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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范彦行不忍心再叫醒他,默默拿上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就又走了出去?,取单子时不免又挨了医生一顿骂,等?拿到药后,便马不停蹄地往楼上跑,先?去?走廊尽头?的热水房接了一杯热水才?才?重新返回梁清清的病房。

“我刚才?看你?嘴巴有点干,你?先?喝点儿水,我帮你?把药拿出来。”

“怎么是你?去?拿药的,我二哥呢?”梁清清眼尖,几乎是范彦行刚出现她就注意到了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脸色也越发难看和苍白?。

“军强哥累了一整天了,我就没叫他。”范彦行实话实说,又把水杯往她的方向递了递,“快喝一点儿润润嗓子,声音都哑了。”

听见这话,梁清清有些讶异,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和喉咙,她没想到范彦行居然?这么细心,都能注意到她这么细微的变化,一时间忘了接过杯子,但是落在他眼中却成了另一层意思。

“我用开水烫过,你?要是介意的话……”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梁清清就将杯子接了过来,紧接着喝了一大口,“你?说什么呢?我没那么讲究,都快渴死了。”

温水在口腔中翻滚一圈,随后流进?喉咙,经过的地方像是干涸的土地得到了雨水的灌溉,焕发了新的生机,梁清清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双手捧着杯子,想起?什么,眸光闪了闪,失笑道:“你?记不记得你?请我喝汽水那次?”

范彦行那时候的别?扭,她可依旧记忆犹新,见她晕车难受,想要给她喝水缓解一下?,结果?又顾及着男女有别?和些许洁癖,最后愣是从钱包里?出了血才?算结束。

可现在,他居然?不介意将他的杯子给她喝水了,还真是稀奇。

梁清清突然?提起?这事,范彦行将药从药瓶里?倒出来的动作一顿,自然?也是想起?了那件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点了点头?轻声道:“记得。”

说完,把手中数好的药摊开送到她面前,后者?看着宽大掌心中的药片,笑了笑:“看来我们的关系比之前近了很多。”

“是,毕竟是过命的交情了。”范彦行也半开玩笑似的勾了勾唇。

就着杯中的水,梁清清将药片吞进?肚子里?,然?后便躺了下?去?,身体仍然?滚烫,呼吸也有些急促,她眼睛半阖着,唇边却带着笑:“我们不会?变成好哥们吧?我可不想跟你?当好哥们。”

“……”闻言,范彦行稍抬眼睑,深邃的眸中闪烁的情绪晦暗不明,好半响他才?加重语调回道:“好巧,我也不想跟你?当好哥们。”

室内却一片寂静,因为挑起?令人心跳加快话题的人早已昏睡过去?。

梁清清毫无防备的睡颜格外安宁,由于发烧,脸蛋红扑扑的,好在随着药效开始发挥作用,那抹红渐渐消失,呼吸也慢慢变得均匀平稳,乌黑的长发铺在枕头?上,比平日?的活泼多了几分恬静。

一缕碎发粘在脸上,大约是有些痒,睡梦中的她便皱了皱眉头?,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拨弄了两下?,可是却没有成功。

站在床边的范彦行连忙帮忙,可粗糙的指尖才?刚碰到那缕发丝就被她握住了,柔软滚烫的掌心紧紧贴着他,动作间,梁清清的唇瓣也随之凑了过来,饱满的两片擦过他的指腹,犹如清风拂过心头?,令其快速飘荡,一下?又一下?在空中舞动得飞快。

范彦行无比清楚,在面对一位失去?意识的女性,他现在该做的是立马将手抽离出来,然?后离开这间病房,可是浑身却好像被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

他贪婪地望着熟睡中的女人,压抑着不受控制的急促呼吸,这一刻,他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在面对她时总会?冒出不合时宜的想法和情绪。

“梁清清,我喜欢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心思,但自他察觉的这刻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

雨中的清晨是灰蒙蒙的,早起?的鸟雀站在窗台挥动着翅膀抖落羽毛上的雨珠,叽叽喳喳叫得欢快,却不小心打扰了旁人的安宁。

梁清清皱起?眉头?转了个身,将被子盖过头?顶,那股嘈杂声顿时小了很多,但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咳嗽两声后,缓缓睁开眼睛,透过被子的缝隙居然?看到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布料。

她猛地掀开被子,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范彦行?”她尝试性地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她抿了抿唇,心里?暗道他该不会?在这儿睡了一夜吧?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便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你?醒醒,要是困了就回床上睡去?。”

这次可算是把范彦行给喊醒了,他迷茫的抬起?头?,看见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伸出手盖住了她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他自己的,最后松了口气笑道:“退烧了。”

“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梁清清呆愣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还行,就是嗓子疼,刚才?还有些咳嗽。”

“这都不是大毛病,吃两天药就好了。”说完,范彦行又轻声问道:“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不是很渴。”梁清清敏锐地察觉到了范彦行有些不对劲,但是要说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总之他现在语气温柔得让她觉得浑身别?扭,该不会?……

“我难道得绝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