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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东西都在里面。”

萧墨接过储物器,本不打算查看,但楚惊澜却道:“你看看。”

萧墨拿着储物器的手停了停,他余光扫过楚惊澜佯装镇定的神情,还有蜷缩的手指,福至心灵的,猜到了什么。

这个猜想让萧墨的心口也漏了半拍,随即一点点加速跳了起来。

储物器里准备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萧墨手指在储物器上按了按,莫名紧张起来:“……好。”

他探查起来,而一看,就发现里面收拾地整整齐齐,而有件东西很显眼地放在正中央,是一个打开的盒子,装着一封信,上面写着“萧墨亲启”。

是楚惊澜的字迹,笔走游龙,铁画银钩,萧墨不会认错。

他将这封信取了出来,在楚惊澜紧张的视线中,自己也屏住呼吸,拆开了信。

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写着一句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信笺的角落还压着一朵又小又可爱的甘草花。

他人用桃花寄情丝,甘草花没有桃花艳,但比桃花甜。

萧墨轻轻呼出气息。

一场美景,一封信笺,这是曾经的楚惊澜准备送到他眼前的东西,恐怕等他从信中抬头时,楚惊澜还有一句话等着他。

这时候的楚惊澜,一心想着等萧墨回来,要如何对他好,如何大胆地表明自己心意,不想再留遗憾。

这是属于二十来岁楚惊澜的心,是一场随着他的心腐朽,而消逝在长河里的告白。

萧墨从信笺中抬眸,望向楚惊澜。

楚惊澜严阵以待,等萧墨视线与他一碰上,立刻启唇:“萧墨,我——”

“我心悦你。”萧墨说。

楚惊澜讶异睁大眼,手一抖,话停了。

萧墨将信按在身前,噙着湿润的笑意看向他:“我心似君心,我心悦你,楚惊澜。”

楚惊澜呼吸变得不稳,他眼圈慢慢红了,一点点朝萧墨走进,哑着嗓子道:“……该我来说的。”

“你已经说了。”萧墨手里按着信,“我看到了,全部都看到了。”

楚惊澜抬手试探着抚上萧墨的脸,萧墨不躲不闪,还朝他的手心贴近。

像一场梦,楚惊澜想。

他感觉自己手和心口要被烫化了,但舍不得松开手,他靠近萧墨,青涩又颤抖地在萧墨眉心上吻了吻。

“……我心悦你,萧墨。”

他终于将自己的心意说出了口,等候和相思都太苦,但好在,他等到的是两情相悦。

周围的景色开始消散,萧墨若有所感,一下抓紧了手里的信笺,但信纸和甘草花也在慢慢消失,明知它们不存在,是到了散去的时候了,但萧墨的手还是下意识抓了抓,却没能抓住那封独一无二的书信。

可他的手却没有落空。

因为楚惊澜捧住了他的手。

这缕神识也意识到什么,没有理会周围慢慢消散的场景,眼中只有萧墨的身影。

萧墨动了动唇:“对不——”

“我不听这个,”楚惊澜温柔又坚定地打断了他,“我想吻你,可以吗?”

萧墨颔首。

楚惊澜在萧墨的唇上碰了碰,一触即离,但他眼中尽是满足惬意,他抓过萧墨的手,按在自己身前:“带我走吧,我在此地太久了。”

他被埋葬在这里太久太久了,久到他都要忘了自己曾经许多温柔和许诺,还有自己的模样了。

萧墨艰涩:“好。”

楚惊澜在他手中化作了一个小小的冰白光团,就如当年在内府中,贴在小黑雾团身边的模样。

景色如沙细细落下,消失殆尽后,萧墨身影出现在了楚惊澜识海里,那片枯萎的幽夜昙花丛中,至始至终没有移动过。

萧墨俯身,将冰白团子送入幽夜昙里,那朵幽夜昙晃了晃,只见漆黑枯萎的色泽瞬间褪去,银蓝的生机重回花瓣,柔软地舒展绽放,而它周围几朵也收到影响,昂起头来,有了复苏迹象。

那朵花晃了晃,似乎在和萧墨打招呼,萧墨笑着碰了碰它。

而转身时,萧墨愣了愣。

——水潭里那朵红莲已经灼灼盛放,开得正好。

且它周围已有不少新的红莲花骨朵冒了尖,一点点要把潭中的死气赶跑。

盛开的红莲飘到水潭边,那朵最先复苏的幽夜昙恰好也在岸边,它微微垂头,伸展着花瓣,和红莲再度依偎在了一起。

时隔三百年,它们重生,又再度重逢。

萧墨按了按心口,立刻转身出了识海。

他要从睡梦中醒来,他要立刻见楚惊澜。

萧墨骤然睁开眼,屋外已是一片漆黑,屋内点了灯,而楚惊澜就坐在床边,轻轻看着他。

见萧墨醒来,楚惊澜迎着他的眼神,若有所感,朝萧墨张开了手。

识海里的变化,神识碎片的修复,楚惊澜自然也有感觉。

那缕神识感觉到的温暖和澎湃的情意,此刻正充斥在楚惊澜心间,快要装不下了。

对他来说陌生又熟悉,暖得几乎让他无所适从。

他张开手,萧墨自然拥住了他,吻上了他的唇。

楚惊澜不用再怕没有回应,那封早已湮灭在岁月里的信,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萧墨的答复。

红绸暖帐,衣带渐宽,两人齐齐倒入榻间,呼吸也一起变得温暖起来,沾染彼此的温度。

萧墨在受不住的时候微微偏头,但却被楚惊澜转过脸,凑上前,将他的声音一并吞了下去。

萧墨抬手环住他脖颈,金链也被染热了,快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即便没有锁链,他们确实也锁在一起。

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