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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不道!”父亲大喝一?声,给了女儿一?记栗子,“敢编排你爹?”

女孩眨巴眼睛:“我夸您英武呢。”

“英武何?用?飘零半生,未逢明主,蹉跎岁月罢了。”父亲唉声叹气。

“清平知县招揽,您又不去。”女孩不以为然。

父女俩都不是贵州人,是外地来的游医,之前路过清平,听说苗贼反了,她?爹二话不说就走,两人紧赶慢赶,前脚到贵州城,后面清平就没消息了。

事后得知,差一?天就该被困那儿了。

父亲说:“徐县令虚怀若谷,就是没本事,为父投了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可谢巡抚能看上您?”女孩转动着不同?于父亲的大眼睛,像只小鹿,“我昨天问了,那幕僚最差也是秀才,还有举人,人家?有三!”

父亲拈须:“到底是侯府公子,哪会缺人。”

“那咱还去?”女孩不解。

“傻丫头。”父亲抬抬下巴,指的却是正?给人看病的程丹若,“抚台不行,不还有抚台夫人嘛。”

他眼里闪烁光彩,“你瞧见没,她?身边不是长随就是亲兵,没幕僚。”

“嚯。”女孩立马站直了,“您是想做狄国公呀!”

“死丫头,再说大逆不道的胡话,你爹脑袋都要落地。”她?爹一?顿捶,“长长记性。”

女孩熟稔地钻到了桌子底下。

*

程丹若在安顺兢兢业业,招揽民?心,谢玄英在深山老林里行军。

区别是,前者?收获敬慕,后者?只能收获一?票蚊子。

“啪”。

谢玄英面无?表情地拍死一?只蚊子。

“公子。”柏木上前,“寨民?都安顿妥当了。”

谢玄英微微点头。

这已?经是第五个苗寨了。

前三次攻寨,状况频出,不是被土箭、陷阱给埋伏,就是苗人凭借对地形的熟悉,逃遁无?踪。

路难走,伤亡大,士气低,说实话,从未遇到过这么难的情况。

但谢玄英一?声不吭,凡行军必定走在最前面,夜里睡觉,除了支个帐子防虫,就和士卒一?样睡草席土坡。

五千人飞快消耗,变成?三千,这才有了如今的顺手。

今天攻下第五个苗寨,只花费半天。

每破寨,不杀老弱妇孺,哺乳的妇女和幼童有饭吃,其余人饿着软禁,青壮分开?关?押,谁有异动就杀。

如此刚柔并济,倒是镇住了这群蛮人。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琢磨着早日解决赤江,令其“将功折罪”,反过来逼迫剩下的叛军。

还是得杀了赤硕。

他现在应该坐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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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硕心里苦得跟黄连似的。

他以为的从乱:出兵跟在叛军后头,稳固了地位再说。

谁知道谢玄英不按套路来,居然放着安南不拿,偏偏打?赤江的寨子。他明里暗里让黑劳帮手,可对方说,兵力都集中在安南,一?旦调动,大夏就有可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所以,只是派一?千人加重了赤江寨的防御,并未出兵援助。

赤硕不能不顾及其他人的看法?,不得不自己带兵援救。

可苗寨林立,官兵这边露了踪迹,那边也有声响,虚虚实实,着实难以判断。

他被搞得人疲马乏,之前支持他的人,如今也颇有微词。

幸亏赤香来了。

赤硕和这个姑姑不熟,不过二叔已?经死了,三叔早亡,他们这一?系只剩下他一?个男丁。

比起其他人,他当然认为赤香会支持自己。

而他也需要夕照的支持。

“姑姑。”赤硕十分客气地招待了她?,“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赤香道:“你闹成?这样子,我怎么能不来?”

“姑姑,我也是没法?子。”赤硕说,“二叔太过了,下头的人都不乐意。”

赤香叹口气,半晌,才问:“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赤硕原想吐露实话,话到嘴边倒是警惕了:“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狐疑地扫视着她?,试探地问,“该不是为谁做说客来的吧?”

“你姑父是不管这些?的。”赤香随意道,“他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掺和。”

赤硕见过这位姑父,老态龙钟的一?个老头子,暮气沉沉的,倒也信。

“那姑姑的意思是?”他问。

赤香沉默了会儿,说道:“你自己留点神,别引狼入室了。”

赤硕还真没想过这个,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