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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今早应林少的约,去了S市。这时候应该在飞机上,兴许是没看手机,所以才没接您的电话。”

喻闯一顿,“他不在宁城?”

“不在。”

“少爷没跟您说过?”

“没有。”沉默片刻,喻闯接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返程的时间还没定下来。喻先生有空的话,可以打通电话给少爷,免得他想您……”

喻闯道了声谢,挂断电话,看向病床上还在睡着的人,伸手给喻星掖了下被角。

*

季眠一周多后,从S市回到宁城。

刚到纪家,一开门,喻闯站在门内,像是在等他。

短暂的错愕之后,季眠脱了外套随手扔给喻闯,假装随意地问起:“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李管家说你今天回来,我就来了。”

季眠兀自往前走,却听见身后的人接着低声道:“谢谢。”

他回过头,眉头也皱起来。

喻闯歪了下头,眸光平静,仿佛方才开口说话的人不是自己。

季眠收回视线,懒得追究。

跨越一千公里,季眠身上并没有赶路风尘仆仆的匆忙感。坐林家的私人飞机,几个小时的旅途不过是喝两口茶玩把游戏的休闲时间。

十天没回来,卧室的角落里堆了一些他走时没有的礼品盒。前几日有个重要的节日,这些都是奢侈品牌送来的一些小礼物,还有几本杂志。

季眠随手拆了两三个盒子,便没了兴趣,打发给喻闯收拾。

反而是那几本杂志他多翻了两下,从中挑了一本看。那是他消费很高的一家专做腕表的奢侈品店送来的。

书架上,也大多是这类杂志,有营养的书籍看不见几本。

季眠带着那本杂志来到纪家的露天花园,外头日光正足,但入秋以后温度一天天往下降,阳光只要往云层里隐没两分钟,腿脚立刻便觉得冷。

季眠半躺在花园的长藤椅上,绣着精细花纹的软枕垫在他腰下。

手里拿着杂志挡在脸上,正好阻隔直射下来的阳光。

翻开某一张,杂志上的表盘铺了大半的版面,镶满钻石,在纸上似乎都在闪耀着光芒。

季眠对奢侈品兴趣不大,可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总不会让人讨厌。

喻闯花了不少时间才把那些礼物整理完,来到花园。

他平常不碰那些放奢侈品的柜子,因此礼盒里那些小摆设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耽搁了好久。

季眠背对着他,在看杂志,认真扮演一个大脑空空,华而不实,肤浅庸俗的富家少爷。

园子里满是不同的花香混合交织在一起,香味极为浓郁,乍一闯入便让人头晕目眩。

阳光洒落下来,沾着露水的叶片在光芒下显出明亮的光泽。

季眠就在这些美好而炫目的色彩的最中央,几缕金发从杂志下钻出来。

喻闯有一种不小心误入了这个色彩缤纷的、闪着珠光的金色世界的奇妙错觉。

他闭了下眼,好让自己能够适应当下过亮的环境。

“喻星的手术很成功,最近恢复得也不错。”

季眠漠然地把手里的杂志翻了一页,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喻闯没有再提喻星的事。

他看见季眠的金发中隐约露出一抹艳丽的红色。

大概是有风卷起了掉落的花瓣,吹到了他的发丝里。

喻闯走近他,俯身把那枚花瓣挑了出来。

季眠因他的靠近,停下看杂志的动作。

放下遮挡物,专心盯着喻闯的脸看。他要喻闯,本来也就是为了这张脸,直勾勾瞧着,也不会有任何不对劲。

还要跟系统分享:【系统,嘿嘿,我哥可真好看。】

系统:【……】

目光尤其偏爱鼻梁上的那枚小痣,长在喻闯那张脸上,似乎就是为了勾人去吻的。

就是冷冰冰的,不爱笑。这个人的灵魂,好像本来就不喜欢笑,一开始遇见时,总是冷着脸。即便是陆舸,脸上挂着笑时,也像是戴了副面具,给人一种冷淡的疏离感。

季眠在喻闯准备直起身子时,左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没让他走。

腕表冰凉的表带蹭到喻闯的颈部,令他眼睫颤了下。

仗着自己金主的身份,季眠发号施令:“笑一个,我看看。”

“……”喻闯露出自己曾经对着镜子练习过几遍的笑容。

有点假,不过季眠也满意了,嘴唇在喻闯的鼻梁上吻一下。

喻闯没有挣扎,鼻尖不可避免地蹭到季眠的下巴,闻到一股清淡的不属于花朵的香味。

大概是喷了香水,或者是沐浴露的味道。

未等他探究清楚那味道究竟像什么,季眠勾着他脖颈的手松开,右手执起被他搁置在一旁的杂志,卷起来轻拍在他脑袋上。

“起来,挡到本少爷光线了。”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像对个玩物。

如果不是这张脸,他在季眠这儿的重要程度恐怕还不如那本杂志高。

喻闯起身,把阳光让给他,低头时发现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被染成了红色。他毫无察觉地把那枚花瓣碾碎了。

他离开花园,去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