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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关上了那?一扇小庵后门,西夜星握住边沿,手指卡在缝隙里,被木刺戳得出血,小尼姑面无?表情?,“施主,请回。”

西夜星抿着苍白唇心,大有死在这?里的意思。

小尼姑只?是轻轻冷笑,“施主,此地是佛家净地,怕是满足不了您多情?的身躯。”

“——嘭!!!”

门被重?重?关上,西夜星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他拼命捶打,声嘶力竭,直到喉咙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顺着墙缝滑落,呆呆坐在台阶上。

搞定!

小尼姑拍了拍手,转身回去披她的小郡王的马甲,结果额头?忽然冰凉。

来人的身影秀拔高挑,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滑溜溜的小脑壳,他表情?顿时变得很奇异。

阴萝:“?”

随后,他双手都放上去,左脸仿佛写着卧槽,右脸写着我?佛。

阴萝:“??”

薛玄曦缓缓开口,“爹,这?个头?剃得好,圆润,滑溜,比味盛斋的鸡蛋要?卤得好。”

阴萝:“???”

你怎么不说我?还卤入味儿呢?!

阴萝当场给这?个不孝子来了一记头?槌,不孝子仿佛预判了她的预判,拿起?一颗茶叶蛋放额心上。

“咔咔!”

茶叶蛋的碎纹裂得更开,小侍卫满意道,“这?也算是开过佛光的,不错。”

虽然为了买房,他吃不起?山珍海味,但买房人嘛,知足常乐,偶尔吃一顿开过佛光的蛋,感觉气运都好上了不少呢!

当然,平凡美满的日子的前?提,还得哄好爹,薛玄曦迎着阴萝那?不敢相信的目光,飞快剥开了碎壳,掐出大半的蛋黄软芯跟褐皮,塞进?阴萝嘴里,“孝敬爹的,您可别嫌弃。”

阴萝差点噎死当场。

她恶狠狠瞪着小侍卫,伸头?,吃掉褐色蛋皮里最后一小块黄芯。

薛玄曦痛惜不已,“爹,爹,人家还在长身体呢,留点,给儿子留点啊。”

阴萝问这?个不孝子怎么跑出来了。

不孝子:“喔,我?接了个跑腿的活儿,路过。”

刁蛮爹:“你真有本事,还路过尼姑庵呢?”

不孝子:“爹,咱家舅爷都常住小倌馆了,您看开点。”

刁蛮爹:“……”

阴萝想,她是带了一群废物进?来吗?

那?臭小舅说跑去当男色头?牌艳重?楼了,每天不是卖笑就是吐血。他手下那?一群人也不去奋斗了,成天想吃美妇人的软饭。至于这?个侍卫儿子,阴萝勉强还能?一用,但这?货儿也不是省油的,一天打四份工,说是现实残酷,他要?在梦境里过上英年买房的日子。

阴萝怀疑他是想要?变着法子哄她涨月俸!

哼!

不给她修合欢还要?她涨钱!想都别想!

阴萝把?人踹了回去,她还赶着下一场呢!

果然!

那?狗杂种被小表妹出家一事刺激得不轻,他喝了酒后,冲进?了郡王府。

当时阴萝沉浸在大姐姐的温香软玉里,冷不防就被人泼了一杯烈酒。

滴答。

滴答。

小郡王的玄狐披领濡湿了大块,眸色愈发?浓黑,侍卫跟在后头?惶恐请罪,“烈星公子说要?见您,您又给了他畅通的令牌,我?等拦不住!”

也不敢拦!

没看见那?烈星公子手里还提着一把?长剑吗?简直谁拦谁死!

而西夜星只?觉得可笑。

是他非要?在菩萨顶强吻他,又在雪芦堂强上他,把?他逼得退无?可退,小表妹也因此心灰意冷出了家,他失去了这?个世间唯一的妻子与亲骨,可他,却仿佛跟没事人一样,在这?雕梁画栋的王府里,左拥右抱,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他长剑劈开了桌案,碎屑四溅,宾客与美人尖叫着,仓皇逃离。

小郡王姿态松散,还支着一条腿,他冷笑道,“看来烈星公子今日是想要?玩一把?大的,来人,把?那?大酒缸抬来。”

大酒缸有半身高,小郡王挑了一个木瓢,舀了满满一捧烈酒,噗哧一声,全泼在西夜星的身上,他被夺了剑,还被侍卫压着双肩,指尖不住发?颤,“华幼君!你真以为我?不敢杀吗?!”

小郡王让左右松开手,讥笑道,“让这?个孬货来杀。”

“嘭——!!!”

少年挟着满身恨意冲过来的瞬间,小郡王利落侧过身,手掌掐住他颈,一把?压进?酒水里。

哗棱!哗棱!

西夜星整个头?颅浸泡进?烈酒里,刺痛火辣辣的,他也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膝盖狠狠朝前?一撞,竟然击碎了酒缸,醇酒跟碎块一起?冲垮出来,西夜星反客为主,将小郡王欺压在腿下,他双手愤恨掐住他的颈,脸庞跟眼球狰狞充血,胸膛激烈震颤。

杀了他!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一切罪孽都能?消除,小表妹,说不定会原谅他!

他指头?迸出蛮劲,陷出一块疯狂恐怖的红沼泽地。

只?是这?上风没多久,小郡王就出手了,他大拇指戴着一枚光润的玉扳指,压住厚软胚,掐进?他的咽喉。

西夜星不由得耸动喉结,双眼涌出痛苦的泪水,小郡王掐得更深,那?种惶恐的、不可预知的绝望齐齐涌上来,卸掉了他身体的所有力气,小郡王嗤笑道,“本王碰一碰就软成这?样子了,你这?贱奴身子若是离了本王还活得了?”

“闭嘴!华幼君你闭嘴!!!”

他根本不敢承认自己居然渴望着这?一头?娇小的幼鹿。

小郡王手掌又往下移。

“这?几?天。”他语调漫不经心,“没找别人吧?”

西夜星原本涨得发?红的面孔更是鲜红欲滴,整颗心肠像是软烂的柿子流心,他应该骂他厚颜无?耻的,但溢出喉咙的,竟然是一声。

“……没有。”

小郡王短促一笑,”很好,很乖,带你骑马,要?不要??”

后来的记忆断断续续,只?记得一些零碎的哭喊,哀求,最后是一丝古怪的愉悦,撕裂开了痛苦与羞耻。

烈酒激着他抛却了一切的礼义廉耻,让他在小郡王面前?全然碎掉。

西夜星缓缓睁开眼。

金络子跟玛瑙交缠的帐顶,浅茶棕色的肌肤泛着细腻缎子的光泽,他腰间盛满了珍珠翡翠、金银宝器,冰冷而华美地缠绕着他,满床都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石榴子,随着翻滚被碾碎,被飞溅,淌出一条条淡红蜜河。

小郡王拈了一颗石榴子,喂他嘴边。

少年默默吃掉了,齿间缓缓磨过,浑身吐着一种糜烂的艳。

小郡王挑了眉。

西夜星知道,有什么变了,从他这?一夜没走出王府开始,从他被小郡王扔进?石榴里开始,他的底线,他的廉耻,他的遮羞布全被撕碎了。他的自私、软弱、阴暗、腐朽慢慢将他淹没,他越痛苦,就越渴求。

后来他又开始想,他都痛苦成这?样了,都无?药可救了,为什么还要?在意所谓的世俗?

为什么不行呢?

他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两个人呢?

西夜星频繁来往于郡王府跟寂真庵,小郡王仿佛默许了般,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阻拦他。

“今日表哥做了一些素菜,表妹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嘭!!!”

瓷碟尽数被扫掉,他的小表妹一身僧衣,眉目冰冷,“西夜星,你究竟,有没有廉耻?你夜里伺候你的小郡王,白天还要?来招惹我?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让朱唇万人尝吗?”

若是换做之前?,西夜星肯定被责骂得抬不起?头?的,羞愧得手足无?措,但两年后的他,不但美色长开,城府也渐渐深了,他垂下眸睫,“今日,是姨父姨母的忌日,表哥,表哥只?是陪陪你,这?样,也不行吗?”

他睫毛尾端颤出一滴泪珠。

小表妹果然心软了,她不让他进?屋,只?在外面的石桌重?新摆了一些素菜跟汤水。

西夜星替她舀了一碗紫苏汤,指甲覆盖在上方,无?声无?息敲了一下。

等她饮下,蟾酥蜜立即发?作。

这?是他从馆主那?里要?来的秘方,说是观音也难从欲海抽身。

他就这?样唇颊带笑着,看着小表妹惊怒交加的表情?,两指别入一段洒金领襟,露出葱白的颈段以及暗青的吻痕,他的语调温柔宠溺,又夹杂一丝毛骨悚然的病态,“蝶儿,就算你在观音跟前?奸污了表哥,表哥也不会怪你的,你知道表哥这?世上最爱你,无?论你怎么做,表哥都会原谅你的。”

“……疯子!疯子!”

“疯了有什么不好?”西夜星抚摸着周幼梦的脸颊,亲昵地碰了一碰鼻尖,“你不是嫌小表哥脏了没?不要?紧的,过了今天,我?们都一样。”

他愈发?沉沦在这?种癫狂与错乱之中?。

然而情?/欲并不能?让他忘记刻骨的仇恨,西夜星借着小郡王的手,抽丝剥茧追查着前?皇后陵墓被毁一事,究竟是谁,让他爹做了替罪羔羊?

又是谁,那?么神通广大,让他爹畏罪自杀?

不!

他爹不是畏罪自杀……而是他杀!

某一日,西夜星从梦中?醒来,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一段模糊的、血腥的记忆,当时他才九岁,正在他爹房间玩着鲁班锁,忽然窗外一阵异响,他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把?他塞进?了床底,用夜壶挡着他。

紧接着。

噗哧,鲜血飞溅,他爹的面孔倒在眼前?。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见到了一只?幼嫩的手垂下来,探了探他爹的鼻息,他记得,他记得,那?人虎口处有一块暗紫蝴蝶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