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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也是一起吃的,由俊仪一手准备。缇文发现她手艺很不错,以往她下了班,都是叫的酒店送餐,吃惯了毫无灵魂的酒店餐饮,味蕾彻底被俊仪唤起对烟火气的渴望。

应隐吃饭也喜欢摆在院子里,有时候花会落进盘子里。阳光很盛,缇文不是第一次被她那枚戒指晃到眼睛。

她对这枚戒指的不珍惜程度,几乎让缇文以为这是假的。

但她不可能看走眼,这是货真价实的蓝宝石,一克拉的钻石在旁边衬得如小砂砾。

这刷新了缇文对内地影星赚钱程度的想象。因为她知道,别说她了,就算是商明宝想买这一枚,也得跟家里打报告的。

“隐隐姐,这个戒指可不可以借我戴一下?”

还是俊仪胆子大,咬着筷子尖眨眨眼笑。

“好啊。”

应隐混不在乎的语气,直接摘下扔给她。俊仪双手并拢接住,吓得心脏骤停:“我靠,我腿都软了!”

应隐瞥她一眼:“出息。”

俊仪手指比她粗,被卡在了第二节 指节。

“谁送你的?”她对着阳光看,“如果我一直用它聚焦阳光,再折射给落叶,落叶堆会自燃吗?”

庄缇文:“……”

喂,尊重一下啊。

应隐说:“我自己买的。”

“骗人,你对自己小气死了,买个莫桑钻还差不多。”俊仪哼哼一声,“我知道,是商先生送的。”

“噗————”缇文一口冰水直喷了出来。

剩下两人都看她,俊仪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庄缇文深吸一口气:“我我我……”机智地转移话题:“商先生是哪个?邵董吗?”

“不是。”应隐冷淡地截住她话头。

俊仪有些奇怪地望她一眼,倾身向缇文:“你也知道他?”

缇文刚刚呛了一口,十分失态,因此此刻便有些做贼心虚:“嗯……知道一些。”

“他人好吗?”

“他人……挺好的。”缇文尴尬地说。

她怕他!商家没有人敢跟他造次,敬重到这个程度,根本不是人好不好的问题,是撒个娇要个礼物心里都要打半天摆的问题!

“他有没有女朋友?”

应隐斜了缇文一眼,又收回目光,散漫地夹着菜。

“没有吧……以前有过。”

应隐把糖渍西红柿放进嘴里,抿着嘴细嚼慢咽,脸色淡然。

“漂亮吗?”俊仪还问。

“我没见过。”

这是实话,缇文摇摇头:“商先生上一任是很神秘的,分开得也很不愉快。”

“那他岂不是念念不忘。”俊仪真会聊天。

啪。应隐放下筷子,面无表情。

“嗯?你吃好啦?”俊仪问:“这是你最后一次吃糖渍西红柿了,接下来要戒糖断碳水了。”

应隐忍了三秒,重新捡起筷子吃她最爱的西红柿,莫名有股忍辱负重的味道。

缇文笑了笑,没有回答程俊仪超越界限的问题。

“哎,那……商先生……”俊仪将手拢在嘴边,小声缓慢:“他会不会包养女明星……”又飞快补充:“男的也行。”

补充完,端端正正笔笔直直地坐好,两手放平,十分期待。

庄缇文内心隐隐崩溃。

拜托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跟别人聊她超级禁欲的表哥的私生活!

缇文咳嗽两声,“我想,应该是不会的。”

谁知应隐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是讽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恋爱脑的小姑娘,怎么看得穿男人的伪装?

她咽下甜蜜蜜的西红柿,冷面道:“不要因为他很有钱,就对他有盲目的崇拜和滤镜,男人都一样,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尤其是看上去越温柔、越谦逊、越内敛、越正经的男人,就越是会装。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他会,只是不让你知道,而且稳坐钓鱼台,不跟你商量,不跟你打招呼,玩一个公平交易你情我愿愿者上钩欠恩还情天经地义。”

俊仪&缇文:“……”

两人嘴巴微张四眼茫然,应隐深吸一口字,啪一下按下筷子:“我没有针对他,我跟他不熟,我的意思是,有钱男人都是垃圾。”

庄缇文按了按额角。

应隐耳提面命:“不要对有钱男人有滤镜,明白吗?不听姐姐言,吃亏在眼前。”

程俊仪愣愣点两下头:“嗯嗯。”

下一秒,姐姐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应隐斜眼,私人手机,一条未读短信。

“肯定是应帆,”她点亮屏幕:“只有她敢在我上班的时候打扰我——”

她噎住了噤声了心跳空格,薄薄的白瓷般的脸皮上渐渐泛出一层红。

刚刚被她破口大骂的男人叫她:「应小姐」

咚的一声,应隐把手机倒扣。

俊仪看看西红柿,看看她脸,疑惑地说:“你西红柿过敏了?”

应隐两手捂住脸:“没有,是个……是个私生粉!”

俊仪大惊失色:“快删掉!脏东西快删掉!”

应隐站起身,拿起手机,声音无端小了下去:“我……我去下洗手间。”

不对。

她把手机扔给程俊仪:“帮我关机——不许看。”

俊仪自然是听话的,长按电源键唤出关机按钮,右滑,屏幕黑了下来。

应隐走远,缇文喝着水,关切地问:“平时经常有私生粉骚扰她吗?”

“也没有经常,上一次是商先生。”

“噗——咳咳咳!”

庄缇文擦擦嘴。她就不该喝水……

俊仪满脸担忧:“缇文,你是不是有什么颞关节什么紊乱综合症啊?”

“不,我没有。”庄缇文抬了下手,表示此事休要再提,同时严峻地问:“你说的商先生,是不是商邵?”

“是的啊,上次我误会他是私生粉,把他大骂了一通,他好好笑,还以为是小隐给他的求救短信,带着一大堆保镖来救她。”

“其实不能怪他,因为他弟弟商陆小时候被保姆绑架过,所以他心里一直有那一根弦的。”缇文善意体贴地解释,心里却默默地想,怎么办,她会不会被表哥暗杀……

两人等了半天,等到风吹凉了米饭,太阳晒热了冰水,也没等回应隐。上楼一看,刚刚说要去洗手间的人,正在跑步机上跑得起劲,秋爽的天,她大汗淋漓。

跑了十公里,她才降低配速改成慢走,汗水顺着面颊一滴接一滴,她抬手抹抹脸,气喘吁吁。

可以了。

洗过澡,她找俊仪要回了手机,逼近极限后的身体陷入疲乏,她心脏跳得比八十岁老太太还慢,不会再对他产生不必要的幻想。

而不是因为一条短短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应小姐」,就独自陷入兵荒马乱。

手机开机,切回微信,商邵只发过刚刚那一条。

他果然是八风不动,举重若轻,连找女人都只是淡淡地先叫她一声,不说事,不谈情,进退都掌握着主动。

她不想落下风,不想每次都被他漫不经心地拿捏住。心一定,她直接拨出电话。

商邵隔了三秒才决定接起:“喂。”

没有说“应小姐”,说明他身边有人。

应隐气息平稳:“商先生,对不起,我刚刚在午休,你找我有事?”

她的语气冷淡了许多,商邵不是听不出来。不再有之前那种撩人心弦的恰到好处的敬畏,也不再放低声音,而是十分寻常利落的,略带着公事公办的意味。

对面的女人默默地等着他打完这通电话。

原本应该直接按断,但他接了,面对一位初次见面的女士,已经算是失礼。

商邵只能简短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原本想找你要个签名,等改天你方便时再说。”

应隐也听出他的冷淡、公事公办。

怔了一下,她“嗯”一声,没话了,说:“好的,拜拜。”

过了一下午,应隐从庄缇文的朋友圈里知道了,原来他是在……相亲。

他这样不缺女人的人,居然也要相亲。应隐一时之间感到啼笑皆非。是因为挑女朋友或情妇只需要合眼缘心意,而挑结婚对象却是要慎而重之,相中后,珍而重之吗?

缇文其实不想分享的,是因为俊仪跟她凑在一堆玩,看到了。

商邵穿着白衬衣黑西裤,也许是因为不是正式约会,所以没系领带,又也许是因为户外天气好,因而袖子也卷了上去,露出一截手臂,青色静脉显得他手臂结实而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