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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养胃了蛇蛇都要哭了!

接待他们的是?兰那王后,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挺直又凌厉的背脊,也是?当初联姻的臣女青若水,她是?地坤之体,又稳重大方,在兰那经?营二十?年后,成为兰那王最敬重的发妻,兰那臣民最爱戴的王后。

阴萝等人将?原先联姻的幌子递上去?后,被尊为座上宾。

这其中自然免不了婢女掉马惊艳亮相的庸俗桥段。

“青若水,鉴冰心,吾乡何处归……”

兰那芸隆重登场,换了一身轻盈华丽的仙朝服饰,眼里都藏着小钩子,直直望向李潜声。

她得意摆弄着腰肢。

兰那王是?白鼬妖身,戴着雪白大冠,灵身也是?儒雅中年的模样,他听到一半,兴致大发,朝着兰那王后招了招手,后者有一丝错愕,但?很快她收拾了眼底的屈辱,跪坐在兰那王的腰侧,在小辈面?前,低头伺候起来。

“……烦死了,果真是?鼬妖,没有半点廉耻!”

赤无?伤骂骂咧咧,捂住阴萝的双眼。

据说鼬妖一生只干两件事,要么吃,要么生,因而它们的发情是?随时随地的。

阴萝却挡开了他的手,她掐着腮,看向场中的兰那芸,“你不阻止吗?你的母亲正在被你的父亲奸杀尊严。”

兰那芸瞪她,多日以?来积累的不满让她彻底爆发,“你懂什么啊?这是?我们鼬族的恩爱方式!不被疼爱的雌性是?不完整的!你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挑拨我们的感情的?若是?后者,请你回去?吧!”

兰那王后身形颤了颤,却没有抬头。

阴萝见好就收。

接下来的时日,阴萝不动声色踩点,弄清这兰那国度庞大复杂的运转方式,它地处各大仙朝的边界,按理说是?夹缝生存,但?它偏偏活成了一个繁荣的中转国度,还拥有最多的鼬妖妓馆。

而赤无?伤被她打?发去?盯着那一对儿。

赤无?伤:“四哥跟鼬公主去?捉萤火了,天亮才归!”

赤无?伤:“鼬公主给?四哥枕膝盖了,他们夜不归宿!”

赤无?伤:“鼬公主跟四哥亲亲了,咳!”

他偷窥了下郑阴萝的脸色,“郑阴萝,你不生气吧?”

毕竟那九头元圣,先前还对郑阴萝剖明心迹呢!

?!!!

回应他的是?郑阴萝那一张典型臭脸。

他:好了好了小爷知道了你根本不在意别甩脸子!

阴萝收回臭脸,眨了眨乌溜溜的眸子,“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也来玩玩吧?”

怎么玩的呢?

阴萝把李四哥哥喊进帐中,这九头元圣得了鼬公主的情意滋润,焕发了一种难得的神采,他有些不自然避开了阴萝的眸光,沉声问?道,“怎么了,这样急忙叫我过来?如?今眼线众多,还是?小心为上。”

阴萝笑嘻嘻道,“怕什么呀,咱们四哥可都是?要做姑爷的哪,谁会不长眼监视我们?”

“……七弟,你别胡说,我与公主只是?浅交。”

“浅交一下唇舌?”

他勃然色变,“你们监视我?!”

阴萝并不跟他废话,她拇指跟食指顶住一只黑瓷瓶,“四哥别忘了,我们来此地的真正目的,这是?怨楼高?,你不是?最会哄公主的吗,明晚是?兰那王的寿宴,你让她的侍女用阴阳壶给?兰那王倒酒!到时候毒机一发,你我各凭手段!”

李潜声皱眉,“如?此冒进,是?否有些不妥?”

“是?冒进,还是?四哥不舍得这温香软玉温柔乡呢?”

“……”

李四最终还是?挟走那瓶怨楼高?。

赤无?伤凑近阴萝,“你说他肯不肯的?”

“你猜?”

“我猜四哥会舍美人,成大业。”

于是?,寿宴当晚,他们皇子仨人进入了一座豪奢的红金大帐,里头腥气浓烈,全是?附近国度的贺寿使者,阴萝保持警惕,分毫未动果酒糕食,而赤无?伤长了一个百毒不侵的胃,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刺啦——”

忽然一道银光掠过,阴萝踹翻了桌椅。

“唉呀!”

头顶上传来娇嗲的女声,“让她给?躲了!这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怪好命的!”

赤无?伤则是?回骂,“你个臭鼬精给?小爷闭嘴,仔细小爷剥了你皮!”

阴萝浑身散软无?力,她支起半边身子,看向的却是?一侧李潜声,他完好无?损,直直坐着,她瞬间明了,悲愤怒喝,“四哥,你竟然为了一个鼬精背叛兄弟,背叛仙朝?!”

兰那芸得意冲她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吧,就准你们包藏祸心,不许我们使美妖计呀?”

兰那王同样捋着美髯,“我儿果真好本事,如?此一来,只需交一颗假头颅回去?,我儿坐上兰那王位,夫婿则是?仙朝君主,我等强强联合,实在是?幸事!痛快!痛快!当浮一杯,欢庆此夜!”

李潜声的声音很从容,“抱歉,六弟,美妖我要,大业,我也要。”

“可你之前分明说要我的!”

“……”

石破天惊的一句,场中的混乱都小了。

李潜声揉着额,“那是?之前,而现在,我发现,芸儿更适合我。”

神女多是?高?高?在上,镇守神台,她们固守清规戒律,难免会有一丝乏味,但?兰那芸却是?不同,她热情,好奇,崇拜他如?天神,连身子毫不知耻给?他瞧,他在一次次相救间,终于发现他动了心。

“……是?吗?”

那郑世?小神女双眼浸水,如?同碎裂的汪汪琥珀,失落地呢喃,“我到底哪里比这些妖女差了?”

李潜声心尖一颤,几乎就要脱口挽留她。

倏忽,她唇角轻翘,“哇,装痴情果然很恶心,呕呕呕,呸呸呸。”

李潜声:……?!

她分明中了毒,为何敢这般口出恶言?

也在此时,凌厉的破空声响起,李潜声暗叫一声不妙,等他转过头,那兰那王栽倒在酒席间,而贯穿颈皮的,竟然是?一支精巧的乌头袖箭!

射出袖箭的不是?别的,正是?离兰那王最近的兰那王后!

“母后?你怎么能??!”

兰那芸尖叫,险些要昏厥过去?,此时场中部众早已叛变,使者们也被围了起来。

“吾儿,让开。”兰那王后青若水语调轻软,却有一股狠劲儿,“杀了他,你仍拥有王位,东宫已许诺我,为娘将?与你共拥这一座富有国度,却不再用像畜生一般活着!”

“不,不——”

兰那芸抽出袖剑,横在脖颈。

“你若是?杀我父,我就自刎!我让你伤心!”

这本是?小孩儿的赌气,但?阴萝丢了一枚墨玉飞蝗过去?,于是?那涂毒的袖剑轻易擦开了鼬公主那一层粉皮,剧毒发作剧烈,转眼就成了一具青白交加的妖身。

李潜声目眦尽裂,他疯了一般扒开部众,搂住鼬公主,“芸儿,芸儿,我在这,别怕,别怕!”

“好疼,好疼……”

饶是?到了这个地步,兰那芸仍然为她父求情,“四郎,答应我,不要,不要杀我父,他最疼我……”

“好,好,我答应你,我不会让岳父死的,芸儿,别说话,我这就给?你要解药!”

李潜声扭头朝向阴萝,目光淬着血腥。

“解药!给?我解药!芸儿她若死,我定让诸天神女,都为她陪葬!!!”

但?他迎来的,是?一只直袭面?门的小花靴。

“砰砰!!!”

阴萝仍不解气,甩过去?第二只,她赤脚跳上了桌案,将?那一摞碟食都踢飞,桌心遗落了一小把黑葡萄,她脚趾头暴烈踩上去?,晶亮汁水四溅,宛如?一条条血红暗河在她趾脉流淌。

“哈……你还敢提神女陪葬?你当真是?不怕往生啊。”

“我的好哥哥,我的傻哥哥,你怎么这么天真,真当我郑阴萝是?供桌里的佛,泥地里的菩萨,慈悲笑脸不杀生的呢?只准这妖魔苍生来骗神女破身怀孕跌落高?台,就不准神女屠你这等妖魔的心爱之物?”

阴萝眉间阴戾,掐出第九厄舍,血阙重重,无?人生还。

“尔等妖魔不拜我,那,就,去?,死!”

“今日,黄道吉日,宜大凶,宜弑兄,助我登天梯,成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