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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手狂风暴雨砸下来,露天冲刷。

暴雨里,林笑却湿了满面,赵弃恶要瞧瞧他眼睛,林笑却不给他瞧。

仰起头让雨冲刷,冲得睁不开眼。

赵弃恶真讨厌,淹进泥地里不要长出来。

他才不会玩几场就觉得他人不坏,茹毛饮血的野兽不能以好坏区分,天性就是要吃人的。

不要相信一头野兽。

他不要。

赵弃恶捧起他脸庞:“我看看。”

林笑却扭过脸去。赵弃恶跟着挪步:“我瞧瞧。”

“谁要你瞧。”

赵弃恶沉默了会儿:“我要我瞧。”

他强硬地要看林笑却眼睛,林笑却睁开眼骂他:“黄鼠狼给鸡拜年。”

赵弃恶承认了:“我从不安好心。”

“不把你养得好吃一点,下不了口。”

林笑却道:“你还挑上了?”

赵弃恶点头:“对,我就是挑上了。”

有歧义的话、没道理没缘由,林笑却侧过脸不看他。

赵弃恶抬起手抚他下颚,林笑却骂他:“轮不到你掐我。”

赵弃恶抚他的喉结。

“放开。”他的声音轻颤。

他在怕什么,还是渴望什么。

赵弃恶离他更近,林笑却推倒了他,赵弃恶毫无防备。

暴雨中,林笑却站了起来:“离我远点。”

他在颤,声音也颤,是暴雨太冷了,砸得他浑身发凉,可他无法否认在这样狼狈的暴雨里,脸红得发烫。

赵弃恶爬坐起来,浑身沾泥,抬头望他。

“别这么看着我。”林笑却转过身去。

赵弃恶望着他背影,湿漉漉的裹着赵弃恶绣缝的衣裳,幽长的湿透的乌发,赵弃恶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了他。

“你是我的盘中餐,我看着自己的食物,我饿了,”赵弃恶抱得好紧,“好东西需要等,我在等。”

林笑却说他不是东西,赵弃恶也没把他当东西,好东西是什么,赵弃恶在等什么,他想要,想要什么,抱抱他,回抱他,吻吻他,别把他当一头野兽了,野兽才不会养宠物。

林笑却挣扎不开,眼眶微红:“你是在戏弄我吗。”

赵弃恶不明白,明明喜欢他为什么现在又不喜欢:“你是不是在骗我。”

他说不出喜欢这个词:“你——”

林笑却一瞬间意会了,他满口答应:“当然。”

“我当然喜欢你,可这是宠物对主人的喜欢,你不能太过靠近,我会害怕你的尖牙利齿。”

“不对,”赵弃恶纠正了他,“你说的是,赵弃恶,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他把那一夜的话记得分毫不差。他记得的。

这不是宠物对主人,他叫的是他的名。

“赵弃恶,”赵弃恶重复了一遍,“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林笑却垂下眸,赵弃恶道:“再说一次。”

赵弃恶要求他:“再说一次。”

第一次分不清真情假意,第二次一定能分清。

林笑却被逼着唤他的名:“赵弃恶——”

可后文怎么也——怎么都——难以出口。

赵弃恶沉寂了许久。

林笑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赵弃恶松开手,垂下头,给林笑却找了理由:“我知道,你太害怕又太害羞。”

“我记得,我不会忘,”赵弃恶道,“你也不能忘。”

赵弃恶穿着林笑却绣的衣裳,他抬手抚上胸前的乌龟蛋,小乌龟不从壳里爬出来,小乌龟……

赵弃恶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倒退回来,狐尾卷起林笑却:“走了。”

林笑却:“要走多久啊。”

赵弃恶差点说出天长地久,咽在喉头改了口:“快了。”

“快了是多久。”

“快了就是你闭上眼睡一觉,醒来时在我腹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赵弃恶恐吓他。

林笑却问:“叫你呢,你应不应。”

赵弃恶才不回答他。

他都不说喜欢他,他也不会说的。

可林笑却揪他的毛,把他顺滑的白狐毛当野草揪,赵弃恶只好道:“应。”

林笑却不领情:“谁要你应,吃了我还想我跟你聊天,想都别想。”

赵弃恶道:“别揪我毛了。”

“疼啊?”

赵弃恶道:“揪秃了你也秃,做光头和尚。”

林笑却一边回嘴:“做就做,谁怕谁。”一边赶紧松开了手,还摸摸抚抚吹吹气。

赵弃恶笑起来:“好啊,做就做,谁怕谁。”

林笑却真想打他,到底是林笑却以前看了太多春宫图不纯洁了,还是赵弃恶笑得太灿烂要跟太阳肩并肩。

赵弃恶卷着狐尾晃起来,狐尾搭得跟摇篮似的:“睡吧。”

林笑却试探:“我一个人睡?”

赵弃恶哭笑不得:“对,你一个人睡。”

林笑却安心了,赵弃恶却起了坏心。

灵力烘干狐尾窝暖烘烘,等林笑却睡着了,赵弃恶偷偷地轻轻地吻了吻林笑却脸颊。

“吃掉你。”赵弃恶小声道,“吃掉。”

过了会儿,“不吃,”补充道,“暂时不吃。”

林笑却睡着真的好乖啊,林——林、笑、却,他在心里唤他的名,止不住的,一声又一声。

林——林笑却……

林笑却与赵弃恶。

赵弃恶心里连唤两人,一下子惊醒过来,他在做什么啊,莫名其妙歪门邪道!啊,他中毒了,一定!

赵弃恶掏出解毒丹一把塞,吞了就好,吞了就好。

松一口气,松完了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心里又在想,林——林笑却啊——

唤什么呢。

林笑却在梦里好像感应到了,一下子蹙起眉。

嫌弃。

呸呸呸。

林笑却抿抿唇翻个身,做美梦不要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