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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惊澜剑锋骤停,愣了半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飞速成真。

就见黑雾团子体型稍微蓬大了一点儿,里面隐隐绰绰似乎包裹了什么东西,看不太清,楚惊澜惊疑不定看向停在叶尖儿上的心魔小团,浑身都警惕起来。

一息、两息、三息后,黑雾团里发出一点短促而颤抖的哨声。

颤颤巍巍,气短又虚,尾音不继,莫名其妙。

楚惊澜:“?”

他提着剑,丝毫没有放松,毕竟心魔有任何改变,对他都不是好事。

在那声低的几乎听不清的开场声后,整个雾团好像猛地使劲,瞬间,一声长而凄惨的响动成功划破清晨的宁静,追着人的耳朵尖叫,不要钱只要命,惊得人六神无主、魂飞魄散!

楚惊澜猝不及防被灌了个满耳,恐怖的声音把他耳朵和警惕心一起击穿,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防备,楚惊澜正面承受了杀伤力极强的一击,手上剑险些直接扔出去。

……笛、笛子?

怎么有人能把笛子吹得这么难听?

就算是新手,也很少能吹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效果!

萧墨在这一声之后也停下了,整个雾团抖了抖,很显然,他自己也被难听到了,不可置信呆住。

楚惊澜风中凌乱了片刻,良久,终于找回了自己被笛声惊散的魂儿,拼全了,咬牙切齿:“心魔,你又想做什么?”

对于吹奏的本人来说,杀伤力没那么夸张,但是萧墨当然也清楚,这跟好听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头一回在楚惊澜面前有点底气不足,讷讷干咳两声:“修、咳不是,练、练习乐理。”

说完,他才惊觉自己作为心魔,怎能在楚惊澜面前退缩示弱,雾团鼓了鼓,立刻换上理不直气也壮的声音:“如你所见,修炼。”

虽然他尽力保持心魔语调,但听起来还是没有平常那么坚定,里面掺杂着心虚和尴尬。

萧墨:救命太难听了,而且还被楚惊澜听到了!!

听到修炼俩字,楚惊澜凌乱的神色收敛,防备重新爬上眼中,他冷冷道:“你如今不可能夺舍我。”

这么急着修炼难道还有后招?

萧墨硬着头皮继续出演心魔:“早作打算,你这么勤奋,我也不能输,各自加油吧本体。”

楚惊澜漆黑的眸子里淬了冰、含了剑芒,冰冷锋利直刺萧墨,萧墨不闪不避,端出架势看回去——虽然雾团上根本没有眼睛。

一人一雾团针锋相对僵持片刻后,楚惊澜闭了闭眼,胸膛剧烈起伏一息,扭头就走。

他走到剑坪另一端,离心魔远了些,楚惊澜提剑继续,一招一式杀气更重了,活像要把什么东西恨恨劈成两半。

没了楚惊澜瞪着,萧雾团子再强硬不起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哒哒。

竹笛被他整团雾包裹其中,靠着气息和感悟的灵气吹动,别看他对着楚惊澜摆出心魔的姿态,但实际上……他也是要脸的。

经过刚才的练习,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吹笛子暂时不好听……好吧,是很难听。

如果可以,他也想一个人独自练习。

但是!

只有外界才有灵气,而他不能离开楚惊澜方圆五十米!

萧墨雾团裹着笛子,无人知晓他表情来回变化,在多云和阴雨之间反复横跳。

“系统,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好半天没出声的系统冒了出来,不知为何,他的电子音都变了两个调:“没有,宿主,我很遗憾,但我相信您的学习能力,加油您可以!”

给宿主打过气加过油,系统才小心翼翼恳求:“对了宿主,您练习笛子前请提前通知我一声,我暂时屏蔽下听筒功能,需要的时候您直接唤‘系统’,就可与我再联络。”

“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就是您笛声杀伤力意外地强,对我的语音功能可能不太好。”

萧墨:“……”

不用这么委婉,难听可以直说,他虽然心眼小,但也不是什么仇都瞎记的。

萧墨看了看不远处练剑的楚惊澜,犯起愁来:楚惊澜修为提升对他也有好处,所以萧墨其实并不想干扰楚惊澜修行。

那自己该在什么时候练笛子呢?

系统虽然关闭了语音输入,但没关闭输出,叮叮提示:“精神攻击成功,积分+30!”

萧墨:……

不是吧,就因为刚才那声笛音?

他裹着笛子滴溜溜转个圈,茅塞顿开,在上涨的积分中明白了自己该在什么时间段修行。

楚惊澜心不静,剑过利,脑子里乱七八糟:从今天开始,每天的修炼肯定会鸡飞狗跳,好一个心魔,果然歹毒,在修炼时一直被魔音贯耳,没准他就气血翻腾心绪不稳,要是不小心走火入魔,都不用他心魔夺舍了。

越想,楚惊澜的剑杀气越重。

但等到他面前斩碎一地竹叶后,楚惊澜才发现预想中的噪音并没有出现。

竹林中只有剑气破空和他粗重的呼吸,楚惊澜讶然收剑,抬头四顾,发现心魔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楚惊澜从书上早已得知心魔并不能离他太远,如果看不见,只有躲在什么角落或者回到识海两种可能。

剑坪没什么地方好躲。

回识海去了?居然没骚扰他?

楚惊澜盛怒后表情陷入空白。

心魔究竟要搞什么!

虽然想不明白,但并不妨碍楚惊澜在气头上,午饭前,他特地吩咐厨房做了几道大菜。

红油肉片、松鼠鳜鱼、糖醋里脊,都是据他观测后,心魔应该爱吃的。

等到午饭,美味佳肴一道道端上来,饭点不缺席的心魔果然又出现了。

楚惊澜瞧着他,清晰发出一声:“呵。”

随即悠悠抬起筷子,又准备慢慢吃午饭,让懒惰馋嘴的心魔看得到吃不到,延长折磨时间。

当他筷子刚探到肉片边缘,一道嘶哑的笛声悲鸣着在房中猝不及防炸开!

瞬间,红彤彤的油光被炸得黯然失色,香喷喷的肉片登时无味,松鼠鳜鱼的鱼头在笛声中也变得狰狞,仿佛在发出死亡的呐喊!

饭不香了,水不甜了,菜可以凉了。

楚惊澜:“……”

咔擦一声,他捏断了手里的银筷。

萧墨回敬楚惊澜,非常清晰:“呵呵。”

果然睚眦必报,他还严谨的多呵了一声!

只能看不能吃的萧墨终于在饭点重占上风,可以扬眉吐气了:不就是互相伤害吗,谁不会?来战!

作者有话说:

萧墨·十七岁:我经历世间冷暖,看过人心险恶,我成熟,我稳重 0-0

楚惊澜·十七岁:我看惯勾心斗角,明白人心不轨,我沉稳,我冷静 =-=

直到两个十七岁相遇——

呔,看我猫爪互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