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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绵逐渐在他的讲解下开窍,认真地开始写下正确答案。

沈御也没有夸奖,而是找了相同的题型让她练。

写完一题就迅速批改订正,总结知识点,他不会让她去课后整理什么错题本。

高中最大的病症就是拖延。

尤绵逐渐意识到她老大成绩好不是没有原因的。

整整一个下午,尤绵满脑子的物理题。

她明明之前这么喜欢和沈御开玩笑,却在今天,和他一句闲话都没有。

“休息二十分钟,我给你改试卷。”沈御扫了眼表,终于赏她恩赐。

尤绵瘫在椅子上,感觉脑子都要烧焦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戴眼镜的沈御,和平常散漫不羁的他判若两人。

红色笔杆潇洒地在卷面勾画着,他的字迹也是出挑的好看,笔锋犀利流畅,不拖泥带水,笔画结构间犹如傲骨般挺立。

“好无聊……”尤绵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他,又单闭了只眼睛,来回换着左右眼,好似在找不同。

“那你想玩什么?”沈御完全哄孩子的语气。

尤绵上下打量着他,视线落在他的狼尾发上。

薅自己的头发会变成小秃头,薅他的呢?

“小御老师,让我给你扎个小辫子吧,天这么热,对不对?”尤绵不怀好意地凑近他。

沈御将她试卷翻了个面,十题就错了两题,算超常发挥了。

他心情现在不错,警惕性也就降低,随意瞥了眼她,“就想玩这个?”

尤绵点点头。

沈御知道她对他头发的执念不是一两天了。

“嗯,玩去吧。”他还要给尤绵批改大题,然后迅速分析哪里是她不懂的地方。

反正让她自己说哪里不会,她能指出一整本物理书。

沈御暂时没空管她。

得到了批准,尤绵可来了劲,找到头绳和小梳子。

她耍坏心眼,偏偏拿了个粉色蝴蝶结的头绳。

辛辛苦苦批改试卷的小御老师丝毫不知情。

一梳子下去,沈御觉得头皮被人掀了。

“大孩子梳头都得全梳上去,大大方方的,好看!”尤绵模仿着田恬女士曾经的口吻,将沈御的头发一把抓起。

“尤绵。”这一声冷得如同冰窖,几乎咬牙切齿。

尤绵怕他真生气不给玩了,便立马撒了手,“好了好了,我错了,保证给你梳得漂漂亮亮的。”

沈御气得没话说。

“老大你头发真顺。”

“平常用什么洗发水?”

“我看看你有没有白头发。”

“哇全黑。”

“你下次染什么颜色呀?”

“头发好多啊。”

“老大你能不能分我点?”

尤绵的碎碎念好像那个唐僧念起经,沈御只觉得头疼。

“闭嘴。”他冷声道,语气不算很好。

一秒后,小姑娘没声了,手里的动作也停了。

沈御以为凶到她了,连忙转身看。

却看见她呆呆得像个机器人盯着他的狼尾发看。

“怎么了?”他瞬间语气温柔了很多。

以及该怎么哄她都想好了。

“啊……我在想,等我高考之后染什么颜色。”

“蓝色还是绿色,你觉得呢?”尤绵慢半拍地问。

沈御手里的红笔一个没拿稳,在试卷上画了道丑陋的印子。

他沉默着,莫名其妙笑了下。

————

沈御的效率很高,提前将课程时间缩短了三十分钟,可以提前下课。

“别的学科也可以问。”他摘了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狼尾发也已经被尤绵扎了个小辫,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尤绵忍着笑意没敢告诉他。

沈御已经懒得管自己现在是什么形象了,他转动着笔,倒是想看尤绵又会问什么挑战他极限的奇葩问题。

“你看这道生物题,我总觉得这个选项不合理。”尤绵又掏出了生物作业。

“为什么?”沈御探过身子,凑近看。

“他有病,她没病,他们的孩子有病,显性基因。但是你再看这关系。”她神色严肃认真。

“所以你质疑什么?”沈御皱了皱眉,也认真了起来。

“他俩根本生不了孩子!”尤绵突然大声喊了句。

沈御:“?”

“这俩兄妹,纯纯□□。”尤绵叹气摇头。

沈御:“……”

“你懂得还挺多。”他简单评价。

“还好吧,一丢丢。”尤绵自谦。

“没夸你。”

“哦。”

门外,尤庆丰和田恬站在一起,看见屋内一大一小的脑袋凑在一起认真研究学术激烈讨论,欣慰地对视笑了笑。

“我就说沈御这孩子靠谱吧,整整让她学了一下午!”田恬得意地笑笑。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请他?”尤庆丰赞许地点点头。

“这不是不好开口吗,谁知道昨天突然主动说来了,给我开心的,果然不错。”田恬嘴角上扬。

“是不错。”尤庆丰继续点头。

————

当晚十一点的酒吧。

“哈哈哈我真的快笑死了,沈御第一次被局卡了。”左屹坐在酒吧卡座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组的局,他还被卡?”凌川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小朱是新来的,面生,不认识沈御才卡的。”左屹解释着。

“今晚什么局?”凌川问他。

“单身局,不卡颜哦。”左屹得意地笑笑,将手里的语音消息外放了出来。

“哥,千真万确啊,哪个大老爷们头顶蝴蝶结头绳扎的小辫啊,一看就是女朋友的恶作剧,您今儿一说单身局,我肯定得把他们这些情侣狗卡门外啊!”

“包卡的,周围女的都猜他有对象!”

语音条刚放完,沈御摔门走了进来,他甩手将外套扔在左屹脸上,“代笔。”

金陵雅言都气出来了。

凌川顺势抬眸看去,只见他头发凌乱,上面确实有个蝴蝶结头绳。

凌川愣了下。

回忆两人共同列表几百多号人都想不到哪个女生这么大胆。

沈御去洗手间,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盯着镜子。

下午给尤绵上完课,他回家就睡觉了,晚上一个电话摇他组局,醒来随手穿了个外套就出门。

把下午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他不明白尤绵哪里的技巧,能打四个结,头绳取下来都得半天功夫。

最后他耐心扯开了蝴蝶结小皮筋,下意识地戴在左手腕上。

凌川出现在他身后,慵懒地靠着门框,一脸看戏的表情。

“你知道你现在脸上写了四个大字吗?”

“嗯?”沈御侧过脸。

“名草有主。”凌川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