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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玲把头扭到一边,根本就不想搭理我,我双手交叉在胸前,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出生在北方,在我上大学之前,我一直都生活在那个小城,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爸爸一个月的薪水是61块钱,我妈妈的薪水是30多块钱,全家的收入加一起不足一百元。

出生之后不到一星期,妈妈就没有奶水喂我,我开始喝奶粉,好在那时候喝的不是三鹿奶粉,是梅鹿牌的吧,奶粉袋是红色的,印着黑色的梅花鹿,冬天的时候,每天早上老爸上班之前都把我送到奶奶家,记忆很深,老爸说他在前面走,我在身后跟着,冬天穿着棉袄,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那时候我才四岁,踩着老爸的脚印,一步步去奶奶家,晚上下班的时候,他们再去接我。

我奶奶今年七十多岁了,腿不好,眼睛看不清楚,爷爷八十四岁了,去年回家过年,看到爷爷身体也不好了,过完中秋节我要回来继续上课,临走那天,爷爷和奶奶两个人一直送我到路边,上车的时候,我爷爷对我说他都八十四岁了,不知道哪天就离开我们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我了,硬是塞给我一百块钱,让我在车上买水果吃,我上了出租车去火车站,一路都是忍着自己的眼泪,我暗暗告诉自己,要有出息,要赚钱回去看他,要成为他的骄傲。”

“所以我很努力地工作,毕业前,我尝试过各种赚钱的方法,我窝在租的房子内写小说、写剧本,我甚至和大学同学去鱼塘钓鱼,幻想着钓多点蹲菜市场卖,我还去过游泳馆当救生员……是不是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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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这么多,李美玲已经由开始的不屑一顾变成看着我、听我说。我不求她回应我什么,只要安静地听着就行——

“我来这家公司之前,可以说我没有一点工作经验,我来了之后发生的事,你就都清楚了,我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傻里傻气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现在坐在市场部经理的这个位置,我高兴地告诉我爷爷,他在电话那边比我还开心呢,叮嘱我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了老板对我的期望,他在家等着我回去过年。我挺想念他们的,十月份了,家里又开始冷了,我奶奶腿不好,晚上要打个电话回家提醒他多穿点了。”

李美玲坐在我对面,双手捧着纸杯,轻声问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很熟么?”

我笑了笑说道:“不熟!但是我愿意把你当朋友,昨天开完例会我换了一个角度思考,当时我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对你讲话,把一个小品牌分给了你,应该考虑你的感受,可是当时我没有,过后我也觉得挺不好的,对了!品牌分配是根据三个月的销售额定的,不是针对你。”

李美玲轻叹一口气说道:“算了!你要是和我说这些,我没空听下去了,我走了。”

“好!”我站起来说道:“期待你早点交上来本月的推广方案。”

李美玲走后我靠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通过观察她的表情,我发现自己说的这些“废话”并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但是完全让李美玲安心工作,还需要进一步努力。

周二早上开例会,我公开在会上给李美玲道歉,并且解释了一下品牌分配的原则。我在会上给李美玲道歉的事很快传到了苏小沫的耳朵内,估计她是闲得蛋疼……额!她没有蛋蛋,竟然跑来我的办公室,问我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想和胡海龟缓和一下气氛?

我说都不是,另有原因。

苏小沫追着我问是什么原因。

我说你那么聪明,自己猜去呗,这句话惹来苏小沫的一巴掌,屌丝我早就把“闪躲”练得炉火纯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