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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王女的身份,婚盟者的地位有必然要求。

嫁入原氏,丈夫必须是郅玄的继承人;同安氏结婚盟,世子瑒的嫡子是唯一对象。

原桃明白王后用心,直接写信告诉郅玄。

在人王淮不知情的情况下,王后正一心一意为女儿挑选丈夫,大手笔准备嫁妆,对太子之位弃若敝屣。

王后和原桃主动出局,论理,有子的妾夫人应该满心欢喜。

事实恰恰相反,将两人的安排看在眼中,妾夫人们心思百转,突然觉得太子之位是个烫手山芋。

以中都城今日的地位,别说太子,人王也仅是象征意义。与其做个有名无实的傀儡,远不如走出去,靠自己的力量拿下一块封地。

自家力量不强,可以寻找姻亲。

中都城氏族不够看,大可以向外发展,同诸侯国结亲。

大氏族女娶不来,没关系,氏族公子众多,出色者不知凡几。自家的儿子别的不行,相貌是一等一地好,可以准备嫁妆嫁出去。

西原侯和南赵侯开创先例,礼无禁者可为。

王后近水楼台,早早锁定婚盟对象,自己慢了一步,必须奋起直追。太子的位置谁爱坐谁坐,她们的儿子没有这个福气,敬谢不敏。

等人王淮发现真相,所谓的家庭和睦另有原因,心酸无奈可以想象。

选不出来和没人选完全是两个概念。

史官忠实记录一切,还特地记录下人王淮的慨叹。

相关史实传到后世,鉴于春秋笔法,又是让史学家挠头的一桩难解之谜。

和人王淮一样,郅玄同样面临继承人的问题。

不过他有言在先,设下十年之期。

在这十年内,竞争可以,白热化也没关系,手段必须光明正大,绝不能走歪门邪道。想要超出对手,必须凭借真才实学。胆敢使阴谋诡计,原义的下场就是前例。

有了这个前提,郅玄不操心继承人一事,国内氏族也不着急站队。

国君英明睿智,战功卓绝,大小氏族知晓分寸,为家族考量,此时站队毫无意义。

早朝之上,氏族们更关注另一件事,空出的卿位。

羊皓去世后,卿位一直空悬。

目前有三家在竞争,论家族实力,比个人资历,三人不相伯仲,很难分出胜负。

粟虎等人不出面,态度保持中立,不倾斜任何一家,最终的决定权握在国君手上。

事情拖到今日,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

探索队伍的消息接连传回,各家氏族迫不及待想要走出去。围绕卿位的争夺必须告一段落,不能再牵扯更多精力。

赵颢深知六卿权柄之重,也十分好奇郅玄属意何人。

郅玄始终保持神秘,对外没有透出口风。直到今日早朝,群臣上请,事情不能再拖,他才当众宣旨,敲定最终人选。

“骆肥。”

人名一出,满朝哗然。

骆氏家主原本好端端看戏,突然被宣告自己成了主角,一张清癯的面容满是错愕。

从位置上仰望郅玄,眼神充满惊讶,完全不敢置信。

骆氏并非西原国本土氏族,是在郅玄大父时举族来投。

当时西原国和北安国交战,两国打得不可开交,边境城池几番异手,最终反倒握手言和。

在这场战争中,两个庞然大物都有些伤筋动骨,边境小国更是倒了血霉,受到战火波及,陨灭的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骆肥的故国就是倒霉蛋之一。

当时的国君是骆肥的伯父,发现事情不妙,和骆肥的亲爹一番商量,与其被揍不如主动投奔。

堵在家门口的是北安国,他们包袱一收,全家老小去投西原国。

骆肥的伯父没有嫡子,他被过继,当成家族继承人培养。

骆氏的家风类似稷氏,投奔西原国后专门办实事,遇到争端比较佛系,少见和人发生冲突。

家族两代人都对上大夫的位置十分满意,压根没想着更进一步。

不料国君神来一笔,骆肥官爵飞升,直接登上卿位。

在此之前,西原国的卿位被本土大氏族把持。

洛弓出身东梁,随梁夫人来到西原国,二十余年扎根郅地,对郅玄忠心耿耿,有大功。任命他为卿不算太过,氏族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骆肥是实打实的外来氏族,任他为卿?

自西原国创立,未曾有此先例!

没人能够想到,郅玄要的就是未有先例。

本土氏族,新兴氏族,外来氏族,在西原国都必须有上升渠道。如此方能整合力量,使西原国蒸蒸日上。

不拘一格提拔人才,让更多人看到希望,才能够团结人心,西原国的战车才能驰骋向前,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都能够雄霸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