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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两眼。

尤其是蒋松庭那从胸膛的中线长出的细浓体毛,乌黑整齐,又分外漂亮地,蜿蜒到肚脐眼儿,俗称小青龙儿。

还挺蛊。

大约是阴萝盯得出神?,蒋松庭轻咳一声,“小青龙,要?摸摸看吗?”

“——簌簌!!!”

刹那,千枝万枝的白梅宛如天罚,落满了诲问台。

阴萝:?!!!

阴萝差点被射成小刺猬。

那白梅的枝条儿似薄绿冰棱一样,又细又长又锋利,冷冰冰地刺穿她的袖衫。

阴萝可不爱穿那些传统的女裙,裹得严严实实的,连脖子都透不着?气儿,她要?么露肩,要?么显腰,这一件双鱼庆吉响铃裙也不例外,是赤着?肩腰的,以至于那青绿小枝轻而易举就穿行?在她的禁地之间?。

于是无?情神?道抬起冷眸一看——

那诸天小女君金环松散,雪辫凌乱,她双腿微抬,手腕高高扬起,被祂的嶙峋的、冰冷的梅枝架进了冰床里,从腰肢垂下了一串樱桃小佩,还不等阴萝摆正裙面,冷寒的梅枝就从她腿弯横过,密密扎拢,让她动弹不得。

祂站在月轮之上?,仅仅是远远望了一眼,心?神?刹那分化。

“——回来!”

无?情神?道脸色微变,祂还来不及收回梅枝,心?神?一瞬逃逸,就化成了梅枝,从她那白俏脚踝,纤细手腕,细腻后颈,无?处不在地横行?生长,祂能感?受到她颈窝处的温热细软,唇口的呼吸起伏,藏在袖衫下的玲珑妙身。

——她竟不穿亵衣?!

亵裤竟也是薄纱的!

青绿冰寒的白梅枝儿霎时变得炙热。

阴萝:?

你差点把我刺死也就算了,你现在还要?烧死我?

有没有搞错?

蒋松庭借着?游戏外挂率先脱身,他连忙到了阴萝身边,抽出鸳鸯双刀,替她劈砍梅枝。

尤其是她裙袍之下,一丛又一丛的,密密麻麻,多得都劈不干净!

若是把阴萝翻过来看,她已成了一座巨大的花海,嫩绿花萼,雪白花瓣,黄丝如飘带,全都挨挨挤挤,她的身体被挟裹其中,埋在了枝条的粗莽与柔软的花瓣里,淡涩的香气阵阵弥漫。

他恨恨道,“什么无?情神?道,怕是多情欲道,这梅枝哪里不能生,非要?生在你的裙底!还生得这么多!这么密!春水泛滥都没这么能泛的!”

萝萝:没错!就该这样骂!

阴萝当?然也想破口大骂的,但她余光一瞧。

嚯!

那一扎呼啦啦的血疙瘩还怪吓龙的!

阴萝顿时将自己的骂声咽了回去。

茸茸金本就是最低末的草灵,要?不是死皮赖脸吞吃了她二十四?山的精华,又误打误撞走了一条通天运道,她连登临神?洲的资格都没有,就更别说?她那不入流的灵力,根本不能护体,只在那一瞬间?,就被梅枝接连贯穿灵体与内魂!

甚至都来不及呼救!

这一下,是真的死得透透了。

但阴萝也是吃过暗亏的,她并没有掉以轻心?,她指使蒋松庭,亲自摘了茸茸金的头颅,坐看她魂飞魄散。

无?论是江双穗还是郑青穗,她搞死了她又蹦出来,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很是让她不耐烦,你搁这儿给我卡bug呢?

我那狗九尾狐都没有你这么能整活!

如今她学得精了,斩草连根都给烧了!

阴萝在诲问台了结了内鬼之事,经过廊架,撞上?了她的前师尊。

无?情神?道手里环着?两三枝青绿白梅,似乎无?意从中路过,而在擦身之际,祂淡淡问了一句,“你说?要?诸天爱你,要?无?情无?义?吻遍神?佛妖魔,是什么意思?”

阴萝:?

这是一个至上?无?情道该问出的话吗?

大约是小女君的脸色过于明?显,祂带袖飘过,“无?事,吾只是问问,反正你也胆小,不敢偷吃,忤逆却祸。”

阴萝:???

不是,祂是故意的吗?

此时,欢喜圣天。

郑夙叼起一根黑颈带,先揸起了马尾,绕着?昆那夜迦游了一百圈后,他发现自己无?事可做,这里是情欲之天,修得也是情欲之道,而他的通天之法,并不适用,甚至不适合修炼太上?法脉。

他被困住了。

似缸池里的鱼,蛛网内的蛾,雨天下的暗苔,细碎又零散地困住了他。

——除了等她,他无?事可了。

郑夙又抚过自己的双眼,冷滑的绸缎,是她亲自戴束,他已失明?了一阵,从她堕神?国至今,竟恍如隔世。影响他的并非是不能视物?,而是不能视物?带来的种种后患。

譬如。

他不再能观遍万物?之机,做出最准确的判断,让自己永远处在最有利的高位。

譬如。

他不能再看到郑阴萝的所有表情,所有动作,所有意图,他总是要?听声来辨别她的喜怒,猜测她的心?绪。

郑阴萝本就是孩儿气一团,又很会翻脸,他与她做兄妹那些年,早就领教她的蛮娇手段,如今双方的攻守方位颠倒,她就愈发让他难以琢磨了。

欢喜圣天没有日月,连时辰都变得焦灼茫白,郑夙在一片静默中等待。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

风声都没有经过。

不知名的暗水,正一点点浸溺他的口鼻。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习惯了像兄长一般等待,那样稳妥而沉静的,不出错地,等待她放学归家,翘着?小脚,扑到他的怀中,娇呶呶抱怨功课,等待她与玩伴游玩归来,兴冲冲向?他分享着?途中趣事,等待她情窦初开,将那九尾郎君牵到他跟前,笑嘻嘻说?要?跟他结同心?契。

为什么他总在等?

为什么他总想着?做到极致的完美??

明?明?要?是顺着?她,纵着?她,他早就得到她的吻。

倏忽。

“当?啷当?啷——”

是她脚镯、手镯碰着?肌肤的轻响,缠绵又脆响,刹那惊破他一池沉暗心?水。

鱼吐了新水,蛾挣了新翅,暗苔被天光耀耀洗过。

万物?开始复苏。

郑夙起身,衣袂飘飞,他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阴萝刚进入圣天,迎面就被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撞倒,唇上?是湿润又绵长的啮吻,抵死缠绵之际,竟是研破了唇心?,腥味甜腻。

“祖宗!我认输!六欲天功也好,炉鼎也好,你怎样中意,怎样都好!不要?跟我生气,要?早些回来!”

我不等了。

等不及你长大跑向?我,等不及你郑重学会爱我,你那么年幼又那么贪玩,总是学不会珍惜与长久,我若是不能成为你的永远,我的等待会有意义?吗?

可此时,他等不了,等不了那一场最完美?的相爱。

郑夙喘着?细息,与她抵着?唇。

“乖爹,外头有什么好的,早一点回来玩我不是更好?”