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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登真近年野心明显,隐隐有位居上国的势头,自从那战争王姬带回来伏波的盟礼后,中原国土的十?三个国家都以登真为?首,就等着?老登真王执天子令,以来号令群雄。

谁能料到?,一场认亲风波,让老登真王直接躺病床了,他?们都不知道该说?老马太晦气,还是?那认回来的女儿?太克他?。

总之是?登真确立了以元家为?首的政权。

但他?们更没想到?,元家那小政权,竟然?为?了追一个小爹,径直追到?他?们五原化外之地,还在大典当?天,以练国的王权交换了一人一胎!

他?们都傻了都。

那么严肃、可怕的政治博弈,被这小王姬玩得跟过家家似的!

偏偏练国举国上下,都同意了!!!

这就像是?打了多年的死对头突然?要喜结连理?,阴谋,这其中定有阴谋!!!

那他?们下一步,不会是?想要统一五原之地吧?

邻国们人人自危,阴萝这个当?事人则是?惬意得很,被邀到?蝎圣宫的主宫来吃晚膳。

便见那一张暗红桃色的食床上,盛着?酸汤、捣鱼、腌鲜、白肉、油茶等,练星含抬头见到?阴萝,还没说?什么,又?见她身后的小侍卫,好心情荡然?无存,他?唇角扬起一抹讥笑,“怎么,怕我毒死你,还带个陪葬的?”

阴萝瞅他?,“你阴阳怪气甚么呢,你跟他?,一个是?会下蛋的小母鸡,一个是?不会下蛋的老公鸡,根本不用比嘛。”

薛玄曦:“……”

谢谢你,爹,如今我精神状态竟是?大好了。

练星含:“……”

该死的元幼平,说?谁是?下蛋的小母鸡呢?她不会以为?前面加了小字,他?就会高高兴兴接受吧?!

阴萝盘腿坐下来,就要吃那一碟鱼。

突然?面前推来一碟清蒸白水肉,虽然?晶莹剔透,煞是?可爱,但蛇蛇是?个口味重的,她想也?不想就把这白水猪肉推给了小侍卫。

少年王族的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下来。

“咳咳!”

蛊祭司轻轻把碟子推了回去,朝着?阴萝小声?地说?,“今日十?三年大祭,王上特意取了黑猪最好的那一块胸脯肉,给您做成鼓藏肉,您很该尝尝。”

您在教我做事?

阴萝天生反骨,碰都不碰,练星含紧紧咬着?唇心,狠瞪着?薛玄曦,你敢吃试试?

薛玄曦:“……”

我老薛太难了。

他?只得取出筷子,夹断一块绵软的,“爹,劳驾张嘴。”

他?那一双手?洁白如美玉,指甲泛着?淡淡的桃灰色,阴萝看着?有点馋,勉为?其难尝了一口,软嫩爽口,竟然?肥而不腻,她高兴地飞扬眉头,“我还要!”

“对了,你那蝎皇宫外,有一条很深的甬道,怎么养那么多毒物呀?”吃了大半的鼓藏肉之后,阴萝支着?腮,她也?不要墩子,就趴在那一张食床旁,捧起一碗厚密油茶,慢吞吞地喝着?,冲练星含抱怨,“都咬我的小脚脚了。”

她还撩开裙摆,踢开鞋,给他?看她肿起来的小拇指头。

因为?不痛不痒,她也?没有处理?。

练星含脸徒手?抓住,给她挤破脓血,又?涂了一些晶亮的膏油,“不要沾水,过几日就好了。”

等他?熟练做完之后,除了阴萝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其余人脸色都有些诡异。

“……哼,把你臭脚摆开。”似乎为?了转移话题,他?生硬地说?,“谁让你来的不是?时候,那条甬道叫春亡关,只供臣民早春来蝎皇宫朝拜。”

“为?什么呀?”

“你没听过,过冬容易过春难吗?”练星含道,“大多数冬蝎都过不了春亡关,因而早春复苏,蝎种最少,也?最适合族人活动。”

“我懂!我懂!”蛇蛇满脸得意,“就跟人一样,过不了情关,要么早死,要么出家念阿弥陀佛!”

她也?是?有小尼姑经验的强大俏蛇姬呢!

众人:“……”

比喻得很好。

下次不要比喻了。

“达拉——”

蝎圣宫之外,芦笙与铜鼓高低回落,昂扬与飘渺交错在一起,让夜色变得渺茫浪漫。蛇蛇是?个爱凑热闹的,又?追着?本地王族问,“这又?是?做什么?”

“祭神枫,祭蝴蝶娘娘,顺带抢婚。”

练星含看她一碗油茶喝完,给她倒了第二碗。

阴萝险些没吐出来,“怎么是?苦的?等等,你说?什么抢婚?!我也?可以抢吗?”

她的圆眸瞬间爆闪。

练星含:“……”

果然?,没带她出去是?对的,这小混球永远都在吃着?碗里锅里的,她还惦记别人的!

他?冷冷泼冷水,“怎么,你现在不觉得我们风俗野蛮,这是?一项陋习了?”

阴萝奇怪看他?,“男人仗着?天生的力气强抢女人,那当?然?是?陋习呀,可是?我不一样,我可是?个瘦小的小女孩儿?,你看我胳膊都比你细,他?们被我抢到?就是?他?们应有的福气。”

?!!!

这都什么?!

练星含正要发火,手?腕被人掐住,他?眸心微微荡漾起碎芒。

阴萝笑嘻嘻道,“抢到?啦,你们都是?我的!”

“……?”

少年魔种转头,这小混球不只是?握住他?的手?腕,还牵了那小侍卫,一根红线还敢牵两头,她是?真不怕被情杀!

他?冷着?脸,抽回了自己的手?,同时凶恶狠瞪着?对方。

老男人!一把年纪!不守妇道!

薛玄曦:“……”

我再不走?大概活不到?明天了吧。

薛玄曦只得三十?六计,尿遁为?上计。

没过多久,蛊祭司同样故技重施,把良夜、芦笙、铜鼓以及油茶味,都留给了这一对儿?。

阴萝原本坐在食床的对面,因为?不太安分,已经挪到?边角,她天生蛇心,身姿总是?歪歪扭扭,练星含刚转过头,想要骂她一套三心二意,猝不及防贴上了她的脸,那软唇同样近在咫尺,连呼吸都晓得一清二楚。

阴萝:还有送上门给吃的?

蛇蛇当?然?抓住机会,她唇瓣微动,唇珠随着?动作碰了下对方的,“我吃了油茶,要亲亲嘛?”

少年王族的脸颊霎时就红了。

这、这什么混账,亲就亲了,还要问他?!

元幼平行事一贯霸道,她要亲,他?拒绝有用吗?

练星含才不想让她得意,色厉内荏呵斥,“元幼平,不准亲,你嘴里一股胡椒跟姜的味儿?,恶不恶心的,唔……呜嗯。”

粉红活泼的小鱼尾跳了进来,带来葳蕤水汽,他?骨软肉酥,几乎难以抵挡,被迫吞咽着?那冰凉甜腥的蛇涎,阴萝单只手?掐住对方的颈肉,另一只手?垂下来,不经意碰到?对方的手?背,她张开五指,顺着?他?指缝钻了进去。

“……元幼平……我不喜欢……恶心……停下……”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却?闭着?眼,眼尾泪珠颤颤,被粉红小鱼尾搅弄得一塌糊涂。

他?最终没能甩开阴萝的手?,反而因为?过度反应,手?指用力抓刨着?底下的那一张五毒葡灰色绒毯,将她穿在手?指里的指甲夹得更紧更狠。少年王族那一尾黑长衣铺在芦笙的风声?里,坠下了一根缠着?血桃色珍珠额带的蝎尾发辫。

数日后,阴萝踏入回程,她将那一座厚毡马车让出来,让小孕夫先上。

百族在蝎圣宫外恭送。

这一幕让他?们不由得诡异想到?——

这是?娘家省亲结束了吧?

阴萝把人扶上去,忽然?被他?反手?抓住手?腕,紧紧压下。

她奇怪回头。

这魔种好像心血来潮,换了一个半披发,额心的白银月亮也?变成了三枚,愈发显出一些倾国倾城的风情,他?直视着?她,语气略带一丝急促,“元幼平,只要你留下来,留在蝎圣宫,往日种种,我们都可以一笔勾销,不再追究!”

??

狗杂种又?想反悔了是?吧?又?想跟她玩金丝笼的游戏是?吧?

阴萝手?指倒扣着?蛇鞭,抵在他?的腰后,威胁之意更加明显,“还请小爹上车,我登真必不亏待你。”

“……哈。”他?溢出低低的嘲笑声?,“元幼平,你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不会为?任何人退让吧,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蛇蛇:???

救命啊,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蛇蛇我放着?王姬,放着?天子不做,去做一个圣宫附属王后吗?蛇蛇我不是?那个爱挖野菜的江双穗,我才不傻!

于是?,绝艳小爹才跑了不到?两个月,还捎带一只孕蝎,又?被阴萝捉回国。

而在车队后面,跟着?登真的代?王使以及官员驻军,浩浩荡荡,他?们往东回走?,出了五原之地。

五原密教听闻这登真小王姬,竟敢只带千人,就深入练国腹地?

纷纷觉得他?们也?行了。

怎么说?也?得把人留一半下来!

然?而等他?们埋伏路途,发现天穹上飞着?一群乌泱泱的巨鹰,那爪子都有他?们脑袋那么大。

他?们:?

而在地上,则是?嘶嘶穿行着?巨蟒,不说?万条,千条是?有的,那登真小王姬就骑在一条花色斑斓的巨蟒上,不用缰绳,比马车还快。

他?们:??

不是?。

到?底谁是?才是?役使万虫的毒瘴之国啊?!

他?们憋屈退了回去。

阴萝出国容易,回国却?遭遇了一场危机——

她的人马被拦在了京师真定门之外!

真定门守军称他?们的八王姬一直在君父床前守护,并不曾离开京师半步!竟要是?把她打成冒认的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