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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一些才发现苏域瞳色是很浅的棕色,眉骨偏高,无形中给人一种距离感。

苏域反应有点平淡,“时小姐好。”

酒会临近尾声,不时有人来跟隋瑗辞行。

“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出去看看。”隋瑗又跟时之湄说,“我刚把你联系方式给了家里的司机,等会儿他送你回家。”

隋瑗年逾半百,忙了一整晚,脸上早有倦色。

时之湄还记得自己拍项链时差点让姨妈下不来台的事,忙体贴她说:“姨妈不用管我,您今天这么辛苦,司机应该先送你回去休息才对。”

隋瑗欣慰地笑笑,“知道你贴心,但这边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你一个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

“那也应该让司机在这儿等着。”

时之湄偏头,语气熟稔地问站在她们旁边的男人。

“苏域,你什么时候走啊?”

她打了一记直球,明示想让苏域送自己回家。

苏域瞥了她一眼,脸上看不出情绪。

“苏域,你刚才不是还说有事要提前走吗?”

隋瑗不忍看自己外甥女失望,主动出面打圆场。

“你顺便帮隋姨把我外甥女送回家,行吗?”

长辈开口,自然不好拒绝。

尤其在今晚自己妈妈还临时放了人家鸽子情况下。

苏域缓缓地吐出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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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湄长得漂亮,家境又好,从来只有男人追她的份儿,她从没有这样主动地跟人示好。

以往的经历让时之湄想当然地认为——

——只要自己放下姿态,就没有搞不定的男人。

刚才自己已经释放出信号,从晚会大厅到酒店门口,她静等苏域回应,等来的却是沉默。

令人不安的沉默。

不应该啊。

时之湄对自己的外貌向来很有信心,男人见了自己不说是晕头转向吧,肯定不会是无动于衷。

她试探性地落后几步,苏域好似没有觉察到,自顾自地走出酒店大门。

离开酒店灯光,男人西装革履的背影跟夜色逐渐融为一体。

愈发难以捉摸。

时之湄带着疑惑,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苏域跟司机张叔介绍说:“这是隋瑗隋董的外甥女,姓时,先送她回家。”

“时小姐您好。”张叔问,“您住在哪里啊?”

“我住在风和雅筑。”

话音刚落,苏域偏头,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张叔从后视镜捕捉到他细微的动作,轻声问:“苏总?”

苏域淡声吩咐说:“先去风和雅筑。”

然后又是沉默。

时之湄咬了下嘴唇,照理说,确定他对自己没有兴趣,两人关系应该止步于此,可偏偏自己现在很需要他当幌子。

也就不介意再主动一次。

时之湄开口,故作好奇地问:“你名字里的yu是玉石的玉吗?”

“是疆域的域。”

“一个土一个或吗?在英国时间太久,我都快不会写字了。”时之湄在手心里比划几下,抬头问他,“你不好奇我的名字怎么写吗?”

苏域抬眸,觑了她一眼。

总算有了点反应。

时之湄得到鼓励,顺势往他坐的那边靠,“那个字不太常见,我写给你看吧。”

她屈起食指,示意他伸手,准备在男人掌心里兴风作浪。

苏域却自顾自地倾身,从中央扶手盒里抽出一个本子,放到两人中间。

“往这儿写。”

书脊硬角跟真皮座椅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是他的回应。

张叔听到声响,奇怪地看了眼后视镜。

时之湄没拿本子。

她尴尬地闭了下眼,试图催眠自己忘掉这段不愉快的经历。

忍一忍。

等会儿下了车,又能做回魅力四射、人见人爱的时大小姐。

汽车走走停停,终于开到别墅区门口。

张叔开口打破沉默,“时小姐,进去以后该怎么走?”

“不用进去。”时之湄忙说,“把我放小区门口就行。”

风和雅筑建成年岁久,门禁很松,门卫问了两句便放行。

张叔又问:“时小姐,现在应该往右边拐吗?”

“放在这里就好。”

“时小姐,您别开玩笑了,哪有把人放在半路的道理啊?”

都已经开到这里,也没有继续坚持的必要。

时之湄给他指路,“往左拐,第六幢就是。”

“好的。”

停稳之后,张叔特意下车为她开门。

时之湄跟张叔道了声谢,提裙下车,整个过程中,看都没看苏域一眼。

张叔不由得一怔。

他在苏家迎来送往数十年,早已熟悉他们这个圈子里不成文的社交规矩。

就是不管发生什么状况,大家面上都要维持一团和气,私人情绪都收在面具之下。

难得碰到一次像时小姐这样外露的人。

对此,更习惯这套规则的苏域却没有多大反应,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花坛里装饰性的LED灯有一半是暗的。

苏域问:“张叔,风和雅筑是哪年建的?”

“具体不太清楚,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吧。”

苏域忍不住嘟囔一句,“奇怪。”

张叔没听清,问:“您说什么?”

“没事。”苏域收回目光,吩咐说,“回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