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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妮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他低声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开会。”

徐云妮听傻了。

他又问:“不行吗?”

没说不行。

徐云妮走到床边,他的手掌依旧盖在眼睛上。

“这是什么要求啊?班长。”

他闻言,手抬起来点,目光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

“你不是说你为了‘一己私欲’找上我吗?我看看你的‘欲’在哪儿呢。”

可见,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徐云妮哑然片刻,问:“亲哪儿啊?”

他说:“你自己挑。”

徐云妮有点后悔没在他挡着眼睛的时候过来,她多问了这两句,他的手就拿开了,换成枕在脑后。

徐云妮走了半步,又停下,说:“你把眼睛闭上。”

他很听话,闭上了。

徐云妮站在床边看,他刚刚洗过澡,面容整洁,五官俊美,这样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使眼线看着更为清晰流畅,他穿着昨晚视频的那身,黑背心和黑色棉麻长裤,但现在可比在手机框里真实多了。

简直像个睡美人一样。

徐云妮放下笔记本,俯身,两手撑在他身侧。

时诀感觉到身旁的床垫压下去了点。

然后,他的脖子被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还没有她发丝刮过带来的瘙痒明显。

他实在没忍住,笑了。

徐云妮亲完以后很快直起身。

她看他睁开了眼,嘴角弯着。

黑发,白皮,红红的嘴唇。原来只要身体受到一点点刺激,他的嘴唇就会变得红润。

徐云妮说:“班长,我太幼稚了,是吗?”

他还是笑着不说话。

徐云妮盯着他,片刻,说:“你把眼睛再闭上。”

时诀又闭上了。

徐云妮看见他小臂薄薄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看见他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见他黑色的背心下,胸口处的……

刚才是这样的吗?

徐云妮缓缓吸气,再次俯身贴上。

太轻柔了,这个吻。

像在哄孩子睡觉。

时诀的嘴唇是清润的触感,他刚刚洗过澡,皮肤有点凉,徐云妮闻到浅浅的沐浴露和漱口水的气味。他没有动,手仍枕在脑后,由着她亲吻。大概三五秒后?徐云妮也算不太清……她撑起了手臂……

然而,她刚撑一半,他抽出一只手,压在她后脑。

“唔……”

他们的嘴唇再次紧紧贴实。

徐云妮在第一下的时候有点被惊到了,没跟上他的速率,结果一步差,步步差,那口气怎么都补不上来似的,越喘越快。

“不是,不是,班长……”

她感觉他一瞬间就变了,原本清凉的皮肤在短短几秒内升温,连口腔里漱口水的味道都被某种热力覆盖了。

她说了几个字,结果气更跟不上了。

他的头抬起了些,高高的鼻尖抵着她,偏过头亲吻。

这是什么……

徐云妮有些颤抖地想着。

这就是不幼稚的吻吗……

昨天拥抱,今天就接吻,明天干什么,简直不敢想。

但是……

为什么要想呢。

她明明只是个意志不坚的贪婪船员罢了。

想清楚这一点,徐云妮突然感觉那口气喘匀了,然后她几乎立刻,就闻到了那股香艳,闻到了那抹美丽,她抬手,细瘦的指尖插入他的发梢。

他轻出了一声,带着她一起倒下。

徐云妮偷偷睁开眼。

他眼周的颜色好像也红了……

他仍闭着眼,在感受到她的回应后,他露出了一种让徐云妮胸口鼓胀,以至浑身酸软的表情。他总是那么沉浸,那么投入,他没有人类那些矫揉造作的心思吧,他把所有精神都回收到一个点上,以便给予,以便感受,其他统统不要了。

见他如此情态,徐云妮意识恍惚。

他两只温热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和脖颈,越摸,她就越没力……

她还出得去吗?

她不想走了……

就在这屋里待到天荒地老吧。

她能不能请病假啊……

阳光被窗帘遮挡,让这亲吻变得更加私密,像一个异域空间,他们唇口之间发出的轻腻之音,除了彼此,连风都听不见。

徐云妮贴在他的脸侧,他的脸颊出了一点点汗,也许她也出了,他们黏在一起,在对方耳边喘着气。

“……班长,真不行了,我要缺氧了。”

徐云妮的耳边响起低哑的声音:“你该锻炼了……”

他还想要抱住她,徐云妮抓住他的手腕。

真不能再继续了。

时诀看着她握在他腕间的手,细细的手指,都扣不上一圈。

他轻呵一声。

虽然没说话,但徐云妮感觉出他的意思了,就这手,想拦谁呢?

徐云妮说:“班长,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你看着好瘦,怎么这么快就变样了。”

他说:“知道方法,练一练就回来了。”

徐云妮:“怎么练?”

时诀:“你想练吗?健身还是塑形?”他看着她垂下的发丝,轻启的唇,淡淡道,“我带你啊。”

徐云妮想了想,说:“算了,我不是运动的料。”

徐云妮直起身,坐在床边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她再看过去,时诀同样凌乱,但他全无打理的意思。

徐云妮说:“班长,该开会了。”

不可能有比这更扫兴的发言了,他翻开视线。

徐云妮又说:“你答应的。”

他斜睨过来。

时间还是比较紧,过一会就得走了,又不能真的请假。

人类到底是人类,贪心不足,又瞻前顾后。

徐云妮重新打开本子和笔。

时诀还是没反应,她回手拍他一下,他终于动了,懒洋洋地侧过身。

他的腹部贴在了她的后腰上。

徐云妮开始一样一样捋物品。

时诀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她的问话。

他可能真熬到头了,亲吻耗尽了他最后的电力,现在说话都黏黏糊糊的……

徐云妮写着写着,笔停下了,她感觉到后腰突然承力,她转过头,不出意外地发现,他睡着了。

对不感兴趣的事,他是装不了一点。

睡着好啊,徐云妮心想,让不靠谱的船员也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