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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喂最好,没有?奶水的就用针管从活动门里送进去。”程丹若道,“这几只鸡养活了,我再找猫狗试试,眼下主?要?是控制温度。”

她瞅他一眼,问,“这次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谢玄英拧眉道:“难说,看那边的苗寨能不?能安生下来。”

“早点回来。”她望着里头才?长毛的小鸡仔,“我冬天想收容几个早产儿,但不?知各寨什么时候送孩子过来,你想想,一群不?同部族的小孩儿,总得有?人镇住他们,不?然课可没法上。”

谢玄英记下这事:“我尽量早些?。”

定了归期,心?也就不?烦躁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第四季度的工作安排,不?知不?觉就是晚上。

秋天是贴膘的季节,猎物肥美,果实成熟,还有?新鲜的红薯、土豆和花生。

这都是程丹若自己的田里种的粮食,在?贵州还未普及,但她收来后,各家都送了一些?,鼓励大家明年种上。

老百姓从来不?介意尝试多种一些?粮食的,若是能卖力气就能吃饱肚子,谁家也不?会躲懒。

今天吃的就是土豆烧肉和红薯粉丝汤。

嗯……刚培育的土豆不?是很好吃,捣成泥后加入鸡肉碎再煮,才?有?滋味。

吃过晚饭,收拾行李。

谢玄英将一个红木盒子递给?她:“你的生辰我怕是赶不?回来了,这是贺礼。”

程丹若正欲打开,被?他按住手背:“重阳方能拆。”

她只好丢开。

他问:“我明儿就走了,你可有?东西给?我?”

程丹若打开墙边的柜子,捧出?三个罐子。

谢玄英伸手想打开:“什么东西?”

啪,程丹若打掉他的手:“蜡封紧了,不?许拆。”

“药?”他拿起一个掂掂分量,“挺沉的。”

“是酱。”她说,“这是秃黄油,这是花生酱,这是果酱,”

做酱是古人的老手艺了,但以咸酱居多,什么酱油、甜酱、神醋、腐乳,都属于酱方,味道与现代并无差别,甜酱类的少一些?,以梅子酱为多。

她之前想吃果酱面包,便叫人做了柑橘酱,酸酸甜甜的做夹心?,味道很不?错。

“都是和馒头、面饼搭着吃的。”她系好包袱皮,“少吃点糯米点心?,不?克化。”

贵州这边糯米点心?多,好吃是好吃,就是容易消化不?良,不?如馒头类的面食,对肠胃不?好的人比较友好。

“知道了。”

官宦人家的饮食讲究精细,合时令,调脾胃,应节气,谢玄英的胃是有?点脾气在?的,干的糕点得配茶吃,不?然容易难受。但在?贵州折腾一年,肠胃没脾气了,凑合吃饱就行。

他更看重的是这份家常的味道,比什么山珍海味都妥帖。

烛火摇晃。

谢玄英自背后抱住了她:“我一定早日回来,今年冬天尽量在?家。”

“你也别心?急,黔东北情?况复杂,梳理?清楚最重要?。”程丹若思忖道,“你还是带点红薯和土豆去,不?是新建了卫所么,屯田可以多种些?这个。”

像安顺这些?比较安定的地方,可以种药材发展经济,但在?苗疆边界,还是以稳固卫所势力为上。

种地就是最重要?的。

“你放心?。”他贴住她柔软的脸庞,“我都有?数。”

程丹若便不?说了。

分别太多,总说不?舍实在?矫情?,然而不?说归不?说,谁又真的舍得了。她明明在?家中,可他不?在?,就好像出?差在?外,没什么闲情?逸致,除了工作,还是想工作。

虽然工作也很好,但累的时候,还是想有?人一起看看月色。

凉风吹入。

胸膛忽然一阵痒意:“咳咳——”她没憋住。

谢玄英立时道:“怎么了?又想咳了?”

“呛了口风。”她忙解释。

他推她:“进屋去,竹香,倒蜜水来。”

“是。”竹香麻利地冲了杯热热的蜂蜜水,用的还是荷叶吸管杯。

谢玄英端着杯子喂她喝,轻拍后背:“不?早,睡了吧。”

八点钟就要?睡觉吗?

她不?太情?愿。

但竹香和竹枝已?经开始放帘子关窗,灯都灭了好几个,只留床边的一盏。

她只好喝了蜜水,刷牙睡下。

谢玄英看出?她不?高?兴,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同时捏按她的肩颈。

枕头是大腿结实的肌肉,颈后的力道微微重,带来酸疼的痛快感。程丹若一下不?抗拒了,舒服地靠着,还问:“你从哪儿学的?”

“太医院。”他说,“小时候学骑马腿疼,陛下叫太医为我诊治。”

程丹若听出?了他话中的惦念,不?由道:“陛下对你很好。”

“嗯。”谢玄英低头,她的面庞在?烛光下微微泛红,血气渐足,“你说,我要?上疏吗?”

“不?用。”程丹若道,“打嘴仗是赢不?了的,说到底,这次是君臣的较量,只要?你尽忠职守,为陛下巩固江山,就是在?支持他了。”

他心?头一松:“也是。”

她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