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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兰絮本是忘了这回事的,是小娟在问:“奶奶……呃不,夫人,咱们带来的水壶呢?”

兰絮摁摁眉眼,说:“应该是在廊下。”

小娟去了,没多久回来,说:“没有,我问过云梦了,也都说早上起来就没看那里有东西。”

兰絮:“也没有杯子?”

小娟:“对呢,空空的。”

兰絮:“……”

她有想过秦放把酒都喝完,倒是没想到,他把酒壶酒杯都薅走了。

强盗一个。

无法,宅子里只能再买一个新的。

临近年末,各家都忙,兰絮这家把过年的大事,交给婆子几人,她也会看顾一下,还真有些忙碌的滋味。

这天,她刚和婆子商讨过置办商铺的事,正嫌有点累,稍微擦擦身体,就借着温暖的炭盆里,睡着了。

不知道多久,兰絮隐约听到嘈杂声,就是系统也在脑海里叫她,她突的睁开眼睛,小娟都要急哭了:“夫人,着火了!”

民宅着火,一座座相连,那火似活龙,迅速蹿入各家,五城兵马指挥司正在救火,街坊邻居,各自忙乱。

兰絮和小娟几人忙出屋子,这几天没下雪,却也是如此,天气又冷又干燥,那火从西边开始烧过来了。

小娟脸色惨白:“天爷啊,别烧了。”

乱糟糟之中,不知道是谁叫了声:“锦衣卫也来救火了?!”

救火也是锦衣卫的职责,但京城百姓只知,锦衣卫是皇帝的耳目,它能来救火,真是怪极了。

众人又惊又疑,只看带着锦衣卫来的高大男子,形容阔气,目光炯炯,令下:“你们三个,去凿开河冰取水,把口凿大一点。”

又叫剩下的人,从边缘往中间扑火,各个方向都得有人,就是五城兵马指挥司,也都听他的。

安排调度下来,不知不觉,混乱变成井然有序。

男人却也不是只顾指挥,等状况一稳,他没干等着,去了火海里。

小娟和云梦惊讶:“那不是二爷么……”

兰絮皱皱眉。

事出突然,她穿的衣服不算多,打了个寒战,正要叫小娟和云梦,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却看又一锦衣卫,在人群中张望。

兰絮看着他,他忙也跑过来,将手中的外袍,递给兰絮:“姑娘,我是卫纲,这是我们秦大人让我拿给姑娘的。”

兰絮见过卫纲一次,卫纲却是见过她两次的,不过,此时谁也没提前面的事,只做不识。

云梦想纠正他的称呼,突的想到什么,便闭嘴了。

兰絮没客气,接过衣服:“说,谢了。”

卫纲:“不必,哦对了,这条街是不是有个王杏林?”

兰絮:“是,在倒数第二户,是有人受伤了?”

卫纲低头,说:“对,大人受伤了。”

兰絮心内一窒:“他受伤了?伤着哪了?”

卫纲竟也与她说:“为了救个小孩,一个手臂被房梁砸到。”

兰絮不耽搁他了,说:“快去找王杏林吧。”

后半程,兰絮裹着一件蓝色衣袍,和妇女们聚在一起,煮热疙瘩汤给救火之人吃,天色熹微之时,火也被灭了。

女人们聊天:“哎哟,听说是老林他们家起的火,都被烧透了。”

“阿弥陀佛啊,就要过年了,这半片街坊也遭难。”

“……”

见兰絮姿容甚好,又陌生,有女人问:“你是哪一户的?”

兰絮报了,她们倒是羡慕:“那里还好,还没烧到,多亏救火来得快。”

折腾半夜,也算过去了。

兰絮带着小娟,和女人们告辞后,她心里问着系统,系统没多久就给她播报了秦放的方位,居然还挺靠近她如今的宅子的。

于是,她回去的时候,就看到秦放坐在一户人家入户台阶处,正在和卫纲说着什么。

二人一碰上,卫纲立时说:“大人吩咐的事我知道了,这就走。”

秦放:“……”他什么时候吩咐过事了?

他跟着站起来,倒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是微微侧着眼眸看她。

见状,兰絮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来我宅子歇息一会儿吧。”

秦放:“唔。”

……

兰絮这宅子当然比不上秦放的气派,面积上来说,和以前青山县的时候差不离。

秦放像是第一次来,边走边看。

兰絮都不想揭穿他,就到了正堂,只余两人,她问他:“你的伤还好么?”

“伤?”秦放很快反应过来,他把手递给兰絮,“在这。”

兰絮:“?”

秦放:“你看不到?手背都起了一个泡。”

兰絮:“……”

她顿时有点好气好笑,卫纲说得那么严重一样,她都要信以为真,结果两人一丘之貉。

秦放抬眸,认真地盯着兰絮:“你这宅子被保下来,也有我一分功劳吧。”

兰絮嗤嗤地笑:“然后呢?可是要我绣一条手帕给你,最好是梨花绣样的?”

秦放确实是来讨要好处的,被揭前头的事,他冷哼一声:“也不是不行,嫂嫂的绣工还真不错。”

兰絮:“你自己认错东西,还怪我?”

和秦放相处,有一点好的,就是不必去顾忌他的面子,他既然敢找上门来,应该是消化完了。

论厚脸皮,他也算个中翘楚。

果然,秦放沉默了会儿,倏地笑了,说了一句什么,兰絮却没留心听。

因为她发现,秦放心口的气运,正在闪烁,随着呼吸频度,一起一伏。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情况。

她盯得出神,又问系统:“这算什么情况?”

系统:“我刚要说,宿主,穿越局认定秦放的气运如今处于不稳定状态,最适合夺走!宿主最好趁现在夺过来!”

任务完成就在眼前了。

竟然这么简单吗。

但是要怎么夺,就指望不上系统了。

突的,秦放:“嫂嫂。”

兰絮回过神,她没好问刚刚他说了什么,只说:“对了,我给你做身衣服吧。”

这回轮到秦放神色奇怪:“你给我做?”

兰絮:“我请绣娘帮你做,也等于我做了。”

秦放这才觉得寻常,说:“行。”

兰絮:“那我帮你量一下肩宽。”

秦放默默盯着她片刻,说:“也行。”

他是站着的,兰絮扯扯他袖子,让他坐在圆凳上,她在另一圆凳坐下,就在他身前,抬手用手指做尺,在他肩膀从左到右,一点点量过去。

她的手,按在飞鱼服精细的花纹上,光这么摸着,其实能感觉到,秦放穿的不算多。

好似还能摸到硬邦邦的肌肉。

不冷吗?

似乎能察觉秦放的眼神,随着她的动作,逐渐变得深沉。

兰絮垂眸,假做不知。

她咬了下唇,手指留在他心窝处。

靠得这么近,她才能感觉,气运的光,是隔着衣裳透到外面的,还好不仔细看,就看不到气运的光,不然得多刺眼。

隔着衣裳,她轻挠一下他的心口。

下一刻,秦放身体僵硬,他蓦地攥住兰絮的手,按在心口,说话的震动,传到了兰絮指尖,带来细微的发麻。

他说:“看来我刚刚说的,你同意了。”

兰絮眨眼:“嗯?”

秦放:“我是说,咱们将错就错。”

兰絮不服:“我可没错。”

秦放从善如流:“那是我要将错就错。”

下一刻,他再抑制不住,低头,含住面前这张让他又爱又气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