她当真怕他将她按在池子里淹死。

她拿起案上的帕子,在温泉水中沾湿,走到他身旁,跪坐在地上。

帕子温热,在他锁骨上缓缓滑过。

她从前对男子的身体并没有具象的了解。

现在替高龙启沐浴,仅仅隔着层帕子,一寸一寸感受过他的骨架,才发觉人与人之间,生得那般不同。他的锁骨比她粗长,肩很宽,肌肉紧紧攀附骨骼而生,坚硬结实。

和她的身体,完全不同。

她沉默着擦拭,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裹在帕子中,动作很轻。

高龙启并不满意,“沐浴时,应该脱去衣裳。还有,朕又不是琉璃做的,你用不着这般如履薄冰。”

她对待他还不如对待那只蠢老虎用心。

跟只老虎都能嬉闹得欢快,在他面前,伺候下沐浴都不情不愿。

虞楚黛心一横,克服羞怯。

不就是脱衣裳,脱完都是块肉,没什么大不了。

心中这样想,动作上却还是忍不住犹疑。

她将高龙启的衣裳推至腰间,开始认真工作,手中力度渐渐加大。

就当洗狗了。

洗狗,她在家时经常干。

他腰上还缠着棉纱。

虞楚黛小心拆下,看看伤口,道:“比之前好上许多,估计再养个十来天,就能见水,陛下便不用这般难熬。”

高龙启看着她,“到底是朕难熬,还是贵妃难熬?”

他不是没发现,她不在他身边时,便显得格外自在。

其实,她也和其他人一样。

甚至,如果能逃开,她恐怕逃得比任何人都快。

虞楚黛不解其意。

他是指伺候他沐浴的事?

此事倒不是难熬,只不过,男女毕竟有别,她忍不住害羞罢了。

可见他面色不悦,她不太敢说话。

她并非能说会道的性子,连面对能读心的人,也没占到过多少便宜。

前几天跟姜庆和吵架那次,绝对是超常发挥。

而现在,面对无法窥探心声的高龙启,她半点法子都没有。

她弄不懂他的阴晴不定,也不懂他好恶善变的缘由。

她第一次烦恼两人间的寂静。

真想听到他的心。

她不知该说什么,起身去拿药膏和棉纱。

多说多错,不如少说多做。

跪坐太久,她在站起来那一刻,双腿骤然发麻,整个人朝温泉倒去。

一头栽进泉水中。

事发突然,她来不及反应,脚底站不稳,鼻腔猛然呛水,她狂咳几下,挣扎间越发呛得厉害。

扑通一声响,她腰间被人搂住。

她浮出水面,咳嗽不止。

没等她缓过劲来,她便觉腰上一紧,坠入水中。

她推搡着高龙启的胸膛。

他却岿然不动。

窒息袭来,她逐渐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