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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很是煎熬。

王姬与男妃!嫡女与小爹!

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恐怖展开!

偏偏这王姬, 这嫡女?,这小祖宗,竟很欢愉询问他们的意见, “诸位伯伯叔叔婶婶嫂嫂, 我代父王洞房, 你们意下如何啊?”

说罢她还十指交叉,抵在那一条砌香樱桃色的软缎抹胸前,满是女?儿家羞怯的模样。

?!

意?下如何?他们还能怎样的意?下如何?!

这祖宗哭是装的, 笑是装的, 羞涩又算得了甚么,就等着他们眼一闭, 跳进元家这深不?见底的陷阱里呢, 他们毫不?怀疑,要是说一个不?字,这祖宗绝对是提起小腰, 然后娇滴滴冲着她那宠甥无度的舅舅喊一句——

舅舅哪, 某逝世了!

现在他们连无声的鹌鹑都当不?了了吗太欺负老实?人了!!!

群臣皆有些?惊恐,寿糕噎在喉咙, 不?上不?下,格外?难受。

他们宁愿这小祖宗骂他们是蠢货、傻货、老货,都好?过被她亲亲热热喊伯伯叔叔婶婶嫂嫂!那娇娇嗓儿一旦蜜得滴水, 越是客气礼貌, 肚子里绝对翻涌着让他们都难以承受的坏主意?!

他们痛哭流涕望向?他们的主心?骨。

菩萨!相公!元哥哥!救救!救救兄弟!

您外?甥女?又开始无差别地发疯了!!!

元相公端着一张秀骨清像的菩萨面, 他瓷碟里的一块玉京子寿糕吃得很讲究, 头部端端正?正?摆着, 蛇腹之下消失无踪,迤迤然地开口, “元慈恩,你胡闹些?甚么,都是要做姐姐的人了,还不?能稳重些??”

?!

拆蛇蛇台台是吧!

阴萝直接用心?声怼她小舅。

【这老男人凶什?么凶,我叫你一声小舅是给你面子,再骂我一句信不?信我把您那满柜子的女?裙挂到元武阙上让大?家都欣赏欣赏!!!】

怨种小舅:???

元慈恩,你这样是要失去你的至亲靠山,以后青楼喝花酒,不?带你了呢。

百官望天望地,表示我等也无能为力。

最多,最多,元相公的衣裙在元武阙展示那一日,我们少看两眼罢,也对得起您了。

元束清对这个姑奶奶很是头疼,你说她蛇胆包天吧,的确是很行,嘴皮子一动?,就要捏造她爹驾崩的谣言,完全不?跟人商量,他拦都拦不?住。

能怎么办?只能纵容她。

索性元家文武都有,改换新天也并非难事。

但你说这姑奶奶权欲熏心?吧,她又的确对那个位子不?是很感兴趣,张嘴又把事情给圆了回来,那把刀在百官脖子旁飞了一圈,又稳稳落入刀鞘里。

虚惊一场。

——甭管合不?合理,反正?样子就是做着给你看,你接受最好?,不?接受她才懒得理你呢。

很好?。

果然有祖宗的作风。

就跟小孩儿玩过家家似的,没有之前百般想要,要到之后弃如敝履。

这小练妃呢,就处在要与被要之间,依照元慈恩那小畜生的行径,只要是被她盯上的猎物,无一例外?都会被玩得肚皮外?翻喵喵狂叫。

但,元束清自认,他还是个人,所以在事情跌向?一个深渊之前,轻轻勒了一下烈马的缰绳,他温声道,“时辰不?早了,此事容后再议。你今天是不?是还没见妹妹?她又该闹你母后了。”

后一句是对阴萝说的。

元皇后怀的这一胎颇为折腾,也许是姐妹之间的心?有灵犀,阴萝每次踏足神元宫,元皇后都会好?受不?少,连孕吐都减轻了许多。

阴萝狠狠剜了小舅一眼。

可?恶!又被他拿捏了!

于是她高高噘着唇儿,翻身骑上了那一匹颜色雪白、开着点点桃花的大?骏马,侧脸回看了练星含一眼。

“小爹,我们来日长着呢。”

便一夹马肚,飒飒离开。

那条桃血色抹额从她额心?束过,长长地、凌乱地披在后背,丝绦尾端系了两枚核桃儿般的镂空玲珑球,很小巧,绕着金丝,里边精雕着一条属于她本命的玉京子,红瞳,白身,随着行走活动?,蛇儿亦游走四方,拨动?铃舌,在她小臀后哗棱哗棱地响着。

颇有几分异族少年的热烈风情。

此时的练星含就觉得自己成了这一枚玲珑铃铛里的铃舌,蛇儿觊觎着他,尾巴尖尖坏坏,时不?时就往铃舌拨弄,非得激得他也哗棱哗棱响着。

就像那一条缀满了细粒珍珠的金绿孔雀腰衣,总想不?怀好?意?锁住他的贞洁。

练星含双臂撑开这一扇黑蛟螭大?披帛,仿佛乌蛇滑滑蜕皮一般,从他背后、腰后滑落,带着那一股渗得发晕的鹅梨甜骚香,层层叠叠堆到他的脚边,暧昧得像是她解了衣裙。

少年男妃脚踩着披帛,双瞳乌暗,闪烁着厉芒。

——他心?有所属,她锁得住吗她?

等哗棱哗棱声响远了,平恩殿里的诸位官员无一不?是松了一口气。

感谢元皇后!感谢未出世的王姬王爵!这祖宗可?算是有了那么点软肋!

而?这一日的平恩惊变,同样震惊了朝野上下。

外?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连京师守备都调到了战时体系。

——老马王可?真?是爱作死!

这是天下百姓结合各方小道消息后,升起来的第一个念头。

怎么说的呢?

老马王啊,老大?哥啊,不?是我们不?挺你,只是你本来就母族不?强,才能平庸,幸而?捡漏上位,更倚靠岳丈与妻族发家,虽说天子可?以无所不?为,可?要真?这么干了,大?抵以你的聪明才智,是活不?到寿终正?寝的那一日。

你说你,你先前不?顾正?宫皇后的感受,人到中年还花花心?肠,非要纳进一个貌美阴郁的少年男妃,连他姐姐也没放过,真?真?是让原配寒心?哪!

这也就算了,你还不?知道避避风头,转眼又给人家娘俩认了一个流落民间的球儿!

嚯!你这不?是闹吗你?

关键是这球儿还给你亲闺女?做了十七年的婢女?,你亲闺女?刚吃了一嘴沙子从盟国归来,那可?是大?功一件,你少不?得也要多贴贴,可?你呀你,冷不?防就让一个外?室女?跟你战功赫赫的亲嫡女?平起平坐,试问谁受得了啊?

这一仗,百姓们表示,老元家虽然过分了点,但做得没毛病!

甚至还很解气!

至于谋反叛逆……喔,其实?他们喔,不?太关心?这种事,毕竟他们登真?喔,是出了名的谋逆大?国,先王的位子就是从他外?甥手里抢过来的,而?他外?甥的位子是从他哥哥抢过来的,而?他哥哥……总之是数不?清啦!老马家的骨子里都有一种放荡不?羁爱当土匪的气质,他们活在这片土地久了,也都习惯了,想开了。

不?然还能咋地?

百姓只能说,幼平公主不?愧是老马家的种,谋逆色彩纯正?浓厚!不?管她反不?反,他们都是她的子民,苦不?苦不?清楚,但想必吃饭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那还有甚么好?担心?的呢?

至于那个带球跑那个球喔?

据说娇娇弱弱的,跟登真?国的彪悍民风很不?一样,不?知道老马王有没有戴帽子?

百姓们行走在吃瓜第二线,为此讨论得热火朝天。

于是阴萝让金羽门?客注意?天下动?向?,他们呈报上来的是——

《惊!十八年前她带球狂跑,十八年后球归王室,当天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我们生来就是谋逆——带你走进登真?王室那不?为人知的癖好?》

《大?国小爹虐恋第二期!原来爱的最深的竟然是?》

《盘点八王姬背后的十八条男人们!船船相扣!不?可?错过!》

阴萝:?

你们人还怪闲的嘞。

“金孔雀,承蒙关照。”

水榭风光无数,八王姬背后的男人打出了一张叶子牌,直接让八王姬输得倾家荡产。

阴萝:??

万道老母啊,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让我输?我再也不?爱你了!

阴萝头上的簪子已经被根根拔光了,颈环腕镯臂钏也抵押了出去,只剩下脚脖子套着的一枚半闭合的孔雀眼连珠镯,是阴萝颇为喜爱的珍品,自然不?肯给他,于是她气恼之下,直接踢飞了两只做工精美的绣鞋。

薛玄曦也不?嫌弃,拢了回来,喜气洋洋,“这也行,丝缎,珠粒,宝石,拆开都能卖。”

阴萝:???

八王姬的蛇肚肚气炸啦。

姑奶奶脾气发作,当即攥住这个小侍卫的一根乌溜溜的高马尾,“现在是卖鞋的问题吗?!!!”

薛玄曦:?

不?然?

薛玄曦想到外?头的风风雨雨,想着她可?能是忧虑这个,看在八王姬今日当散财玉女?的份上,他很有耐心?道,“不?要紧的,最近他们才盘点了您的第四个男人,暂时不?会有翻十八条船的风险,小殿下大?可?放心?。”

阴萝被他勾起了一点兴趣,掰着手指头数数,“我外?翁,我舅,还有练星含那狗杂种勉强算一个,还有一个是谁?”

薛玄曦:“您骑的那匹马。”

?!!!

这连人都不?是好?嘛。

阴萝最讨厌别人消遣她,当即爬到小侍卫的膝头,张嘴恶狠狠咬他半张脸。

皮薄,韧滑,肉不?多。

左耳佩带着一根瘦长的、光润的鹿角枝,冷冷清清的玉质。鹿角是不?是好?鹿角她不?知道,反正?总是戳着她的嘴角!

薛玄曦揪了揪她那两瓣耳朵,桃绒粉嫩嫩,他一下子就跌了手,索性也没有推开她,继续洗着牌叶子,笑声带着点儿调侃,“殿下可?别小看,据说这登真?国外?,有仙家手段,这人马神灵的滋味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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