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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圆硕、阴诡、又漆黑的鹿眼洞穴里, 飘出来了两缕冷白?火焰,落到阴萝的掌心。

两仪掌法!

万法通天?!

这就是郑夙的诸天两仪法眼吗?

冷白光焰里晕着道彩,黑白?两仪色, 琉璃样的清透, 又有一种旷古的高寒, 阴萝见了就欢喜不已?,高高兴兴在掌心把玩着,竟像小孩儿的语气, “郑夙, 快看,是你的眼睛, 像水宫的琉璃球儿似的!”

她竟还捧着亲了亲, “我要把它们收藏起来!”

场中诸神皆生出一种心神寒颤之感。

郑夙闷哼一声,他腰身一软,半跪在地, 也许是惯性的动作, 他在膝跪之前,还不忘捎带了一把阴萝, 把她当小孩般,抱在胸腰的侧边,没让她的小臀凶狠坠地。这位诸天?大家长对于?幼崽的爱护, 几乎发自本能的。

“滴答。滴答。滴答。”

从那鹿头骨面具的下端边缘, 黏连着丝线, 淌出两道?鲜红的溪, 那一根冷丝绸黑颈带也湿在了血河里。

祂气息凌乱, 微喘。

疼痛在空寂的地方裂开跟脚。

但她。

却好似讨着乖儿的小娇狸奴,一手捧着两仪法眼, 一手捧起了这一架洁白?的头骨,“怎么流了这么多血,郑夙,你疼不疼呀,呜呜,人家也不想?挖你法眼的,可是你太讨厌啦,你还一剑刺穿了我胸,疼死了,疼死了,郑夙,你知道?我怕疼。”

“我疼,你也该疼的,这样我们才是玩得最好的,是不是?嘻嘻。”

下一刻她又扮起了阴晴莫测的孩儿脸,又哭又笑,又娇又甜,“郑夙,我收了你的眼睛,等再拜个堂,爹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啦,你看我对你好吧?”

“……哼,爹要娶儿子?”

郑夙双眼血污,鼻尖微喘。

是被气笑的。

这位家兄在外?习性颇好,一派肃正清仪,若不是被阴萝这个小活阎王儿拿捏住,从来都不会发出这种透着散漫痞气的鼻尖哼笑,既轻慢又讥嘲。

“郑阴萝,你真出息了啊,儿子我是不是,咳——”

法祖高神唇角溢血,抬起那副鹿骨高枝。

“还得感激您高抬贵手?”

阴萝昂起脸,表示认同。

而天?诛发动的那一刻,诸天?都感到了一种碾压般的窒息覆压,各府真君们更加不敢耽误,驱动着法驾,跟不要命似的,疯狂冲向?中廷。

——那个姑奶奶当真是阎王来索命的!

神洲天?门巨灵崩解之后?,他们入行更加顺畅,但心头那一股不详的预感愈发浓重。

果然。

等他们抵达云澜天?境,眼皮狂跳。

这是?

这是怎样可怕又血腥的天?阙战场?

无尽海,一座座神国破碎,丹阙门,一尊尊神台坍塌,血天?渊,一具具尸骨破败!

高神之下,竟然薄脆如一张金纸!

更令他们恐惧的是,他们至高的法祖,六界的高鼎,竟也难逃浩荡一劫,单膝折在了一片血海之中,那副鹿形头骨越是雪白?圣洁,不染纤尘,祂身上的血腥污秽就越是诡艳靡丽。

而在他近旁,旋着一尾碧血青帝裙,她手心缠着一根青萝色刀菱带,不知是浸足了多少的神血,从青绿色渲染成?了暗绿色,她手儿高高举起,像是举起什么宝贝儿,精细地观赏着。

“哎呀,好清,好亮呀,不知道?甜不甜的?郑夙,这是甜的吗?”

郑夙并不回她,他正陷入绝地。

那是——

神主的两仪法眼?!

……被,被,被,被,取下来了?

真君们都静如鹌鹑。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要尝尝了。

阴萝百无禁忌,舌尖勾了一下这黑白?双色的琉璃球儿,丝丝凉凉的,并没有味道?,像是冬日的冰珠子,她又整颗含进?去尝试。

“……?!”

郑夙只觉得自己被湿润的软物包裹,他被夹在那活动的褶皱之中,对方恶意地来回翻动,还有一小阵羞辱的□□,让他的痛感与辱感愈发强烈。

连呼吸都是碎的,乱的。

他弓着一截直锋剑腰,身体近乎力竭,语调都是嘶哑崩溃的。

“……郑阴萝!够了!别舔了!停下!”

阴萝嘻嘻一笑,又是逗弄一阵,才吐出小冰珠儿,“只是这么会儿,就受不了了吗?郑夙,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日后?你可怎么办的呀。”

众神尊:“……”

麻了,我们是真的麻了!

你们这一对高神兄妹到底在玩什么?我们玩不起能不能先走的?!

“嗯?你们来啦?”

阴萝似乎这才发现眼前一群乌泱泱的勤王参观团,她还抱怨,“怎么来得这么迟?我都快完事儿了!十二?万年后?,你们已?经?穷得连上好的法驾都供不起了吗?怎么混得这么惨呀?我带一群破烂撑诸天?会很?丢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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