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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京城, 本该十分热闹,龙抬头、花朝节、观音会, 一?系列节日可过。但很不幸, 今年通通泡汤,包括程丹若的骑马课程。

因?为,沙尘暴来了。

扬尘蔽空, 飞沙走石。

室外空气?质量差得离谱, 人在外面走一?圈,头发里都?是沙子。不得已, 各官员只好?坐轿子上?朝, 这在平时是不被允许的。

但马儿拒绝在这种天气?上?班, 所以, 只能人力代劳。

程丹若开了箱笼, 找出透气?又能过滤沙子的布,缝制口罩。这东西她以前做过很多遍,不绣花只裁剪缝边, 一?天能做好?几个。

不独如此, 她自己做好?后?,叫丫鬟们一?道动手, 缝制十余个出来,孝敬靖海侯之外,还没忘记送到晏家和陈家去。

不好?给叔伯做, 就把样子交给莫大奶奶和荣二奶奶,让她们找人做。

多出来的,就让谢玄英带去翰林院, 分给同事们一?道用?。

口罩样式简单,与时下的面衣区别不大, 懂女红的妇人看一?眼就会做,取材又简便,短短数日功夫,好?些人家都?用?上?了。

程丹若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们就卷起来了。

今天这家人用?了上?好?的锦缎,明天那家人就在上?头绣花,后?天谁家别出心裁,在里层塞入香料。

程丹若:“……”

但有总比没有好?。

她叫人买来的铁丝到了,遂多缝制一?层边,塞入软铁丝固定。

谢玄英察言观色,没敢说?编修的夫人曾学?顾绣,将花鸟绣于其上?,栩栩如生,老实?地换上?了她新制的口罩出门。

路遇同僚,均笑问:“谢郎为何还是青素面巾?”

他镇定地回?答:“绣花太闷。”

“又不绣满,如何会闷?”旁人反问。

他摘下自己的口罩,给他们看上?部暗嵌的铁丝:“如此密闭,沙尘不入内。”

绣花的清清嗓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虽然好?看,可绣花以后?料子变厚,多少会产生细小的空隙让沙尘进入,一?有不慎就会吸入细沙,喉咙沙痒。

一?个同样戴素面巾的编撰说?:“谢郎夫人用?心了。”

谢玄英弯起唇角。

二月中,沙尘暴停歇,他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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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钟了。

程丹若看着怀表的刻度,再?与外头的更?声对比,确认时间无误。马上?二更?了,谢玄英还没有回?来。

真稀奇。

一?般和同僚出去吃饭,七点也就散了,这个点还没回?来,有什么事绊住了吗?

她擦着头发,纳闷地继续等。

八点半左右,二门开了。

她听见梅韵的声音:“爷可回?来了。”

“夫人呢?”

“在屋里。”

谢玄英已经走了进来,见她正在烘头发,笑笑:“你都?好?了?”

她点头。

“天还冷,你坐着别动。”出了正月,地炕就已经不烧了,但春寒料峭,晚上?总有些凉,她坐在暖阁上?还要搭一?件薄被盖腿。

程丹若本来想出去,留地方让他洗漱,这下就不动了。

他洗了脸,拿掉网巾,解开头发,以梳篦细细筛两遍,紧密的梳齿能够除掉大部分灰尘,保证头发干爽。

再?用?湿毛巾轻柔地擦拭两遍,玉梳按摩头皮,疏通血气?。

搞完头部,才说?:“提壶热水来。”

一?壶热水当然是不够洗澡的,擦两遍身却足矣。他挥退丫鬟,合拢槅扇,开始脱衣服。

程丹若吓一?跳:“你不冷?”

“不冷。”他脱掉衣物,打湿手巾,开始擦身。

程丹若:“呃……”

她扭过头,竭力不去看,但又没忍住,瞄了两眼。霎时间,时光倒流,以前是怎么被惊艳的,今天原模原样重现了。

嘉祥,好?腰。

蒙阴,好?胸。

今天,都?好?。

谢玄英:“你看什么?”

她:“我没看。”

“……能不能帮我擦一?下?”他示意后?背够不太到。

“行?吧。”她口气?平静地走过来,接过毛巾,替他擦拭。

热烫毛巾敷过僵硬的筋肉,舒展毛孔,肌肉放松,肩膀肉眼可见地松弛了。

但手感好?归好?,程丹若怕他感冒,反而认真起来,迅速擦了一?遍。和自己的健康密切挂钩的,更?是毫不放松,务必清洁干净。

谢玄英:“……”

“好?了,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她满意了。

嫁给家境殷实?的男人就这个好?,有条件讲卫生,也保持得不错。

谢玄英披好?衣袍,坐了会儿才让丫鬟进来。

梅韵已经把泡脚汤准备好?了,还准备了宵夜。谢玄英吃的炙烤馄饨,里面包的是菠菜和虾米,程丹若晚饭吃得多,只吃两块枣糕,喝半碗牛乳。

吃过刷牙漱口,已经九点一?刻。

该睡觉了。

但谢玄英拉住她,两人一?道在暖阁上?坐了。他把薄被盖在她腿上?,这才说?:“和你说?点正经的。”

程丹若立马精神:“你说?。”

“大同巡抚上?奏,鞑靼王遣使臣入夏,要求再?开互市。”他屈起腿,将她完全搂在怀中,借着微弱的烛光,凝视她的脸庞,“此前,陛下已经连续多次拒绝鞑靼的互市之请,这次,许有不同。”

程丹若对蒙古不了解,不得不从头问:“鞑靼和瓦剌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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