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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您瞧着吧~”

“那肯定!”

苏沉被颜电牵回棚子里擦脸擦胳膊,在临时换衣棚里简单用热水擦洗了一下,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头发没一会儿也吹得干爽蓬松。

旁人看他也像在看个大功臣,看了样片的无不大声称好。

值了!熬这一宿可太值了!

什么叫天时地利人和,这就是!

苏沉一不留神,手里还捧着姜汤,四面八方的热毛巾小点心拍立得都塞了过来。

“哎哎,也不是我的功劳,”他很不好意思:“确实是凑巧。”

燕子摇摇晃晃飞过来,停在他掌心的时候,羽毛挠得人还有些痒。

“是你接戏接的好啊。”旁侧的葛导演衷心道:“你刚好情绪在那个状态,看着燕子一笑,又把它往天上一送,那可不就是像暗喻一样!”

“回头那些没事死扣电视剧细节的,估计死活都不会信,这燕子是自己跑来的!”

大伙儿听着哈哈直乐,跟着一块儿点头。

前一天来布景花了四五个小时,再拆台子分装打包又花好久。

等大部队浩浩荡荡从山上下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这一次酒店厨子跟着过来,帮他们在山上砌灶生火,拿大铁锅烧出香喷喷的锅巴饭。

后半段几个摄影在补拍山里的风景,苏沉靠着蒋麓,听着山间雨声昏昏沉沉地睡着觉。

蒋麓这两天没戏,在帮几个道哥道姐叠莲花灯。

他原先就和道具组的人混得很熟,等戏时闲着也是闲着,要了一沓彩纸学着叠。

再过几天,剧情要拍上元节,京中莲灯漫河,青年男女皆在夜游许愿。

苏沉枕着他的大腿有一搭没一搭地睡着觉,虽然体力几乎消耗的一点不剩,但睡得并不好。

一会儿像是睡着了,意识都在涣散。

但涣散着,又好像自己还在拍戏,还在对着不同机位的镜头调整动作。

他太专注的时候总是这样。

执着是个新词,在旧社会也会被戏称为痴。

一旦痴迷于某一事物,睡梦里也在反复琢磨,像是如何也放不下。

正浑浑噩噩睡着,他听见上方一声轻笑。

“哪有人睡觉时还在叹气。”

“是我?”

苏沉迷迷糊糊地醒了,睡在蒋麓怀里裹紧了毯子。

“我在叹气吗。”

“活像是欠了一屁股债。”蒋麓对着昏黄的光翻折莲花的纸瓣,漫不经心道:“不是已经过了吗。”

“总觉得还不够好。”

苏沉不瞒他,有什么说什么。

“以前不会演的时候,好像照猫画虎演一遍就够了。”

“前辈们细细教完以后,反而觉得这样演也可以,那样也可以,偏生找不到最好的。”

蒋麓折到一个步骤,突然想不起来后头要做什么,对着灯思索不语。

苏沉小性子起来了,伸手按住他手里的纸莲,带着困意道:“别看灯。”

“麓哥,你看看我。”

蒋麓听着像是撒娇,觉得稀罕,不要脸地使唤起来。

“不够嗲,再来一次。”

“你当拍戏呢。”苏沉笑着咬他一口,赖着不走:“叠什么破灯,快点哄我。”

“怎么你还要哄,”蒋麓挠他的痒:“我又没惹着你。”

“我说惹着了,”苏沉作势要起来:“你不听我说话,还一直在看灯。”

“今天我淋雨拍了一夜的戏,你躲在这折花灯,麓哥根本不疼我。”

蒋麓歪头看他。

“那雨是导演让下的,我冲过去关笼头不成。”

苏沉突然发现这家伙一点都不好玩。

“哎!你宠宠我行不行!”

“行啊。”蒋麓笑眯眯道:“你坐好。”

苏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听话坐直了。

大哥翻身一躺,舒舒服服窝进少年怀里。

“毯子也分我点。”

“哎!有你这样的吗!!”

“你看,我就是这么喜欢你。”蒋麓已经安逸地闭上了眼:“你要是睡不着,我靠着你睡会儿,别说,腿还挺软。”

苏沉头一回被夸腿软,伸手掐他的脸。

“你个坏蛋!!”

正闹腾着,颜导演拉开车门吆喝了一声。

“胡大厨给大伙儿煮了胡辣汤,你们来点吗,还有蛋饼卷火腿肠,都热乎着。”

蒋麓睡得四仰八叉,胡扯道:“颜姐你看他,当弟弟还欺负我。”

苏沉:“……喂?”

“你们两天天黏糊的跟小情侣一样,”颜电叹道:“剧组里这样没事,在外头注意下影响,省的有人乱传。”

苏沉直乐:“男的和男的还能谈恋爱不成。”

蒋麓刚想接话,心里突然跳了一下。

像是有什么过了一下电。

凭什么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