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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音被放开的时候,瞳孔涣散,双颊绯红。

四周一片黑暗,好像换了个地方。

这里不是H栋。

“宝宝。”祂亲上她的脸侧,吐着冷气道:“欢迎来到,深渊。”

祂住在深渊。

祂就是深渊。

祂将自己的爱人带到了属于祂的空间,这里是深渊。

没有光亮,只能在黑暗中看到数不清的蓝色触手,莹亮的蓝光是这里唯一的光亮,祂是她唯一的依靠。

苏棠音被推到在地,可脊背陷进了柔软,是那些触手编织出来的软榻,她迷迷糊糊,任由眼前的怪物为所欲为,在一片黑暗之中,借着周围的触手发出的蓝光,她看清了这只怪物的轮廓。

流畅锐利的轮廓,五官一定是清俊的,因为她的脑海中能对上的人脸,只有一人。

景柏,她的丈夫。

他是怪物。

终于明白了。

景柏与她夫妻半年,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很轻易就能让她迷失。

苏棠音哑着嗓子,喊了句:“阿景……”

怪物回应:“我在。”

怪物本身是寡淡的人,于深渊中冷漠地看着宇宙万物,旧的行星陨落,新的行星出现,祂早已经忘了自己活了多少年。

祂在宇宙诞生时便存在了。

怪物安静又孤独地活在深渊,遇到误闯进深渊的怪物,会漠然又残忍的杀害它们。

怪物日复一日这么活着,没有一丝情感,甚至开始思索怎么样毁掉所有生灵,连带着祂自己。

直到某一日。

深渊被打开,祂第一次见到阳光。

阳光从另一个世界扫进来,将一直活在阴暗中的怪物照的无处遁形。

清风吹拂进来,带着一股甜到令祂发疯的香气。

祂抬起一双幽蓝的眼睛,对上了少女惊慌无措的双眸。

那双眼睛很漂亮,像个小鹿一样水灵灵的。

她跌坐在地,小腿上的鲜血流入暗河,又顺着倒灌进怪物的深渊。

祂盯着她。

在裂缝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双手扒着裂缝,用尽力气,撕开了裂缝。

踏了出去,来到了她的世界。

化身景柏,一个心理医生,捏造出她喜欢的面容,学习了人类的语言和习性,为自己披上了一张完美的人皮。

怪物对小妻子有着空前强大的占有欲和欲.望,就像现在,分开了仅仅一天,祂失控了。

因为祂的小妻子。

祂必须时刻见到她。

***

苏棠音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无尽的黑暗,一睁眼就能看到蓝色的触手在空中翻腾,编织成网将她包裹在其中,抬起她的双臂缠上怪物,当她的膝弯无力滑落之时为她提供支点。

起初很冷,她适应不了这股冷意。

但很神奇,当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也变得怪异。

她一点不怕冷了。

这场梦太长太长了,苏棠音的大脑晕晕乎乎,也忘了到底过了几天。

只记得最后的时候,那只怪物喂她喝了些什么东西,很甜,像是打了十几针营养液,疲乏的四肢也能抬起。

只是更困了。

昏迷的前一刻,身体被人抱起。

“宝宝,我们离开深渊,回家。”

她还是晕了过去。

一场梦太长太长,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

吊灯是暖黄的光,与冷色调的天花板其实格格不入。

苏棠音眨了眨眼,好像还能回忆起那股冰冷缠住自己之时的触感。

好像梦啊。

但又太真实。

梦里……一道声音,一直在喊她。

宝宝。

苏棠音掩在被中的手攥紧,呼吸也因此急促起来。

——咔。

门锁扭动的声音。

“宝宝,醒了?”

熟悉的声音。

她茫然看了过去。

她的丈夫靠在门边,琉璃色的眼眸温柔又安静地看着她。

他走上前,俯身亲了亲她苍白的脸,拂开她的鬓发。

“宝宝,睡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