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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怨生命力顽强,竟然抗了过?来。

等到他略微恢复神智,便迎来了段春熙的审问。

段春熙:“你认出黑眚后,都与谁说过?此事?”

无怨有气无力道:“小人已经?全招了,不过?是大观、客栈活计、游方郎中和一个行商。”

段春熙道:“你说那游方郎中姓华,八字胡,四十多岁,自称从岭南来,可经?过?调查,客栈并无此人,可见是胡编乱造。”

无怨呐呐不语。

“行商姓刘,你说是从扬州来的,经?我们调查,江苏商会只有两个姓刘的商人,一个住在亲眷家中,一个就在商行,你倒是说说,什么行商会不带货物,住在客栈中,不打听?货物行情?,反倒在乎这等异闻怪事?”

段春熙戳穿了他的伪供,冷笑一声,派人上?刑具。

一番折磨后,无怨又改了口:“那是、是个药商,是了,小人记岔了,可能是姓牛,不是姓刘。”

段春熙停了刑具:“我要?你说实话,再胡编乱造为我所知……”

无怨不断哀求:“小人真?不知了。”

段春熙让他从头到尾把那几天的行踪说一遍,最终锁定了他在城隍庙的遭遇。

无怨自称手头紧,在城隍庙摆摊算卦,期间与隔壁摊位的人闲聊,那似乎是个说书先生,又像是个游医,对他说的黑眚很感兴趣,还问明了地主家所在。

但过?中午,此人就不见了踪迹。

锦衣卫立即四下搜捕,很快在城隍庙的庙祝口中得知了信息。

这人姓贺,是个算命先生,也兼卖书画。此人虽说衣着简朴,却很不像个穷苦书生,买下酒菜打酒,素来是不讲价的,吃不完也就扔在原地便宜了乞丐。

精明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穷有点子假。

锦衣卫又扩大范围,进一步调查贺书生。

有个租马车的马夫说,贺书生时常出入某家酒肆。巧了,这家酒肆就是传播谣言的重大场所之一,东家、掌柜、伙计全在大牢里蹲着呢。

立马提出来审。

没?多久,伙计就招供了,说他听?见贺书生同人不止一次说过?黑眚,还说了运河妖龙的传闻。

掌柜等人证实了他的证词。

按照他们的描述,贺书生大概五十来岁,爱穿道袍,灰胡白发,打扮得像个老秀才,口音听?着是北方人,爱往面条里加醋。

有了明显的特征,查起来就更容易了。

一家茶楼的伙计说他知道这人,他经?常和一个何百户吃茶。

何百户大概十来岁,出手阔绰,样?貌俊秀,是个非常白净的书生。

段春熙很快知道是哪个何百户了。

何娴嫔的亲弟弟。

娴嫔受宠,何家鸡犬升天,父亲封为千户,弟弟为百户。何百户今年十七岁,前段时间正是不少?人家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牵扯到外戚,就不能说抓就抓,段春熙少?不了亲自上?门询问。

何郎君是个老实孩子,听?说锦衣卫有话问,倒也没?跑,和父亲一道迎接了他。

段春熙谨慎,客气地说:“有些事想同郎君打听?。”

何郎君微微瑟缩:“都督请问,小子一定知无不、不言。”

段春熙正准备开口,何娘子杀出来了。她彪悍得很,冲进屋里,指着段春熙的鼻子问:“你凭什么审问我儿子?”

“请宜人不要?妨碍公务。”段春熙使了个眼色,示意属下把对方拉走。

何娘子一屁股坐下:“我告诉你,没?有皇命,休想带走我儿!”

段春熙牵牵嘴角:“我等奉皇命办差,宜人请让路。”

何娘子却说:“你凭什么审问我儿?我儿最规矩不过?,有什么好问的?你休想狐假虎威,仔细我告诉娴嫔,她可怀着皇嗣,有了差池你担待得起吗?”

段春熙当锦衣卫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事,直接一挥手:“带走!”

锦衣卫蜂拥而入,押走了何郎君,扬长而去。

何娘子愣了,看丈夫还傻乎乎地待在原地,上?去就是一巴掌:“咱们儿子被锦衣卫抓走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想想法子,那是人去的地方吗?”

何老爷能有什么好办法,结结巴巴地问:“咱们去、去求娴嫔?还有鸾娘,她生了皇长子,说话肯定有用。”

“鸾娘?我看就是她捣的鬼!”何娘子恨恨道,“不然怎么好端端的抓大郎,肯定是她上?了眼药。”

何老爷糊涂了:“好端端的,鸾娘害我们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何娘子勃然大怒,“田家小子怎么没?的?还不是你驾车出了岔子,咱们儿子福气大没?事,他脑袋磕石头上?没?了,你当她心里真?一点不在乎这事?那可是老田家唯一的香火!”

这事情?,她嘀咕不是一天两天了。

当年,丈夫带着两小子赶路,车卡进沟里翻了。他急着救自己儿子,忽略了摔得更狠的外甥,送回家没?几天就断了气。

虽说人有旦夕祸福,可一个有事一个没?事,心里哪能不在意?从前还好,鸾娘要?靠着自家,肯定不敢多计较,现在人家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那可是太子之位!

以?后就是太后!

你敢保证她不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