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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又道:“我留个印信在你这里,有什么急事,你做主就行。”

程丹若道:“好。”

他抿了抿唇角,心?绪有些?复杂。

这一?天,他好像等了很久,也知道是一?切的开始,但要与她分离,人还未走,心?便开始牵挂。

“我不在家?,你可要好好吃饭。”她“前科”太多,谢玄英怎么放得下心?,“不要喝冷茶,不许在药局过夜,晚上得好好歇着?。”

程丹若分外安静:“嗯。”

谢玄英以为?她累着?了,爱惜地摸摸她的脸:“照顾好自己。”

她瞅他眼:“噢。”

谢玄英把她搂进怀里:“你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喝干净的水,食物彻底煮熟才?能吃,注意驱虫,疑似瘴气就戴口罩。”她一?本正经地重复知识点。

谢玄英:“哦。”

他盯着?她的眼睛。

程丹若这才?拿出准备好的香囊:“老君神明散,主要是苍术,避瘴气。”又拎出一?串小布袋,“熏药,里面?是苍术和白芷,倒入酒点燃,熏帐房避疫气。”

谢玄英把香囊放枕边,药袋放收拾好的包袱。

程丹若问玛瑙:“鞋袜带够没有?”

玛瑙点头,指给她看一?个箱子,里头全是袜子和鞋。

她又翻翻妆奁,拿出一?瓶薄荷油塞给他。

谢玄英照单全收。

“睡了。”程丹若宽衣睡觉。

窄窄的被窝里,他挤过来。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

谢玄英开口:“我会尽快解决战事。”

“快不快没关系,要稳妥。”她说,“西南的情况太复杂,我们不能犯韦自行的错误。”

他应道:“我知道,边打边谈吧。”

程丹若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纤细而温柔的手指穿过发根,梳松了发髻,也安慰了谢玄英离别的心?。他翻身抱住她,轻轻咬住她:“照顾好自己,不许熬夜伤神,不然……”

她好奇:“不然怎样?”

“我就把你种的辣椒都拔了。”他捏捏她,“让你吃不了辣炒兔丁。”

程丹若掐他:“你敢。”

谢玄英不作声。

她拍他两下,觉得不足以威吓,见他手臂探在胸前作祟,一?把抓住,咬了口他的胳膊,筋肉匀称的皮肉,口感很好。

“敢不敢?”她重音重复。

“不敢了。”他识相地改口,“晓得你要在这里推广辣椒,绝对不敢。”

程丹若这才?放过他:“贵州少盐,酸辣都是很好的调味。”

谢玄英摸摸她的背:“别光顾着?别人,先把自己照顾好。”

她没有吱声。

“说‘嗯’。”他催促。

程丹若抿抿嘴巴:“嗯——烦人。”她拨弄他的衣襟,过了会儿,主动探手。

“唔。”他稍稍动动,把她托到身上,“这样行吗?”

“嗯。”这次应得爽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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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谢玄英一?大早起来收拾,程丹若没多久也醒了。

他穿好衣裳,也不多言,捋了把她的发丝,将脱落的头发塞入香囊,小心?收进怀中。

程丹若坐在床沿,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吃过早饭,检查过行李,再送他出家?门。

“回?去吧。”谢玄英抿住唇角,“照顾好自己。”

程丹若心?中另有打算,却也升起两分不舍,但好好藏了起来:“你也是。”

他笑了笑。

刹那间,仿佛回?到松江府,高?坡上他抬起头,春光秀丽,山水失色。

一?晃数年,许多东西变了,许多东西没有变。

程丹若心?底有些?微的涟漪扩散,好像春季雪水化开,也情不自禁地笑了,摆摆手,目送他远去,没入贵州的崇山峻岭。

然后?……飞速提起裙摆,上马赶去惠民药局。

天要下雨,男人要走,班也还是要上的。

索性剩下的病人已经不多了,她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试用一?下青霉素。

这是她没去永宁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青霉素诞生在大同,跨过千山万水到了贵州。此地气候湿润,原本很适合青霉菌的生长,可不巧,其他菌种也很喜欢。

颠簸一?路,程丹若打开青霉菌的培养皿,发现里头多了很多奇怪的玩意儿。

她心?都在滴血。

只能重新分离菌种,提纯原液,再做药敏试验核查。

千辛万苦搞了一?段时间,终于筛掉了杂菌,显微镜下都是可爱的绿色小伞。但就算用上了水晶镜片,度数也有限,不能保证青霉素的纯度。

程丹若做好几?支,不舍得浪费在猪身上,决定直接试。

伤病中,感染者不在少数,若是运气好能起效,就是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