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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

他的指肚跌进她的耳后软骨里,轻轻揉搓,那?是她最?放松的一块地方,他每次一揉,她都会跟娇花狸奴一样,在他肚皮上软软甜甜地睡去,他绝不会同她说,他用手指描摹她脸颊多少遍。

练星含别扭无比,“……我的国家,我的贞洁,还有,还有我的半条命、半颗心都给你,你还要?我怎么救你啊?”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元幼平面前,他总觉得?自己?跟女子一般,尤为?在乎自己?的忠贞。

“那?你——”

这一只腰肢软绵的红铜桃蝎抬起脸儿,鼻尖红润无害,她软软糯糯地开口,“你不是还有半条命、半颗心吗?你都给我好不好?我不喜欢残缺的,完整的才漂亮呢。”

少年魔种的身躯骤然僵硬。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元幼平这种猖狂放浪的小畜生?!!!

“我都给你了,那?我无心无命,我怎么活?元幼平,你把魔种当傻子呢?!唔唔,你不准亲我,唔唔,你疯了,你去死?,嗯唔!”

练星含紧咬着齿关,不肯放她进去,她都索要?他一条命了,她怎么还有脸儿亲他?她难道以为?他是什么很贱的小牲口,只要?被她亲一亲,碰一碰,就能泛滥大?半天,就能痴痴傻傻把命都给她了?

他是魔种!

不是什么救世?神男!

也不是来救元幼平这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给我嘛,给我嘛,我要?一颗魔心,我要?完整的,你不要?那?么小气,你拯救拯救我嘛,魔种大?人我求求你啦!”

她不依不饶,撒起泼儿来,软嘟嘟的粉蛇儿在他脸颊、嘴唇、喉结游走,练星含又疼又气又羞又颤,只是他失去了半颗魔心,功行大?减,哪里会是这小魔头的对?手?

只能做了元幼平这一顿烧尾宴里的巨胜奴,芝麻粒儿洒在奶酪上,淋着他血做的糖蜜。

阴萝没能骗出那?半颗魔心,也发起脾气来,指着他说,“你敢不给我,我就把你捉起来,吊在笼子里,当我的小金丝雀儿,不对?,是小金丝蝎儿!我要?万人都看着你这个嗜血魔种,怎么做我天子殿的撅臀小奴儿!”

练星含被她气得?半条腿翻下?了床榻,他狠狠锤着,嘶声怒道,“……元幼平,你敢!”

阴萝说到?做到?。

她命人做了一座金银丝交织的结条笼子,顶部迭起七层珠锥,意味着浮屠七层,笼底则雕着一朵朵灿金莲花,每当他赤足其中?,就会被锋利的花瓣割得?遍体鳞伤,沥出一条艳丽的血河。

金笼提梁就架在她的平恩殿上,群臣往来之际,不经意抬头,就能窥见黑长衣披拂而?下?,偶尔露出那?一双阴惨白冷的脚心,凝固的血迹宛如名?品瓷器的裂痕。

凄美绝艳,又触目惊心。

他们慌忙垂下?眸,不敢再看。

八王姬登极之后,平恩殿就成了朝议殿,而?这一座血迹斑斑的金莲浮屠,亦成了登真盛名?在外?的天子浮屠。

少年魔种倒也硬气,没有开口服一声软,他的神色冰冷憎恨,厌恶感也与日俱增。

直到?这日,暑气弥漫,他热汗淋漓,在金银笼里几乎晕死?过去。

他并没有怎么进食,只是多饮了一些水,腹部发紧,肺腑脏器同样痛得?厉害,偏偏这一场朝议漫长,等百官离开,已经是未时,他虚软靠在笼边,哑着声,“……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阴萝头也不抬。

“……元幼平,求你,让我出去,我,我受不了。”

他面色涔白,捂着脏器,溢出猫儿般的软嫩哭腔。

他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下?溺出来!

再怎么身为?魔种,再怎么杀人如麻,他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怎能接受这种出丑之事?

他泪珠颗颗掉落,肩头颤动,“元幼平,你不如杀了我,也好过这样折磨我呜呜……”

“嘭!”

金银笼被放了下?来,那?红鞭天子抱着胸,就站在笼外?,噘嘴道,“怎么,你一个魔种,连忍个急都忍不了?我还当你多有骨气呢!”

练星含踩着一枝枝碎金莲,足肤上全是血痂,他忍着痛意,歪歪扭扭地走出笼口,许是疼痛难忍,他朝着阴萝倒了过去。

阴萝顺势扶住他的腰。

他却跟疯了般,使劲推她,“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你滚开!!!”

可到?底是肢体软绵,走不得?路。

最?后他是满脸晶亮泪珠,半歪在她的身前,被她架着腿儿渎出来的。

刹那?,练星含闭眼。

羞耻已死?。

万念俱灰。

他在这个小畜生的面前还有什么尊严,什么体面可言?

他真的是灭世?魔种吗?

不对?吧?

灭世?魔种不应该是元幼平吗?!

她阴险、毒辣、重欲,还不择手段,能活活把他给玩死?!

他当初为?什么那?么天真,还以为?能同她抗衡?这蛇肠子里曲曲绕绕的,他哪里认得?出哪一段有没有毒?

他索性放弃了抵抗,只用一双核桃般红肿的眼睛望着她,哭得?眼泪滴滴答答,连绵不绝,“元幼平,你到?底要?我怎样,要?我怎样你才肯放过我,我不要?神女救赎我了,也不要?那?半颗魔心了行不行?你就放我走,放我走吧!”

他会没命的!真的会没命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桃粉蛇蝎,想到?他肚子里还怀着她的崽种,想到?余生还要?被她这般尝玩,想到?他永生永世?都摆脱不了元幼平的阴影,他就满心绝望,喘不过气!

“不可以唷。”

阴萝竖起一根粉白手指,在他鼻尖前晃了一顿,晃碎了魔种的希冀。

“咱们不是在菩萨娘娘前起了誓吗?你要?今生今日的呀。”

少年魔种趴在她的膝骨,抱着她腰,哭着喊,“我错了,我不要?了,让菩萨收回成命吧,元幼平,你放过我,呜呜,我不经玩的……”

“嗯?你不要??”

她似是有些不悦,压下?重音。

“怎么,姻缘大?事,是可以闹着玩的吗?小爹,你当我是有多闲,才千方百计抢我父王的妃子呢?”

她不高兴了!

他要?完了!

少年魔种陡然心尖一颤,想也不想捧出自己?的香吻,从她的额心蜿蜒而?下?。

他边吻边哭,泪淹众生,“元幼平,为?什么,为?什么你从小就爱欺负我,你知道那?雪地跪着多冷吗?你知道你的鞭子有多硬吗?长大?也是,你总欺负我,总为?难我,总不肯放过我!我难道想成为?魔种吗?我难道想成为?亡国之君吗?我难道想——”

与你作?对?吗?

可这个小坏种竟然说——

“喜欢你就不可以欺负你吗?我就是喜欢你跪在雪地里颤颤巍巍的臀,喜欢你受到?鞭笞时摇摇欲坠的腰,喜欢你一次又一次,把所有好的,不好的目光,都投在我身上,这样不行吗?”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什么糟糕至极的浑话!

若他是个正?常人,准是一个耳光刮过去,让她也尝尝颤颤巍巍、摇摇欲坠的苦。

可他听见她这么说,竟然生出了一丝窃喜与雀跃,甚至在她低头吻来的瞬间,让泪珠凄美地划过他的下?颌,如同断线的银光珍珠,没入优美的颈段里,圆满这一段只属于他的倾世?虐恋。

元幼平,我若说爱你,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很可笑?

你从未对?我半分好过。

可我却偏偏想,入了这金丝笼,做你的盛世?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